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毫无保留的付出信任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宫凌爵恍然想起了他曾这么对凤琅说过,那个时候凤琅问他,对他也一样吗,他是如何回答的?他说,是。
可凤琅还是坚定的相信他,义无反顾,如今他亲手打碎了这份信任。
宫凌爵蜷缩了下手指,似想要触摸凤琅,最后还是忍住了;气氛陷入了沉默,宫凌爵索性换了给话题:“魏子夫被押入大牢,等待大理寺调查。”
凤琅‘嗯?’了声,想到了什么:“大宣有动作了?”
宫凌爵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大宣想要确定你是否真是被押入大牢,他们不方便行动,便找了个身份合适的人。”
“魏子夫也许与大宣有某种交易,或者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中,所以才会被选中,不管他愿不愿意,甚至明知是陷阱也要去探查,这说明大宣手中有足够威胁他的筹码。”凤琅弯身抱起脚边的兔子,抚摸着它柔 软的皮毛,若有所思:“可是为什么魏子夫会与大宣有交易,他向来最是痛恨大宣。”
凤琅自己都不曾发现,当她思考一件事时,眼中流光四溢,带着难以言喻的聪慧。
宫凌爵勾唇,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魏子夫第一个儿子当初遭到大宣国残忍杀害,自当是对大宣恨之入骨的,但在足够的利益引 诱之下,不是不可能。”
凤琅见他这般,挑眉:“看来皇叔是知道些什么。”
的确是知道的。
打从魏子夫露出马脚的那一刻他就命人去调查,资料如今还在书房里放着。
宫凌爵勾唇,凑近她,声音带着诱哄,轻而缓:“想知道?认真叫声皇叔来听听。”
凤琅对上那双沉沉含笑的眼睛,也弯了眼眸,认真的吐出两个字:“不叫。”
她转身坐到秋千上翘起脚晃荡:“既然这件事同我没有干系,你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的。”
宫凌爵磨了磨牙,心道一声小顽固。
“大宣向来小心谨慎,魏子夫被抓的消息会让他们更加谨慎,想要抓到他们的狐狸尾巴怕是难了,这件事,魏子夫注定是替死鬼。”凤琅分析完道:“既然如此,我差不多也可以回府了。”
“这么想离开?”
凤琅在的这些日子里的确闹腾的厉害,但一想到她要离开宫凌爵便生出不悦,当真就这么想离开府中,离开他?
凤琅奇怪:“既然已经查出,我当然要离开了,难不成要一直住在这里?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怕皇叔要遭受流言蜚语,到时候怕是连媳妇都讨不到,若是记在我头上那岂不是很冤枉?”
“你想住就住,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作甚。”宫凌爵上前捏住凤琅的下巴,俯身凑到她耳边,发丝顺着肩头滑落至胸前,与凤琅发丝勾缠在一起,轻笑一声,看着那小巧白 皙的耳廓染了粉色,心中愉悦:“本王不会娶王妃,这点小琅儿可放心。”
沉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入凤琅二中,引的她背脊发麻,猛地推开宫凌爵,凤眸中带着恼怒,脸颊都覆了一层粉色:“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作甚?”
重重的揉着耳垂,直到将那颤硕按下去,耳朵也变得充满了血色。
见人就要恼羞成怒,宫凌爵也不逗她,正色道:“大宣许诺魏子夫事成之后,会将他儿子的尸骨交给他。”
凤琅愣了下。
“当年魏子夫遭人暗算,第一子虽然被大宣所杀,但是尸骨未寒,这些年魏子夫也曾试图寻找过,没想到一直在大宣手里。”
凤琅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人死了近十年,大宣怎么可能还有……”
她顿住了,也明白不论这件事是真是假,魏子夫寻子心切,大宣许给他承诺,他就要试一试。
“这人平日看着精明,没想到能做出如此蠢事。”凤琅摇头:“大宣摆明了框他的。”
宫凌爵不置可否,见凤琅仰头,半眯着眼,忽然吐出一口气来:“大宣……”
敢这般明目张胆的算计她,算计朝廷命官,还是这是嚣张。
“明日我回郡主府。”凤琅站起身,有些事情要加紧速度了。
苏格勒……
凤琅想,他活得时间够久了。
宫凌爵压下心中不悦,正要借着凤琅的病让她再多住几日,管家匆匆过来,对宫凌爵说了句话,让他成功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燕帝要见凤琅。
宫凌爵与凤琅一同入宫面圣,燕帝正与祁云殊下棋。
“圣上,郡主与王爷在外等候。”
祁云殊下棋的手一顿,听燕帝道:“让他们进来。”
“爱卿输了。”
祁云殊回神,看着自己被吃掉的棋子,微微一笑:“圣上棋意精湛,微臣输的心服口服。”
话说间听到脚步声,宫凌爵与凤琅出现在大殿中。
看到凤琅,祁云殊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顿住,凤琅瘦了,本就小的脸越发的瘦弱,且没有多少气色,瞧着虚弱的样子。
这个认知让他不由攥紧了手,心中涌现出怒意,宫凌爵不是最是宠爱凤琅吗,怎让她虚弱至这般田地?
凤琅直接无视了祁云殊,或者压根没有看到他,行了礼请了安便直奔燕帝面前:“圣上。”
声音娇娇弱弱宛如幼崽找到了靠山,眼里尽是信赖。
宫凌爵眼皮一抽。
燕帝看到凤琅委屈的模样心下一软,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委屈?”
凤琅吸了吸鼻子,颇为不好意思:“没有,臣女只是太想圣上了,也很担心圣上的安危,您看看,臣女是不是瘦了了?”
燕帝端详着,点了点头:“是瘦了,可怜见的,让你受委屈了。”
凤琅蹭了蹭燕帝的掌心,弯起了眼睛:“只要圣上没事就好,圣上如今叫臣女入宫,莫不是已经查出了那个诬陷臣女的贼人?”
燕帝点头:“正是如此,怎么,君延没同你说?”
凤琅鼓着脸颊抱怨:“我 日日追着皇叔,可皇叔嘴紧着呢,硬是吊着臣女的胃口,当真可恶。”
燕帝哈哈大笑:“是该罚,竟让小琅儿这般委屈,君延,你可当罚?”
宫凌爵点头,眼中泄出一丝笑意,视线落在凤琅身上:“不知琅儿要怎么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