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哀脱掉了上衣，半个肩膀都已经被鲜血浸染了。
这个小主人下手是当真一点都不留情面。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
‘吱呀’一声。
房门被沈未凝推开。
默哀抬眼就看见沈未凝。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门外。
不免愣了。
……
沈未凝自认为自己并没有看男人上半身的习惯，她将手里的瓷瓶扔到了默哀的手里，淡淡的说道：“冰清玉露膏，省着点用。”
废了她十个铜钱才买来的救命良药。
她可不想白费了。
“多谢主……”
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撞上了。
默哀看着手里的瓷瓶，若有所思。
或许这个小主人，也并非这么没有良心。
“沈未凝！我要你为我儿子付出代价！”
沈未凝才走出去，就听见了秦氏在外面的叫喊。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有胆子来她的院子闹？
当真是狗急跳墙，一点也不怕给自己找惹麻烦。
“三姨娘！你不能进！三姨娘！”
青柳想要拦着秦氏，可是秦氏身边的王嬷嬷一把就将青柳推到了地上。
“你个小贱蹄子！这里哪儿有你说话份！”
王嬷嬷一脸的凶恶，青柳被扇了一巴掌，一张脸顿时红肿。
沈未凝的眸中暗沉。
秦氏已经看见了沈未凝，作势就要打。
“沈未凝！我儿子因为你断了一根手指，你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这些年来尽心尽力的对你，可你竟然这样忘恩负义！你还我儿子前程！”
没了一根手指，今后出去都让人戳脊梁骨！
她恨不得将这个沈未凝剥皮挫骨！
“姨娘，你吵着嚷着来我的沉香榭，还将我的婢女打了，这笔账，我怎么算才好？”
沈未凝的样子越是平静，她心里就越愤恨。
“果然……果然是你！是你用计害了从文！”
“他要杀我不假，何来用计？”
沈未凝道：“身为姨娘，如此不知礼数，姨娘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是侯府的正妻？见到嫡女要下跪，这是礼数，需要未凝再教一教你吗？”
“你！”
秦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觉得膝盖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她整个膝盖都弯了下去，眼睁睁看着自己摔了一个狗啃屎。
沈未凝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夫人！”
王嬷嬷想要去搀扶，可沈未凝的一巴掌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只重不轻。
王嬷嬷一个屁股墩摔在了地上，硬生生被打掉了一颗牙齿。
“你……”
沈未凝的声音越发的冷冽：“如今她是姨娘，你是奴婢，要唤也是唤她姨娘，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教训我院子里的丫鬟？”
“反了……反了！”
她什么时候在这个小浪蹄子的面前受过这样的屈辱！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沈未凝早就已经不是那么纯真无害的小白兔！
沈未凝的目光愈发的冰冷：“三姨娘，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下次见到我一定要行礼，如果让我发现，你又出现在我的院子里大吵大闹，还打伤我的婢女，我就让你知道，姨娘之下还有侍妾，侍妾之下还有休妻！”
“你！”
“夫……姨娘，咱们赶紧走吧。”
王嬷嬷连忙去搀扶秦氏。
她可是知道这个沈未凝已经不好惹了。
沈未凝现在不仅仅有北郡王慕容复的庇护，而且全京城的人都已经记起沈未凝是清河郡主的女儿，又是嫡女，身份早已经不同往昔。
而秦氏，就算秦家再怎么尊贵，如今秦氏也不过是个姨娘！
沈未凝就这么低头俯视着躺在地上的秦氏。
“沈未凝，你给我等着！”
秦氏被王嬷嬷生拉硬拽的给拽走了。
青柳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秦氏这样铩羽而归。
从前的秦氏都是趾高气昂的样子，而且外表雍容华贵，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分外端庄。
可是刚才的秦氏，却像是一个泼妇一样。
“小姐。”
青柳捂着脸，连忙跑到了沈未凝的身边：“小姐你刚才好厉害，可是得罪了三姨娘，奴婢怕咱们的日子会不好过……”
“府里的人捧高踩低，你觉得是谁的日子更不好过？”
一个嫡女，一个姨娘。
慕容复亲自下令让沈南山贬妻，那秦氏一辈子就只能当一个姨娘。
再也不要妄想做大夫人，这一家主母的位置了。
“刚才那个石子是谁弹的？”
“是属下。”
树上传来了一个默哀的声音。
默哀从树上下来，半跪在地上：“主子。”
“做的很好。”
刚才秦氏下跪的模样，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为主子效力，是属下分内之事。”
沈未凝看得出来，她这个影子杀手已经不像是最初那样对她不服气。
果然要驯服这样的下属，必须要用狠的，太过温柔了，反而觉得她好像很好欺负一样。
“回去吧，不要让人发现你出现在这里。”
“是。”
默哀的身影消失在沉香榭内。
不远处的春桃躲在岩石后面，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由于距离的问题，她听不清这两个人说的什么。
但是二小姐的闺阁内竟然出现一个男人……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春桃的眼珠转了转，如果将这件事告诉秦氏，她一定不用在这个院子里再受苦了！
春桃正准备迈着步子离开。
眼前突然横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啊——！”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
青莺拿着刀抵住了她的脖颈。
只要再近一寸，她就死于非命了。
沈未凝缓缓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在这里，偷听到了什么？”
“奴婢……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
“哦？什么都没有听到，那就是看到了？”
春桃吓得跪在地上：“饶命！小姐饶命！”
她和春杏都是秦氏送到这里来监视沈未凝的。
如今被发现了，她哪儿还有命？
“二小姐饶命！饶命！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
“为什么不说出去？”
沈未凝的笑意越发大了：“把刚才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三姨娘，我就可以饶了你。”
春桃一脸茫然的看着沈未凝，完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