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没想到他真的敢和自己叫板，眯着眼，好半晌：“你真这么喜欢她？”
“爷爷，她不光是我喜欢的人，也是我最亲近的人。”沈瓒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话里的杀气：“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替她报仇！”
沈老爷子被他眼里的冷意震慑住了。
许久之后，沈老爷子收回目光：“你若是真心喜欢，我想宋蜜容得下她。”
宋蜜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在滨城，大户人家的肮脏事情数不胜数，这样的相处模式，并不算离奇。
“不。”
沈瓒摇头：“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婚姻，这不光是对她的羞辱，也是对我的。”
老爷子看他坚持，还想说话，但想到沈瓒这些年的表现着实不错，他并不想闹得太难堪，好半晌：“我知道了。”
沈瓒觉得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以后，别再安排相亲了。”
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找个时间，把她带来我看看。”
“暂时不行。”
“你怕我动她？”
沈老爷子反问。
沈瓒没这么想，“她暂时还不是我女朋友……”
“合着，你还没追到？”
沈老爷子额角青筋直蹦。
“不是。”
沈瓒欲言又止。
从沈家老宅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沈玥还在医院。
他原本想去医院，但又怕打扰她休息。
便干脆坐在车里，隔着数百米的距离，看着那扇窗。
他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靠着沈玥熬过来的。
可到了如今，他反而有些退怯。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玥的性子，如果他们无法更进一步，也无法退回到之前的位置。
他在赌一种可能性。
也在赌，沈玥有可能对他产生感情。
他忙了一天，有些倦怠，却不舍得离开，干脆睡在了车里。
车内开着暖气，不会觉得冷。
隔着一扇窗户，他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莫名觉得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玻璃被敲响。
睁开眼，是沈玥。
“玥玥？”
沈瓒摇下车窗，打开车门，抹了一把脸：“你怎么下来了？冷不冷？”
沈玥只穿着一件病服，小脸因为寒气，略白，眼尾透着淡淡的红。
他脱下外套，披在沈玥身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需要？”
沈玥嗅到他身上的烟味，拧眉：“你抽烟？”
沈瓒确实有抽烟的习惯。
排解压力。
他从来没在沈玥面前抽过烟，怕她不喜欢。
他从沈家出来，抽了一根，衣服染上了烟味，他将衣服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带着沈玥走进医院。
进了大楼，医院内暖气充足。
“对不起，我晚上不该抽烟。”沈瓒知道她不喜欢烟味，平时都是处理过，才会出现在沈玥面前。
沈玥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用意，薄唇一抿：“你抽烟多久了？”
“好几年。”沈瓒嗓音沙哑：“我有时候累了，压力大，就会抽……”
沈玥想到这十年的空缺，又将他和十年前清隽少年联系起来，莫名觉得有些难受。
“以后，少抽烟。”
话已出口，沈玥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但她不想让沈瓒生病，毕竟抽烟真的对身体有很大的害处！
“好。”
沈瓒一口答应下来。
仿佛戒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沈玥知道戒烟很难，想了想：“我之前买过几款小零食，我给你买一些，你要是实在难受，可以吃点小零食，缓解一下。”
沈瓒听出她的关心，薄唇轻勾，“好。”
“我送你上楼。”
沈瓒还是不放心：“你怎么下楼了？”
两人走进电梯，沈玥打了一个哈欠：“护士查房，把我吵醒了。”
“我起来看到楼下有车，我认识你的车。”
沈瓒含笑：“晚上从沈家出来很晚了，我怕影响你，又不想回去，就想在楼下凑合凑合。”
这话落在沈玥耳朵里，就是在变相表白。
她收敛眉眼：“知道了。”
沈瓒将沈玥送回房间，沈玥躺下之后，沈瓒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距离上次同处一个房间，已经过去十年。
沈瓒身体很累，可精神高度活跃，他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酣的沈玥，喉结滚了滚，许久，他才闭上眼。
沈玥仿佛忘记了之前说的话，不再躲避沈瓒。
沈瓒也没再提追求的事情。
而是真的带着沈玥去看中医，开了不少药方，帮沈玥调理胃病。
他闲暇之余，会亲自煲汤送到沈玥身边，连带着整个工作室都知道沈瓒在追求沈玥。
沈瓒是谁？
沈家的继承人，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如今出现在沈玥身边，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工作室不少人都在撺掇沈玥，赶紧接受沈瓒，沈瓒算得上黄金单身汉，谁能不动心？
沈玥长期被撺掇，自然也有些波动。
但沈瓒没有提起，她也不好主动，两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暧昧期。
一转眼就到了深冬时节。
沈玥原本已经在准备春节用品，却收到了苏眠出事的消息，得知她出事，沈玥当即推掉了所有公务，定了前往鹤城的机票。
沈玥临出发之前。
沈瓒赶了过来：“你要去哪儿？”
他风尘仆仆，他刚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去和沈玥见面，就得治沈玥定了出国的机票，慌了神了，一路追到了机场。
“你要出国？多久回来？”
沈玥看到他额头上的汗水，心口仿佛被掐了一把：“你别误会，学姐在滨城出了事情，我想去看看。”
沈瓒听到她不是因为自己要出国，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顿了顿：“什么事情？”
“很多。”沈玥也是一知半解。
“你一个人？”
沈玥点头：“楚翘怀了身孕，不方便——”
“我跟你一起。”沈瓒不放心沈玥一个人去国外，更担心她出什么意外。
沈玥还想劝。
沈瓒当机立断定了机票，顺带给沈玥升舱。
沈玥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安心。
登机之后，沈玥跟着沈瓒一起找到了位置，落座之后，沈瓒放松下来，靠在软椅上，昏昏沉沉入睡。
沈玥全程一直都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