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县主今日这般高调,就不怕事后被忠勇侯府报复?”
“即便我今日不高调,他们就会放过我吗?”徐明曦浅笑盈盈,但笑意明日没到眼底。
且不说忠勇侯府有忘恩负义的前科在,就说她跟华蓉的梁子,都不知道结几次了,今日她就算不对华蓉动手,华蓉也不见得就会礼让她。
既然如此,那总得优先让自己好过。
她说的太过冷静从容,赵夫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想起京中有关她的那些传言,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徐明曦假装没看到她眼里的打量,别有深意地开口,“夫人福泽深厚,儿女皆是有能之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要当心才是。”
赵夫人一僵,面色有些黑。
心中不由得猜测徐明曦这是几个意思,莫不是想诅咒她?
但徐明曦脸上满是认真,并不像是开玩笑,这让赵夫人心头泛起些许的不安。
“敢问徐县主可是有何高见?”
徐明曦摇头,“高见不敢当,夫人日常小心便是。”
说着她从袖袋里掏出个小荷包递给赵夫人,“这是我师父送我的救命药丸,转赠夫人,以备不时之需。”
“这……”赵夫人直觉是不想接,谁好人家家的留颗药在身上。
但徐明曦说这药是李大夫送的,她又有些犹豫。
毕竟李大夫名满京城,出手皆精品。
且不管徐明曦是何意图,收下这药不至于吃亏才是。
思考再三后,赵夫人收下药瓶。
但很害怕徐明曦拉着她再说惊悚之语,匆匆转身。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很害怕你啊徐妹妹,”卫珂被赵夫人那迫不及待转身的模样给逗笑。
徐明曦轻笑,麻利地转移话题,“卫姐姐想要什么首饰,随我去二楼挑。”
卫珂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本就是好奇才过来的,首饰什么的我平时戴的不多,也不急着添。”
银双也在旁边起哄,“徐县主你送我们小姐首饰,还不如送我们小姐武器呢,武器更实用。”
绿芜捂嘴偷笑。
唯有徐明曦认真思索后,还真就问卫珂,“卫姐姐平时是使剑?”
卫珂不好意思的挠头,“其实我都会一点,但剑法更熟悉。”
徐明曦点头,“那卫姐姐且等我几日,待我寻一把适合的剑送你。”
卫珂险些被口水呛到,“不是,银双这丫头开玩笑的,徐妹妹你别听她瞎说。首饰其实也挺好的。”
要是她真收徐妹妹送的剑,会不会吓到徐妹妹?到时候徐妹妹也跟旁人一样误会她粗鲁可怎么办?
徐明曦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剑法也还不错,还会几招枪法,有机会我跟卫姐姐切磋一番。”
“真的吗?”听说切磋二字,卫珂顿时来了精神。
徐明曦点头,“骑马射箭,舞枪弄棒我都会一些。”
“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切磋吧?”
卫珂激动的语无伦次,拉着徐明曦就要回府,说是自家府里有个极大的校场,很适合她们切磋武艺。
徐明曦不想扫她的兴,便随她回了骠骑将军府。
*
这边华蓉带着满身怒气回到忠勇侯府,一进门便扑进自己院子嚎啕大哭。
得知消息赶来的城阳郡主,恰好碰上晚一步赶回来的华旭。
她连忙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去珍宝阁添首饰的么,怎么还哭了呢?”
华旭面色不佳,示意华蓉的贴身丫头阿巧回话。
阿巧自幼跟在华蓉身边,向来以华蓉马首是瞻,早就不满徐明曦三番两次的针对自家小姐。
现在被城阳郡主问及,立马将她们去珍宝阁,被店小二为难,再到徐明曦对自家小姐动手的过程添盐加醋地说了一遍。
最后还不忘夸大其词的总结,“郡主您是不知道那徐明曦有多嚣张,不将小姐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还敢对侯府和长公主不敬,就连侯爷她也敢动手。”
“你确定你说的是徐明曦?”
城阳郡主听完第一反应便是阿巧危言耸听,但阿巧点头如捣蒜,“对,就是徐明曦,她针对我们小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郡主你可一定要给小姐做主啊,不然她就要被那徐明曦给欺负死了。”
“侯爷?”
城阳郡主拧眉看向华旭。
华旭点头:“那徐明曦确实狂妄娇纵。”
简单几个字,确认了阿巧的说法。
“我记得你之前还说想替她和阿昭相看……”
“想都别想!”华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急忙赶来的华老夫人给打断。
城阳郡主转头,朝华老夫人见礼,“娘,您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怎么会知道城阳你竟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女儿。”
这迎面而来的责怪,让城阳郡主不悦,她敛去笑容淡声申明,“我只是想将事情弄清楚,娘您误会了。”
“哪里就误会了,那徐明曦就是个贱胚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华家,你还想让她嫁给我家昭儿,城阳你好生糊涂啊。”
“娘,出生在什么样的家族不是徐丫头她自己能选的,但就之前的接触来说,我觉得徐丫头她没有娘你说的那么不堪。”
能被她娘和铮儿双重认证的人,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华老夫人被反驳,面上挂不住,指着城阳郡主大声质问:
“她都不要脸的上门勾引昭儿了,你竟还替她说话。城阳你到底是哪家的人,有你这么当娘亲的吗?”
“娘,您这话过了。”
城阳郡主声音染上寒意。
在她看来,勾引男人几个字用在未出阁的姑娘家身上,很恶毒也很残忍。
别说她一直很看好徐明曦,就单说随便的一个姑娘家,她都不赞成用这样的词。
“怎么就过了,反正那徐明曦不是个好的,我死都不会同意她进我侯府大门。”
“娘想多了,人家徐丫头也不见得会进侯府来。”
齐王府和忠勇侯府,谁都知道怎么选。
徐明曦又不傻。
“为了一个外人,城阳你竟然三番五次的顶撞于我。”
老夫人猛地一拍大腿,放声喊叫,“啊,我不活了,我一心为孙女出头,却费力不讨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们早说啊,既然不需要我留在府里,那我就早些去地下陪你们爹,也好过留在这里被人嫌碍眼。”
城阳郡主被气笑,嫁进华家近二十年,她时至今日才发现婆母竟是个泼皮。
想起前些日子娘亲让嬷嬷带回来的话,城阳郡主站在原地没动,想看老夫人到底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老夫人见她无动于衷,捶胸顿足的更加厉害,最后嚷嚷着要去撞门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