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被拒绝了好几次，不再和沈瓒套近乎，而是和学校有名的混混谈起了恋爱，闹得沸沸扬扬。
不少人都猜测是林玉被伤了心，才会自甘堕落。
甚至林玉的朋友，堵住了沈瓒：“沈瓒，林玉被你伤成这样了，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她这么堕落？”
“就是，林玉喜欢你这么久，你凭什么不喜欢林玉？”
沈瓒被骂的狗血淋头，他保持冷静，拧眉，“几位，我和林玉同学好像除了同学关系，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她喜欢谁，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为何要和我扯上关系？”
“林玉同学是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是林玉缠着他。
不是他缠着林玉。
沈瓒是学霸，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几句话堵得他们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来了一句：“可是林玉那么喜欢你，你就这么辜负她——”
“如果我和林玉曾经有过其他关系，我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你们可以指责我。”沈瓒没了耐心：“但我从未给过林玉同学任何回应，我也没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几人还不肯罢休。
“我哥都说了，压根不喜欢林玉，你们骂我哥干嘛？”沈玥蹿出来，护着沈瓒：“是林玉自己选择和别人在一起，我哥有问题吗？”
“林玉喜欢我哥，我哥就得喜欢她？有这样的规定吗？”
沈玥一向乖顺，唯独涉及到沈瓒，瞬间就被激怒了，像极了浑身是刺的刺猬：“你们这是道德绑架，换做别人说不定就成功了，可惜，我哥不吃这套！”
那几人面面相觑。
沈玥拉着沈瓒：“哥，我们走。”
两人走出了几十米，沈玥还有些气势汹汹：“林玉搞什么，她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牵扯到你？”
沈瓒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被骂得狗血淋头？
沈瓒觉得她像极了仓鼠，低效益上：“好了，你不是爱吃炸鸡，今天再吃一顿？”
他很满意沈玥为了他生气的模样，就算是把他当亲哥哥，也是一种在乎。
沈玥不满：“哥，他们那么对你，你怎么还有心思吃炸鸡？”
沈瓒带着她往炸鸡店走：“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犯不着生气。”
沈玥气鼓鼓：“林玉这样做，就是想要威胁你。”
“我不吃这套。”
沈瓒给沈玥买了炸鸡，两人吃饱喝足，回到家，赵文璐已经在家了。
“妈，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赵文璐工作繁忙，这么早回来，很少见。
赵文璐眼圈微微泛红，起身有些慌乱：“我想着阿瓒马上考试了，我和厂里商量过了，最近在家休息，陪陪你们。”
沈玥不疑有他：“那太好了，我明天要吃红烧牛肉！”
反倒是沈瓒，觉得有些疑惑。
但碍于沈玥，没问出口。
赵文璐去了厨房，沈玥趴在茶几上写作业，沈瓒走进厨房：“阿姨，您真的是想休息？”
“是，你马上考试了，工作没你重要。”赵文璐正在剁饺子馅，俩孩子都喜欢吃，趁着有时间，多准备些饺子。
沈瓒看到她神色如常，也不再问，撸起袖子，打算帮忙。
“你出去看书吧，好好学习。”
沈瓒被赶出了厨房，赵文璐看着手里的饺子馅，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身子微微颤抖。
沈瓒走到客厅，做完作业，回到房间，还挂念着赵文璐。
赵文璐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且能吃苦。
一人将沈玥养大，还要养他。
他没怎么花过赵文璐的钱。
但吃喝都是她提供的，他想给钱，却被赵文璐拒绝了，说是已经给过钱了。
她的压力不小，正因为如此，沈瓒才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家休息？
沈玥没心没肺，自然没发现赵文璐的不对劲。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赵文璐做了满满一冰箱的饺子，馄饨。
还买了一堆猪肉，开始做香肠腊肉，弄得整个楼道都是香味。
沈玥一边吃红烧牛肉，一边盘算明天吃什么。
沈瓒则是保持了沉默。
赵文璐胃口不佳，身体逐渐清瘦。
沈瓒试探过几次，都没发现端倪。
高考前夕，学校组织体检。
赵文璐知道要抽血，给他准备了三明治，叮嘱他抽完血再吃。
沈瓒到了医院，做完了体检，和几个朋友下楼，正好撞见一群医生。
“那赵文璐你们知道吗？听说是肾衰竭，还挺年轻的——”
“她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据说都在念高中。”
“年纪轻轻的，造孽啊。”
沈瓒猛地一颤。
快步上前，拦住了其中一位：“你好，刚才你们说的赵文璐，我想问问具体情况。”
那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认识？”
沈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医生点头，带着沈瓒去了办公室。
沈瓒问清楚了确定是赵文璐，想要问问病情，医生不肯。
“年轻人，我们不能擅自透露病人的情况。”
“那是我母亲。”
沈瓒一直把她当做亲生母亲：“我很想知道具体情况。”
医生意识到这就是赵文璐的儿子，叹了一口气。
赵文璐生病了。
上个月体检查出来的。
肾衰中期。
难怪她会提出休息，难怪她越来越清瘦，还做了那么多吃的，就是怕自己哪天走了，孩子们没有吃的。
沈瓒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回到家，赵文璐正在准备晚饭。
“阿瓒，回来了。”
沈瓒看到她明明难受，却故作轻松的模样，心口仿佛塞了一团稻草：“阿姨，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赵文璐还没反应过来：“知道晚上我做了香辣蟹？”
沈瓒放下书包，回房间拿了一张银行卡：“阿姨，这是这些年的奖学金，除却学费和一小部分开销，其他的都在这儿，您拿着，去医院。”
赵文璐这才意识到露馅了，脸色骤变，随后道：“你胡说什么，阿姨好好的，去医院做什么？”
沈瓒抿唇：“阿姨，我都知道了，我今天去的医院……是您之前去过的医院。”
赵文璐见状，知道瞒不住了。
“阿瓒，阿姨不能要你的钱，阿姨的情况很不好，阿姨不想治，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
“妈，香辣蟹好了吗？”沈玥的声音传来。
赵文璐一把将沈瓒的银行卡塞进他的口袋里，压低嗓子：“别让玥玥知道。”
沈瓒：……
“别让我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