木庭芯愣愣地看着阿浮这般诚恳的模样,她双手紧握,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震惊的,竟然全身都在发抖。
抱歉?一句抱歉就能抵消她也喜欢卫槿游这两年的事儿吗?一句抱歉,就能抵消自己这一年来为了能嫁给卫槿游所做的努力吗!
她不认,也不能接受!
她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冷漠地问:“我之前,有看到你和李厂臣夜半私会,对此,你要作何解释?”
阿浮回答道:“当时正是阿父和阿游在南疆打仗期间,我为了能更快地获取阿游的消息,从胡府搬了出来,到了这里。而李厂臣,与阿父和阿游是有言在先关照我的,他每次过来,都会给我南疆的情报,为了让我心安。”
木庭芯听后惊愕不已,包余岭和卫槿游竟然早就和李彦桢勾结在了一起,而且他们都知道阿浮和卫槿游的关系,唯独自己不知。
阿浮又说:“从胡府出来之前,凌哥哥曾与我表明心意,我也很抱歉地告诉了他,我心仪之人是阿游,承接不了他的心意。”
“哈……哈哈……”木庭芯听后笑着摇头坐下,自己还真是个笑话,还去用这种事儿去威胁了李彦桢,导致了彩玲被葬送在那里。不,不对,这不是自己的错,这都是阿浮的错,是她一开始就故意隐瞒在先……
她开始想着,明明自己也喜欢卫槿游,为何偏偏要听她在这里言说这些,圣旨以下,任凭他们在如何,宰相不还是送了聘礼到了王府,他们又能如何呢!
“我有曾想过,妹妹说自己喜欢武将,你我都不曾明言喜欢的是谁,如此阴差阳错,倒是造就了如今的局面。赐婚圣旨下来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妹妹是否也是一直喜欢着阿游?”阿浮抿了抿唇,艰难地问了出来。
木庭芯脑子里不停地盘算着,盘算着她要如何做,才能降低自己的损失,让自己能顺理成章地嫁给卫槿游,不让他俩违抗圣旨的计谋得逞。如今看来,卫槿游是为了这个阿浮甘愿赴汤蹈火的,而自己能做的,便是在阿浮面前来稳定她。
从她说出来喜欢卫槿游那一刻,木庭芯心中便已经将阿浮视作了敌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木庭芯觉得是阿浮负了自己的姐妹情谊,而卫槿游也负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她思虑着,阿浮除了卫槿游还有胡柏凌这个兜底儿的,而自己若是除了卫槿游,还能有这般好的姻缘吗?既然皇上都已经下了圣旨,这便是天意。
于是,木庭芯缓了缓情绪,挤出一个笑脸,白莲花似的说:“庭芯之前不知,原来阿浮姐姐也是喜欢槿游哥哥的。确实,十三岁那年,庭芯刚去胡府的时候,在北大营与槿游哥哥那匆匆一眼,便动了心。不过庭芯知道,凡事讲究缘分二字,姐姐和槿游哥哥情投意合,庭芯知道不应横插一脚的。所以若是皇上真的应允了,庭芯愿意退让。”
而她的内心早已决定好要鱼死网破了,她知道皇上是不会收回圣旨的,毕竟自己的这个赐婚,是父王以木若莲的名义请下来的恩赐。再者说,木擎席走之前,曾给父王一封信,上头简明写道:安心待嫁。
想到这里,木庭芯免不得头脑灵光地发现这次木擎席出使周国,带的人就是李彦桢和宰相府的三个儿子,难不成,也是为了牵制卫槿游?
阿浮这面听到她这般说,心里也是不大舒服,觉得自己好似亏欠了她一般,她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妹妹体谅,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只有阿游了。无论结果如何,我和他尽力了,就知足了。”
阿浮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木擎席是不会看着自己幸福的,他已经开始从中作梗,即便是最后卫槿游真的娶了木庭芯,她想着她也没遗憾。只不过日子却不知道如何过活了。只不过,想也只是想,她还是想拼尽努力地试试的。
得到了木庭芯的谅解之后,没聊一会儿,木庭芯便走了。阿浮这面想着如何能尽自己所能地帮上忙,想来想去,能制衡木擎席的也只有燕玉娆了。可如今听闻燕玉娆怀孕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怕是想送信也是困难重重,别一个不小心再落到了木擎席手里,更是得不偿失。
晚饭之前,卫槿游确实来了浮生阁这里,他忧心忡忡,阿浮心里也是如此的。
俩人在正厅用膳,青云和粉黛伺候在身侧,妄言这面则站在卫槿游身后。
卫槿游给阿浮夹了一块肉在碗中,然后开口说:“今日面圣,官话也说了,又单独地去了御书房谈及赐婚的事情……”
阿浮嗯了一声,默默地吃菜。
“陛下未允。”卫槿游犹疑了一下,无奈地说出来。
阿浮的睫毛颤了颤,没有抬眼,嘴里的肉嚼了嚼,竟不知是怎么咽下去的,索然无味。
卫槿游瞧着阿浮那沉稳的模样,赶紧又解释说:“不慌的,还有别的办法。陛下的意思是福威王爷府也是忠烈一门,且福威王爷多次上书说七郡主钟情于我,赐婚也属成全。这道圣旨已下,不可收回。”
阿浮抬眼看他,眼中满是不舍之意,她抿了抿唇说:“我今日见到了庭芯妹妹。与她说了和你之间的关系,她也喜欢你两年之久了,不过她表示若是圣旨可撤,愿意成全。总不能,让我跟她说请她去求圣上撤销圣旨吧……这样未免太残忍了。”
卫槿游眉头紧锁,他也怨自己。没有早些告诉木庭芯自己的心意,其实他有感觉到木庭芯对自己的不同,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原本以为已经足够保持距离了,不承想,到还有这个赐婚的渠道让她钻了空子。
“我与陛下说,给我一年的时间。我要替此役丧命的包将军和十一万将士们守边疆一年,而后再谈婚事。陛下同意了,好歹,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争取。木庭芯那面,我去想办法与她说。她既然愿意成全,我也得跟她讲明一下才是。”卫槿游说。
阿浮想了想,如今局面倒是也无他法了,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