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开！”
赵春花吃秦衡和纪芳宁这套，秦铁柱却不吃。
他没好气的瞪了纪芳宁一眼，将她交给她的橘子扔到地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秦衡在打什么主意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次你们两口子回村，是来找我和你老娘要钱的吧？至于认错，呵呵，你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怎么会诚心认错呢？你和秦衡说你们知道错了，就是在哄我和你老娘。”
“是这样吗？”
听他这么说，赵春花也觉得秦衡和纪芳宁不对劲了。
“妈，你别听我爸胡说，我没有他说的那么坏。”
秦衡的眼睛四处乱瞟，死活不肯跟她对视，语气中也充满了心虚。
看到他这幅样子，赵春花渐渐回过味儿来了。
她咬着后槽牙，将秦衡放在她身上的手撕了下去，幽幽的冷哼了几声。
“既然你说你把误会你了，那你发个誓吧。”
“发誓？！”
秦衡懵了，心里猛的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发什么誓？”
“你说，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找我和你爸要一分钱了，每个月还会给我和你爸十五块钱，我就相信你真的改过自新了。”
赵春花死死地盯着他，态度前所未有的决绝。
“十五块钱，不多吧？纪曼香每个月给张家的钱，比这多多了！我是你亲娘，你对我的孝心，不至于比不上纪曼香对张家那些人的心思吧？”
“妈，你怎么能用钱衡量感情呢？”
秦衡嘴角狂抽，本能的想要逃避他的话。
但赵春花却不想轻易的放过他，她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后槽牙道：“你不想给我前是吧？行，那你答应我第一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什么？
秦衡用手挠了挠后脑勺，缓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赵春花的第一个条件是让他发誓。
于是，他脸上的血色，以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下去。
“妈，你用得着这么狠吗？我是你儿子，你给我钱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果你还在学校读书，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我不会反驳你的话，但现在你还在学校读书吗？”
赵春花不为所动，必要他表明态度。
秦铁柱拿她没办法，只能承认，他带着纪芳宁回放牛村，的确是来找她和秦铁柱要钱的。
“好啊，你藏的可真够深的啊，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赵春花怒极而笑，抬手就要打他。
但秦衡反应极快，她还没有碰到她，他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她面前。
“妈，你听我解释啊！我是想让你给我钱，可我跟你道歉，是出于真心啊，我……”
“闭嘴，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了。”
赵春花打断了他的话，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大门，厉声道：“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如果我数到三，你还没有动，我就让你爸爸把扁担把你的腿打断。”
“你凶什么凶？”
她不近人情的态度，将秦衡心里的火点燃了。
他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咋赵春花和秦铁柱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就这么跟你们两个说吧，今天你们必须给我钱，如果你们没有钱，就去找秦战和纪曼香要，秦战重感情，也要脸，你们去求他，他十有八九会给你们钱的。”
“你想得美，别说你哥哥已经对我和你爸失望透顶，不会再给我们两个钱了，就算他愿意给我们钱，我们也不会为了你这种畜生去找他。”
赵春花快被他气疯了，捡起秦铁柱之前仍在地上的烂橘子，就朝他和纪芳宁身上扔。
秦衡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她这样对待，当下也失控了，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老泼妇，你以为我是秦战啊？你敢对我动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秦衡，你别打了，那是你妈啊！”
“衡哥哥，不要惹事，求你了，我不想再坐牢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秦铁柱和纪芳宁回过神来的时候，赵春花已经被秦衡打的不省人事了，他们两个惊惧交加，慌忙上前阻止秦衡。
“出什么事情了？我去！秦衡，你住手啊！”
“来人，去找村长！”
“找个板车来，赵春花伤的太重了，要去镇上的卫生院！”
……
他们两个的哭喊声惊动了村里的其他人，有人按耐不住好奇，跑到秦家门口看热闹。
然后……他们就被吓坏了。
一时间，整个放牛村乱成了一锅粥。
当然了，这些事，跟纪曼香和秦战没有任何关系。
闹剧发生的时候，他们两个不在村里，等他们回村，秦衡和纪芳宁已经被镇公安局的同志们带走了。
至于秦铁柱和赵春花，他们没钱让赵春花住院，镇卫生院的医生们将赵春花救醒后，秦铁柱就找人借了个板车，把她拉回家了。
“唉，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当天夜里，张家婶子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当成笑话讲给了纪曼香和秦战听。
末了，她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赵春花和秦铁柱可怜吗？
从他们目前的处境来看，他们肯定是可怜的。
可一想起他们对纪曼香和秦战做的那些事，张家婶子就没办法对他们生出恻隐之心来。
秦战的心情跟她是一样的。
得知赵春花受了伤，他的嘴唇动了好几次，但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老公，我们去看看你爸妈吧。”
纪曼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张家婶子，迟疑了片刻后，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们是做了很多混账事，但他们对你有生养之恩，而且……我冷眼瞧着，他们真的在悔改了。”
“去看看他们也好。”
张家婶子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秦衡要赵春花和秦铁柱要强，赵春花强硬拒绝，村里好多人都看到了，你们两个去看望赵春花一番，可以堵上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嘴，免得那些嫉妒你们的人说你们没良心，不知感恩。”
“那我们走吧。”
纪曼香抿着嘴起身，轻轻地拉了秦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