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十里客栈】
木若岚也是惋惜地说:“包将军一身傲骨,包夫人大义殉情,徒留阿浮一人,实乃突然变故,谁又知道明日将发生什么,莫不如珍惜眼前人罢了。”
胡柏凌问他:“庭芯妹妹当真和槿游情意相通?”
木若岚听到这话,倒是哼笑了一声十分不屑地说:“七妹痴心妄想,倒也成了真。”
胡柏凌眉头微蹙:“之前在胡府的时候,也没看到他俩有什么交集,如今一道赐婚的圣旨,倒是给他们二人牵到一起,也不知道槿游是否愿意。”
关于阿浮和卫槿游的事儿,胡柏凌谁都没说。如同阿浮叮嘱得那般,没到最后时刻,还是不可轻易言说的。
木若岚其实也只是猜测,阿浮既然不喜欢胡柏凌那难道是卫槿游?可是后来看到李彦桢和阿浮那般眉来眼去的模样,便把阿浮心中的人给定义为李彦桢了。
“凌哥儿此言何意?是觉得吾妹配不上槿游兄吗?”木若岚听着倒是一头雾水,难不成凌哥儿也发觉了木庭芯的乖张脾性。
胡柏凌自知说错话,便摇头笑笑道:“郡主配将军,自然也是一段佳话的。”
木若岚瞟了他一眼,冷呵呵一笑:“槿游兄要是娶了我七妹,当真是祖坟都要冒烟了,怕是要断子绝孙的。”
“你这言论,倒是十分看不上你妹妹的样子。”胡柏凌知道他和木庭芯关系不大好,但是就是不知道是这般的不好。
“之前在胡府的时候倒是要礼让一二,如今出了来,我便自由了。她那德行,属实配不上槿游兄。不过圣旨一下,槿游兄只有接受的命了。”木若岚替卫槿游可惜地说。
胡柏凌也叹一口气,他也是惋惜,惋惜卫槿游和阿浮二人的情谊。不过,在心中的某个角落,他又有些激动,若是阿浮真的不能和卫槿游走到一起,那么是不是表示自己还有机会。一丝希望的种子在他心中埋下,阿浮对于他而言,那也是年少的青梅年少的月光,他愿意等,等她走向自己的那日。
整个大招,除了南疆,都知道新任镇南大将军要和郡主姻亲了,茶余饭后也都在谈论,说是年少情谊,又说是胡府定情什么的,有风就有云起,传得沸沸扬扬,像模像样。
【南疆·边城·将军府】
阿浮醒来后的第二日,他们便从若澜城回到了边城,这几天里,李彦桢并没有去找阿浮说话,一直都是由卫槿游陪伴在侧的。而整个南疆这面的风声也是被卫槿游扼杀的死死地,谁人都不准提联姻的事儿,也谁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儿。
李彦桢也是随着卫槿游一起回来的,回来之前,他就派司礼卫全城秘密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木擎席的踪迹之后,才安了几分心。不过在发现木擎席那日,他就直接传消息回去东厂给大都督了。让那面尽早做好思想准备。
至于是什么思想准备,自然是关于阿浮身世的问题。
李彦桢也不知道阿浮这事儿是出自那大都督房间的谁人之手,不过他俩肯定是都知道的,不然上次关于阿浮和自己的事儿,里头那位也不会那么积极地出面提一嘴。
卫槿游这面已经跟朝廷上书了,一月后包将军祭礼过,便回朝复命。而李彦桢这面则在回到边城的第四日,让赵良去跟阿浮打个招呼,下午会过来跟她碰面。
阿浮自到了这里之后,还没和李彦桢单独的见过面,听闻下午李彦桢要来,心里倒是也开明了些。
下午的时候,青云和粉黛准时出去守着,李彦桢穿着一席玄色金丝暗纹衣服来到阿浮的院中,他对青云和粉黛俩人点头,俩人也向他问安。赵良将拿着的小食盒交给李彦桢后,也站在外头候着。
粉黛关了门,回首问赵良道:“你们哪日走?”
赵良轻声回应道:“明日。”
青云疑惑:“这些天都不见李厂臣过来看看主儿,你都不知道,主儿还偶尔看着窗外发呆,也嘟囔过好几次不见李厂臣呢。”
赵良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以为主儿不想来哇,这不卫将军日日守着,今日下午这是卫将军去了军营安排事情,主儿才特意安排了这个时间过来见一面。”
粉黛明白似地笑笑说:“如此避嫌,倒是难为你们主儿了。”
屋内
阿浮坐在书案前拄着脸看向李彦桢,她一席白纱裙衣,及腰的青丝用白色缎带系于头后,窗口微风拂来,云淡风轻地吹起她那脸颊的碎发。
李彦桢看到她此般憔悴的模样,眉间不自觉地皱起,缓缓走过来心疼的喃了句:“你清瘦了。”
阿浮亦看着一身黑衣的他,对视着那充满血丝又满布担忧的眸,她心中一片暖意,嘴角淡然笑笑说:“倒是一周不见彦桢哥哥了,你也看着很疲惫。”
李彦桢没有笑,他抿了唇,自然地坐到了阿浮的对面。
没有往日那般痞赖的语气,盯着她反复地打量了一番,忧心地问了句:“你还好吗?”
阿浮点头,给他倒了一杯去火的菊花茶水,这水是温热的,犹如她早早准备好在等他一般。
“嗯,还好。日子终究还是要过的。”阿浮清淡地说。
李彦桢扶上那温热的水杯,犹疑了一下说:“我明日就要启程回宫,即便战事停了,外头也不算太平。不知道卫将军有没有跟你讲过,风驰大将军出殡那日来了南疆,发现你了。”
听到这儿,阿浮手一顿,她吹了吹水杯里的菊花,抬眼看向李彦桢:“他发现我了?”
李彦桢点头:“所以,能不出门先不要出门,我安排了两个人在你身侧,是司礼卫的暗卫,若是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通过他俩联系到我。卫将军也会在将军府部署,护你周全。”
他这般说,是已经知道南疆之外,传得沸沸扬扬的卫槿游要和木庭芯郡主联姻的消息。他也是怕阿浮知道这个信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下来,承受不住。
“嗯。”阿浮应了一声,她略有所思,垂下眼眸地看着杯中的旋转的朵菊。
李彦桢没看出来她什么异样,只是觉得她怏怏地,遭此变故,她好似变得更沉稳了。
“我这些日子未来,是因为卫将军一直在你身侧,我不大方便过来打扰……”沉默了一会儿,李彦桢解释地说着。
而说出来之后,他的眼眸一直看着阿浮那低垂的眼眸,又想看她有什么反应,又不想看到她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非要这般解释地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