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里就只有一点生姜和食盐,连油都没有放。
颜色发白,似乎腥味十足,别说我是心事重重,就是没有心事,也难对这么一锅“白水鱼”有任何食欲!
高明跟却不管我们,拿出筷子夹起鱼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不动筷子,杨虎明也不动。
“怎么?不相信我的厨艺?”高明跟一边吃鱼一边问我。
厨艺?
就他这种白水煮鱼,也配说“厨艺”吗?
看一眼就会的操作,毫无技术含量!
我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果然是寡淡无味。
但细细品尝之下,又能吃到一旦清甜的香味。
“怎么样?”他问我。
“这鱼……肉质好!”我说。
“鱼好,还得水好!”他说。
鱼再好吃,也要看心情。
“吃鱼的时候就吃鱼,什么都不要想!”高明跟说。
“不要想?”我忍不住苦笑,“如今把我放在砧板上做鱼肉?你们也心安理得?”
高明跟听了,就好像不曾听见一般。
他用勺子舀起鱼汤和豆腐,大口喝着发出呼呼的声音,粗鲁得像个山野村夫。
吃完午饭,李春来打来了电话,他们已经到了安明,唐利民亲自安排,送他们到疗养院,让我过去见面。
出发之前,高明跟和我握手的时候,送给我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坐看风云起云涌!”
安明的省级疗养院,级别非常高,我们到了也进不去,是里面专门的人出来接我们。
里面有病人需要的一切设施,还有极高的安保设施。
我相信他们在里面很安全!
“你们在里面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必想!”我对妻子说。
“你……不在这里吗?”肖敏敏疑惑地问我。
她以为我将会和她们住在这里。
“外面还有事等我去处理!”我对她笑了笑。
“什么事情?他们还要找你去协助调查?”她不安地问我。
“应该是!”
“他们……他们会不会对你不利?”她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
“不会!我的事情基本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我说。
儿子对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拍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很大的公园,一动不动。
我过去抱了抱他,叮嘱他要乖,要听爷爷和奶奶的话。
他只是点头答应着,我知道他的心思完全没有在我的嘱咐上。
但那又有什么干系呢,他才三岁而已,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
又老岳父老岳母告别后,我离开了这里。
回到西靖,准备迎接我的“棋子宿命!”
“咱们想办法,将大嫂她们接出来……”杨虎明说,“离开这片肮脏的土地!”
这样的想法很好,但很难实现!
我们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他们都想到了。
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都在他们的监视中……
小海和老顾在外面与我汇合。
他们很高兴,认为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大展拳脚了。
杨虎明几次想告诉他们真相,但都被我制止了。
小海是非常冲动的人,他如果知道了真相,说不定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来。
他和老顾都是有前科的人……人家要收拾他们轻而易举。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事情就在我这里画个句号吧!
最多也就是三五年的事……
那些人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还快。
我再被带去谈话,就不再是小宾馆的套房了。
而是铁门铁窗和铁床……
即便我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却也不得不面对这个冰冷的现实。
当初,西靖煤老板张成功移民的时候就问过我,要不要一起弄一个身份?说关键时候可以保命。
当时张成功要走,是被迫放弃了至少一百亿的资产。
他去的是新西兰,据说在那边买了一个海湾还是一块土地,反正是当起了农场主……
专门跟牛羊打交道!朋友都没有几个……
大家说起他的时候,都说他是花钱找罪受,放着这里的土皇帝不当,跑去当个放羊娃……
说他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如今看来……所有嘲笑张成功的子弹都打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谁聪明谁糊涂呢?
没有人找我谈话,没有人调查我,甚至都没有人理睬我。
一日三餐有人给我送,每天上午九点到十点半,下午三点到四点半,我还可以出去站在外面的操场上看着天空……
这样的日子过了二十多天。
来了两个人,让我跟他们走。
我上了车,以为要去法院或者是监狱,但去了一家酒店。
有人给我准备一套衣服,还安排了两个女人帮我清理身体,整理仪容仪表。
到了晚上的时候,有餐车送吃的进来,竟然有鲍鱼龙虾……
这是准备让我吃最后一顿晚饭,然后了结我了吗?
跟我一起吃饭的就有老谢和老曹两个杂种。
这两个杂种还带来了一瓶红矛。
很眼熟的红矛!
是来自于我在宏兴集团的办公室。
“两位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我问他们。
如果是,我不能悄无声息地死。
桌子上那瓶红矛就是我要跟他们玩命的武器……
“哈哈哈……”
老谢东北口音的笑声依旧很夸张……
“我们像干脏活的人?”老谢反问我。
“不像吗?”我反问他。
老谢不笑了,“他妈的,你狗日的命大,死不了!”
“什么意思?”我继续问。
“有人出钱……”
“老谢!”
老谢的话说了一半,被老曹打断了。
“这些事你出去了自己打听!”老曹冷冷地说。
“明早,老板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