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在青铜钟里叫。
见空小和尚和安晴小和尚在念经。
安好老徒孙,但其实他是见空的大徒弟,只是年纪大,四五十岁了。
寺庙里有一道门木门。
红木的,厚重光滑,天长日久积攒了香火的香味。
香味似乎是女人独有的。
安好了解过女人,但也就那么一两回。
他认为香味是女人独有。
门也是有香味,和女人一样。
他抱住了门。
他对门像是对女人一样。
祖师殿里不大,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老东西有辱斯文。
这句话是蔡西说的。
他其实和他口中的老东西是一样的想法。
一丘之貉。
我的身边不止有蔡西。
还有聋哑道人,小红莲还有她的聋哑师兄。
两个聋哑人听不到蒋兰魔性的叫声。
小红莲是处女,听了会面红耳赤,但不会不受控制。
我怀里别着手枪。
必要时刻,我要亲自动手地杀了蒋兰。
只要见空的佛经压制不住蒋兰的魔性。
我就要亲自动手。
蒋兰是魔。
淫魔。
欲魔。
男人会中毒。
是淫毒。
是欲毒。
戒不掉就是死路一条。
精尽人亡。
蒋兰是非常恐怖的。
她依靠这一股力量可以控制绝大多数的男人。
尤其是老光棍。
世界上还有比一群老光棍更强的战斗力吗?
没有!
老光棍想女人的力量,无与伦比。
祖师殿里,那棵无名的古树在落叶。
青铜钟又发出了响声。
和我的警卫员在里面的时候不同。
小陈在里面用铁棍撞钟,响声是清脆的一声。
蒋兰在里面撞钟,是“啪啪”两声。
蔡西这个杂种说,“蒋兰是在用她的铁软撞钟!”
我知道这个狗东西没憋着好屁。
铁软两个字又让严肃的场面充满了欢笑声。
我反应了过来,我在笑。
小红莲反应不过来。
聋哑道人和小红莲的聋哑师兄听不到,不会笑。
蔡西对他自己说的笑话从来都不笑。
我就笑得像个傻子。
很尴尬。
但没有人觉得我像个傻子。
倒是小红莲觉得我也中了魔。
她问我,七十九局以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中了魔,我都可以开枪处决他们。
“那么,领导,赵主任,你中了魔,又该怎么办?谁开枪处决你?”她问我。
她一张俏脸充满了担忧。
满脸严肃。
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我说,“谁敢开枪,我打死谁,反了天了!”
小红莲叹了一口气。
我问她,怎么?你想打死我吗?
她摇头,说我是官僚主义。
别人中了魔就要打死。我中了魔就要问谁敢开枪?
我愣住了。
小红莲这句话戳中了我的内心深处。
是啊,官僚主义。
我曾经最厌恶的东西。
不知不觉之间,我成了官僚……
妈的,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终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我很难过。
小红莲却笑了。
她说,我的表情证实了我没有被干扰。
这个小女孩还是很可爱的。
有这个想法的瞬间我就可以口干舌燥,有很强烈的生理反应。
对象就是小红莲。
我的老天。
我都是小红莲父亲辈的人了。
怎么能有这么畜生的想法呢?
可是我就有了,而且无法遏制。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但也变得面红耳赤了起来。
蒋兰啊蒋兰,终究是欲望之魔。
操!
南盘山的冬天竟然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点打湿在我的脸上。
我打了个寒颤,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好雨啊!”我闭着眼,在心里说。
然后雨就停止了。
其实不是雨停了,是小红莲鬼使神差地在我的面前打了一把伞。
伞挡住了从半空之中飘落的冷雨。
雨伞是红色的,暧昧的颜色。
我差点把持不住。
蒋兰的叫声像是水波,从青铜钟下面从透气口弥漫出来。
我难受极了。
燥热难当。
我只知道,小红莲是个处女不会被蒋兰的叫声干扰。
我却忘了我是个男人。
曾经也荒淫无度。
时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燥热夏天的一中。
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的同桌,肥胖的叫孙晓明,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处女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死胖子的话就像是一颗邪恶的种子,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
处女香?
翻译翻译什么叫处女香。
啊!
我要崩溃了。
“啊!”
我仿佛听见我灵魂深处发出渴望咆哮。
错觉出现了。
我是真的听见了。
还有嘎吱声。
不是错觉。
也不是我的咆哮。
是安好老徒孙。
他扶着厚重的红木门。
他把红木门当做了女人。
红木门倒了下来。
安好老徒孙破坏了祖师殿一件文物。
老东西仰面倒在了地上。
木门压在了老东西的身上。
青铜钟还在传来声响。
有节奏的声音。
连续两声。
“啪啪!”
蒋兰再用铁软敲击着青铜钟。
我红着脸和眼,看见见空小和尚在流鼻血。
糟糕了。
枯荣和见空,两世修为要毁于一旦。
我这个转世的师父不合格了。
我掏出了枪。
小红莲吓得面色惨白。
她以为我要杀见空。
这个女人不懂我。
我就杀我自己也不会杀见空。
我让她和聋哑道人和聋哑师兄传话。
让他们跟我一起斩妖除魔。
“掀开青铜钟,诛杀淫魔!”
“掀开青铜钟,诛杀淫魔!”
我高声喊着口号。
蔡西越喊越中气不足。
他又瞬移去了厨房找过阿姨了。
当然,没有证据。
就连阿姨自己都说不清楚。
但阿姨自认为自己做了一个春梦。
我来不及理会蔡西这个神经病。
聋哑道人和聋哑师兄已经过去了。
他们要打开青铜钟,我要开枪。
枪声一响,一了百了。
这个世界也就太平了。
见空睁开了眼睛。
“师父!”
他叫住了我。
他鼻血双喷,泪水朦胧。
“师父,她也是个可怜人,给她个机会吧!”
见空哭着对我说。
“见空,我徒弟的转世,你还清醒吗?”
我问。
他点头。
师父!
他再度哭哭声来。
我的心软了下来。
我这转世的徒弟第一次求我办事。
我怎能拒绝呢?
我答应了见空。
我就在蒋兰的手下,成了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