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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割舍与软肋温迎和霍玉儿在招待所那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勉强休息了几个小时。
南方的夜生活似乎比北方更丰富,很多货物的交易也确实更倾向于在夜幕的掩护下进行。
养足了精神,两人揣着柳章文给的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加上温迎离家时带出的所有积蓄,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个位于城乡结合部,看起来颇为偏僻的仓库。
门口有人把守,盘问了几句,听她们报出“柳章文”的名字后,对方审视的目光在她们身上转了几圈,这才挥挥手放行。
过程比想象中要顺利。
仓库里的货物品类繁多,堆满了各种紧俏的电子产品。
柳章文确实没有骗人,这里的进价比她们之前打听过的市场价格要低上一截,而且当霍玉儿报出柳章文的名字后,负责接头的管事果然又给了一定的优惠。
两人仔细验了货,确认是她们要的东西,质量没问题后,一咬牙,将带来的钱几乎全部投入,买了大批的电子元器件、小型录音机和当下最时髦的电子表。
看着手里所剩无几的钞票和塞满了希望的几个大编织袋,霍玉儿激动得手都在抖。
结账时,温迎打开那个装着钱的包袱,里面除了钞票,还有那条金镶玉的黄金项链。
仓库管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条金灿灿的项链,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试探着开口:
“小妹,这项链……卖吗?我们这里也收黄金的,价格绝对公道。”
温迎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怔愣。
离家那天,她把周母给的那个金镯子,留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压着那张诀别的信纸,算是物归原主,也斩断一份牵连。
唯独这条项链,她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塞进了行李最底层。
她终究……没舍得彻底割舍。
但现在……
温迎的眼神迅速恢复冷静。
她需要本钱,需要更多的货,需要尽快赚到很多钱。
短暂的犹豫后,她没有动那条项链,而是从包袱的夹层里,掏出了另一件东西。
“这个,收吗?”温迎将手表递了过去。
那是贺为京之前送给她的那块小巧精致的女士手表。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刻都没有赚钱重要。
管事接过手表,仔细看了看牌子,又放在耳边听了听走时,脸上露出笑容:“收的,当然收!”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最终达成了一个都还算满意的价格。
温迎没有要现金,直接让管事按照这个价格,又给她换了一批电子表。
这东西小巧易携带,回去转手利润空间也大。
交易完成,温迎看着原本装钱的包袱彻底瘪了下去,而那几个装货物的编织袋却变得沉甸甸的。
一种踏实感,取代了部分离家的彷徨与心痛。
她心满意足地和霍玉儿一起,费力地拖着这几个包袱,走出了仓库。
……
京市,公安局。
秦珏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个案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如同磐石般杵在他办公室门口已经大半天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叹息。
他从未见过周玉徵这副模样。
军装常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口歪斜,甚至蹭上了灰尘。
头发此刻也乱糟糟地蓬着,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显得颓唐。
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透着不修边幅的潦倒,眼下的乌青浓重,而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里,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然而,在这副极度落魄憔悴的外表下,却看不到丝毫的疲软或萎靡。
相反,他整个人的状态更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翻涌着疯狂的执念,只要猎物露出一丝破绽,显露出脆弱的脖颈,他就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将其撕咬粉碎,吞噬入腹。
秦珏看得心头一紧,有些不忍。
他起身走过去,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周玉徵却毫无反应。
“玉徵,”秦珏将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伸手用力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你这副样子,熬坏了身子,等真有消息了,你怎么去追?”
“你放心,我已经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关系和渠道,火车站、汽车站、各路口要道都打了招呼,只要有符合特征的女性独自出行,一定会重点留意。一有消息,我保证第一时间通知你!”
秦珏看着周玉徵这副为情所困、近乎疯魔的样子,心里其实是极其感慨的。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周玉徵是个什么样的人。
冷静、自制、强大,甚至有些冷酷,仿佛天生就没有太多世俗的情感牵绊。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周玉徵如此失态,如此……不像他自己。
而这一切,居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不过,想到温迎那昳丽夺目的容貌,那鲜活灵动的气质,秦珏又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样的女人,确实有让英雄折腰,让硬汉疯狂的资本。
“她没有介绍信,很多地方去不了,住宿、长途交通都会受限,排查范围能缩小很多。”
秦珏试图用理性的分析来安慰他,给他一丝希望。
但他没敢把另一层更深的担忧说出来。
这年头,人贩子活动猖獗,火车站、汽车站鱼龙混杂,一个年轻貌美、形单影只又心神不守的女人,简直是绝佳的目标。
他怕这话一说出口,眼前这个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男人,会彻底疯掉。
见周玉徵依旧无动于衷,秦珏叹了口气,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他放缓了声音,劝慰:
“玉徵,家里……还有孩子呢。小宝还那么小,妈妈突然不见了,他得多害怕,多难过?难道爸爸也要一直不回家吗?回去吧,陪陪孩子。你现在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孩子这两个字,终于撬动了周玉徵那冰封死寂的外壳。
他死水般的眼神晃动了一下,焦距慢慢凝聚,落在了秦珏脸上。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单音:“……嗯。”
车子停在家门口时,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他推开门,周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看到儿子这副比早上离开时更加狼狈不堪的模样,眼圈瞬间又红了。
“玉徵……”周母声音哽咽,指了指楼上。
“小宝他……今天说什么也不肯在楼下房间睡,非要睡你们二楼的主卧,怎么哄都没用,哭累了……刚睡着没多久。”
周玉徵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踏上了楼梯。
二楼的主卧门虚掩着,里面只开了一盏床头柜上的小灯。
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宽大的双人床上,此刻显得格外空旷。
只在正中央,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小宝侧躺着,怀里紧紧抱着温迎平时睡的那个枕头,小脸蛋大半都埋在了枕头里,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紧闭的眼睛。
周玉徵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缓缓坐下。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儿子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小家伙白嫩的脸颊上,明显还有着泪痕,连枕头套都湿了一小片。
即使在睡梦中,他那小小的眉头也蹙着,小嘴巴不时委屈地瘪一下,发出抽噎声,显然睡得不安稳。
周玉徵感觉自己的心脏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轻柔地拭去儿子睫毛上和脸颊上的泪痕。
那湿漉漉的触感,击穿了他所有的坚强伪装,击溃了他筑起的所有堤坝。
他一直压抑在胸腔深处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抑制。
他以为自己是坚不可摧的,是能够承受一切打击的。
可直到此刻,看着儿子梦中哭泣的小脸,感受到那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自己冰冷的脸颊滑落时,他才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他也会痛,也会脆弱,也会……流泪。
泪水,毫无预兆地从他的眼眶中滚落,划过他憔悴不堪的脸颊,带着灼人的温度,直直地砸落在他正轻抚着儿子小脸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