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件件珍贵的瓷器被陈非从纸箱子里拿出来摆上桌子。
没一会儿就摆满了整整三大桌子。
隋代青釉印花高足盘,唐越窑青釉四足水丞,元青花八卦纹筒形香炉……
青瓷、白瓷、青白瓷、色釉瓷、彩绘瓷……
整整32件大小瓷器,整整一部华国瓷器发展史!
“陈先生,怎么样?我这可是把压箱底的货都拿出来了,当年你们程老师可是看着流了整整三天的口水!”
“可惜啊,当时我们开价500万他嫌贵,现在嘛……”
“现在多少钱?”
黄老板直接伸出一个巴掌,五指大张。
“五个亿!就这还是看在当年的交情上,给他个机会圆梦……”
“五个亿?呵呵,五千万还差不多!”
陈非手指在桌子上一圈,
“从晋到唐,这些瓷器其实都不怎么值钱,也就研究价值比较高,所以这五件最多价值800万。”
“元青花不错,不过你这两件都不是大器,也难称精品,最多也就能看到300万。”
“然后就是宋代五大名瓷,像这种品相的官窑鸟食器,最多50万,这件哥窑四方倭角小洗不会超过500万,这件定窑白釉刻荷花葵口盘也就是六七十万的价格……”
“你这里边最值钱的就是这些明清瓷器……”
陈非几乎没有停顿的一件一件指着报价,最后泰勒一锤定音。
“不对啊陈,按照你说的这些价格,全部加起来一共是8920万,不是5000万……”
泰勒拿着手机一脸的纠结,这差距有点大啊!
陈非一摆手,
“不要在乎那些细节,说5000万那都是为了押韵!”
“更何况我说的这个价格都是参考的拍卖成交价,你把拍卖的虚头去掉,再减去20%的买方佣金,你再算算,5000万可能我还说高了呢!”
黄老板一直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陈非报价,一句话都没说。
一直等到陈非说5000万都还高了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嘿嘿冷笑,
“果然不愧是程黑子的弟子,这砍价砍的比那个老家伙还狠!”
“哪里哪里,其实我还说漏了一项呢。”
“那些瓷器之所以能拍出那个价格,是因为每一件都传承有序,品相完美,不但参加过不少公开展出,还上了不少艺术品专业书籍……”
“黄老板你这些货做不到吧?既然这样,应该还要再打个折扣才对!”
“啪啪啪啪……”
这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一个圆胖脸的老人微笑着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一张利嘴让我瞬间就想起了程黑子,当年他也就比你大了不到十岁吧?那价砍得,根本就不是打折,是直接骨折!”
“本来我以为那就是砍价的巅峰了,没想到你这更是直接把骨头都给抽走了!”
“不过有一点不知道你学到没有,你程老师当年砍价虽然砍的挺狠,但绝大多数买卖都能成交……”
“你今天这个价格可不行,我们绝不可能接受,那砍得再狠又有什么意义?”
陈非看着胖老头一副挑衅的样子,呵呵一笑,
“你们不接受,我也没说要买啊!我之所以报出那些价格,是想告诉你们这些瓷器在我们买家心中的正常价位,省得以后你们虚报太多吓跑了客户……”
胖老头和黄老板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要看东西,我们把压箱底的都拿出来了,结果你说一件都不买,你是在耍我们吗?”
陈非笑了,
“这样吧,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外国朋友。这位泰勒威尔逊先生,是米国威尔逊家族的二少爷。他们家在四个月前,向国博捐赠了五件瓷器,年代分别是战国,东汉,西汉,东晋,唐代……”
“我呢,在米国市场大概一共搜集了150件古瓷,主要都是宋元明清时期的,元朝以前的比较少。”
“所以,如果这几件高古瓷器价格谈得拢,我当然还是要买的。谈不拢那就没办法了,回头我再压榨压榨这家伙,说不定也能凑齐……”
胖老头看了黄老板一眼,摇摇头,
“那几件可以卖给你,但你给的那个价格不行,太低!”
“那老先生您觉得多少合适?”
“5件一共2800万!”
陈非摇摇头,“我承认我说800万确实有点低,但2800万也太高了!1200万,这个价格应该很有诚意了……”
双方一阵东拉西扯唇枪舌剑,纠缠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期间还给程思铭打了个电话。
最后东晋青釉褐斑四系壶,南朝青釉鸡头壶,北朝青釉莲花尊,隋代青釉印花高足盘,唐越窑青釉四足水丞……
这五件高古青釉瓷器,整整敲了陈非2180万港币,黄老板两人才终于点头同意成交。
“陈先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字画?”
等这边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黄老板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看,怎么不看?东西呢?”
陈非本来觉得最多1800万就能拿下这几件瓷器,没想到最后不但没捡着漏,反而比预算多花了380万,哪肯就这么善罢甘休?
不过说实话,在这些老手面前,想在瓷器上捡漏确实有点困难,可字画就不一样了。
字画这东西,就没有一个人敢说他能全部精通的。
整整五千年华夏历史,只是有一定名气的文人骚客就如恒河沙数,不计其数。
也就是陈非这种开了挂的,否则就算再顶级的鉴定大师,也绝对有走宝的时候!
一开始他就不该选择瓷器!
“好,那就等看完字画再回店里一起结账……”
看到陈非还要再看字画,黄老板和胖老人交换个眼神,由黄老板领着陈非他们走到院子里,上了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过来的汽车。
两个黑色的头罩递到两人手上,
“戴上吧,这是规矩。”
陈非和泰勒相视苦笑,本来还以为这边会有些不一样呢,没想到都是差不多的步骤。
汽车带着两人一阵穿行,开始陈非还有兴趣记忆一下每次拐弯之前开了多长时间,又朝哪边拐弯,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
这玩意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所以他除了偶尔开启洞字诀看一下究竟到了哪里之外,其他时间就和泰勒一样,默默的坐在那里想着心事。
从这些人透露的那些消息看,程老师年轻的时候可没少和他们打交道。
“比我现在大10岁,也就是三十五六岁……老爷子今年65,那就是30年前……”
“上世纪90年代初,正好是文物政策收紧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