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醒点,你那婆婆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你占理又如何?她该找你麻烦,还是会找你麻烦的。”
张家婶子被她这幅大大咧咧的样子气笑了,忍不住用手戳了下她的脑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还真得避着她!咱们是正常人,不能跟疯狗斗,明白吗?”
“明白,但忍不下这口气。”
纪曼香眯着眼睛看了眼门外,一想到秦衡看她的眼神,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忍不下,也要忍!”
张大柱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曼香,这次你得听你婶子的!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下次秦家那些人再对你出手,会下死手。”
“为什么这么说?”
他这态度太反常了,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
“昨天我在田里给白菜浇水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闲话。”
张大柱抹了把脸,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将他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他之所以会帮张家婶子劝纪曼香,让她和秦战以后别回放牛村了,是因为秦衡在省城遇到麻烦了。
众所周知,再有一年多,秦衡就要从省城大学毕业了。
作为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他早就不屑跟放牛村的泥腿子为伍了。
为了维持他在村里超然的地位,也为了彻底摆脱乡下人的名号,从今年年初开始,秦衡就在给省城大学的领导们写自荐信,他想留在省城大学做助教。
带郭雪媛回放牛村之前,他在省城大学的名声还不错,又跟郭雪媛关系暧昧,不出意外的话,他毕业后,是能如愿留在省城大学的。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因为他跟郭雪媛一起诬陷秦战,后来还差点强暴了纪曼香,如今他和纪曼香两口子的矛盾,已经大到无法调和的地步了。
徐斯跟纪曼香关系匪浅,虽然纪曼香可能没特意拜托过他,但他还是起了对付秦衡的念头。
在徐斯的努力下,秦衡毕业后留校的申请已经被驳回了。
秦衡是秦铁柱和赵春花的命根子,拜纪曼香所赐,他的前途遭受了如此大的打击,秦铁柱和赵春花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段时间经常有人看到赵春花一个人自言自语,大家凑近了听,发现赵春花说的是“我要杀了那两个不孝的畜生”!
“赵春花口中那两个不孝的畜生指的是谁,你们应该清楚吧?”
话说到这里,张大柱停下来,忧心忡忡的看了纪曼香和秦战几眼。
“凡事都讲究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都无法保证,赵春花说的那些话只是气话,你们两个听话点,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要再回村里来了。”
“可是,我们两个真的不能回县里,我们还有正事没有处理呢。”
纪曼香抓了抓脑袋,对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叔,你有所不知,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我的药房现在面临着巨大风险!一直给我供药的药材商跟我闹掰了,不肯给我好药材了,没有足够的药材,我的药房就开不下去了。”
“你药房缺药材,跟你和战娃子要继续留在村里,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张大柱愣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说这些话,究竟想表达什么。
“咳咳,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纪曼香压低了声音,往他身边凑了凑。
“那什么……是这样的,跟药材商闹掰后,我和秦战合计了一下,我们可以找新的药材商,暂解燃眉之急,但这么做治标不治本。要彻底解决药房的麻烦,我们两口子必须将药材的供应渠道,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们不会是想自己开辟药田,自己种药材吧?”
张大柱跟他们两口子相处了这么久,对他们两个的品性,已经有基本的了解了,纪曼香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猜到她想干什么了。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了半晌后,有些心动的问了句:“这事儿……有搞头吗?种药材,是不是比种庄稼赚钱啊?”
呃……他这是想跟他们一起干啊?
纪曼香和秦战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笑出了声音:“当然有搞头!”
“叔,你不是外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我和秦战准备大干一笔。”
纪曼香搓了搓手,笑呵呵的告诉张大柱。
“前段时间,省城开了个中成药制药厂,那个场子走上正轨后,用药量会成倍增加!”
“为了保证药材的数量和质量,后续那个药厂一定会自己种药材,或者跟有大量药田的药材商展开长期合作。”
“我和秦战在这个时候产生自己种药材的念头,就是想搭上省城的那个中药厂。”
若是能成为中药厂的供货商,那他们就发了啊。
听了她这话,张大柱激动的脖子都粗了一圈:“曼香,战娃子,这事儿你们得带上我和你婶子啊,咱们家有二十亩地,那都是良田,改造改造就能种药材。”
“你放心,咱们两家谁跟谁啊?有好处,我肯定想着你和我婶子啊。”
纪曼香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柔声道:“叔,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不主动提,等我和秦战把前期准备做好了,我也会拉你入伙的。”
“好好好,我没白疼你。”
张大柱朗笑出声,笑的更加开心了。
“你们等一下。”
眼见着他们的聊天内容,从纪曼香和秦战以后能不能回村,毫无征兆的转移到他们两家要一起做生意这件事上去了,张家婶子又无奈又头疼。
“曼香,战娃子,你们两个想好了吗?你们真要留在村里里面找地方,种药材?大量种药材不是个小事,一旦正式开始干这个事儿,短时间内你们就不能回县里了。”
“你们长时间待在村里,会跟秦家起冲突,还会被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指指点点,你们确定你们能承受留在村里的后果吗?”
“我确定。”
纪曼香粲然一笑,语气坚定又自信:“婶子,我不怕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