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接了过来,很是爽快的应声道,“好咧。”
他启动车子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许漾。
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原配跟踪丈夫,去抓小三的戏码了。
这么好看的人儿……那个男人还会去偷吃,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地图上那条路线显示的最终点是在一家酒店。
司机开到了酒店门前,踩住刹车,将手机还给了许漾,开口道,“到了。”
许漾应了一声,接过手机,付钱,这才下了车。
她走进酒店,倒也没有直接上去,而是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许漾捏着手机站起身。
她朝着一间房间走去,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任何的回应,她再次抬手敲了几下。
终于,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张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声音也很冷,“有事?”
许漾双唇蠕动,“我找谢子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屋内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谢子鸢正好能听到。
当听清了是许漾的声音时,她猛地抬头,半边身子都僵住了,瞳孔地震。
许漾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她是怎么知道她来了这里。
门口站着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
许漾也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似是在等待屋内的人的抉择。
谢子鸢僵坐在沙发上,此刻眼里满是无措和紧张。
许漾已经知道她在这里了,再躲也没有意义了。
只是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就这么过去了一分钟,站在门口的男人眉宇间染上几分的不耐烦,冷声声音道,“她不想见你。”
许漾缓缓张嘴,轻飘飘的两个字,“是吗?”
终于,谢子鸢终于走了过来,站在了男人的身后,露出了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看着许漾,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
她小声的唤了一句,“漾漾。”
许漾收回视线,与那男人对视上,不卑不亢的道,“我可以进去吗?”
男人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一番许漾,又偏头看了一眼谢子鸢,那双黑眸里,毫无波澜起伏,让人窥探不了任何一点情绪。
这男人的城府很深,跟沈砚应当是同类人。
谢子鸢低着头站在那里,蹂躏着衣角。
男人侧让了下身子,许漾走了进去。
门被关上。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许漾,谢子鸢的头越来越低。
她说,“漾漾,你不该来的……”
这件事,她可以自己解决的。
她不该来这里的。
许漾转了个身,重新面对着男人,恰好将谢子鸢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缓缓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唤你一声谢先生?”
男人不置可否。
许漾转头望向谢子鸢,问道,”你们谈到哪儿了?你答应他什么了吗?”
谢子鸢被问得有些哑然。
她今天过来,是要跟谢淮宴谈判的。
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小差池。
感觉到许漾散发的气场,谢子鸢轻摇了摇头,老实回答道,“没。”
此时此刻,面对许漾,她是心虚的。
毕竟,她来找谢淮宴这件事,是瞒着许漾的。
许漾并不赞同她的这个做法。
许漾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夹,递给了谢淮宴,“谢先生,我是公司的法人,若是谢先生日后有什么关于公司的事,可以找我。”
“至于谢子鸢,她已经被解雇了。”
没等谢淮宴接过那文件夹,一只娇嫩白皙的手横出,拿过了那份文件夹,急急的翻着。
当看清文件夹里的内容时,谢子鸢惨白着一张脸,摇摇欲坠,嘴里嘀咕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公司的法人,怎么会变成了许漾。
谢子鸢忽然想起,前两天许漾拿了一份文件给她签。
她当时候心不在焉的 并没有细看那文件的内容。
如今看来,那就是更改法人合约了。
谢子鸢试图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失神地低喃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不能让许漾替她收拾烂摊子,而自己就这么置身事外的。
许漾对着谢淮宴,一字一字的道,“谢先生,我知道您是个人物,在泸城可以呼风唤雨。但饶是这样,您也未必能保全谢子鸢。四年前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所以,你确定你要带走谢子鸢吗?四年前的事,你能确保不会让它重演吗?”
许漾的每一个字,都宛如一根针,砸在了在场的人的身上。
站在她身后的谢子鸢脸色一片煞白,宛如身处冰窖之中,浑身冰凉。
谢淮宴面无表情,那双眼毫无波澜,漆黑的瞳孔像是一潭死水,阴森默然的看着许漾,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许小姐,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许漾风轻云淡的道,“谢子鸢是你妹妹,同样的,她也是我的妹妹。”
她还不忘补充一句,“嗯,都是没血缘的。”
言外之意就是,都是没血缘的妹妹,你能管,我为什么不能管。
谢淮宴微眯了眯促狭的双眼,那锐利如刃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寒意渗人。
许漾神色未变,直视着他,“谢子鸢已经是成年了,您这个监护人想要强行带走她,也得问下她的意愿,不是吗?”
说着,她转头望向谢子鸢,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淡声问道,“你愿意跟谢先生走吗?”
“……”
对于这样的许漾,谢子鸢是慌的。
许漾从没有用过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她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谢子鸢垂放在身侧的手,死死地紧握着。
跟谢淮宴走,这是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只有她跟谢淮宴走,才能保全公司,这一场风波才能停止。
可她却又清楚的知道,只要她一走,她和许漾,就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
她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会永远的失去她。
谢子鸢的呼吸很沉,两道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漫天撒下的网,兜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想要逃,可却又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