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儿学了些歪门邪道,想哄骗皇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这可不是后宅闹着玩的小事,事关国家社稷,若是炸不成,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收场!”
尖锐地声音总是不堪听的。
林姒秀眸轻扫,视线终落在试炼场一隅。
她耸耸肩朝那侧示意,赵瑾顿时了然,颔首沉声道:“是东宫的人。”
林姒眼神一暗,不再犹豫。
她淡问道那几个摆放火药的小厮:“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位!”
片刻之后,随着炮捻被点燃,刺刺啦啦的燎起火花。
一众嘲讽声中,林姒只静静的默数。
“三,二……”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吓懵的所有围观者!
距离较远的赵帝和那群文臣,竟也是被这火药爆炸后的余波给震慑到了衣角。
那阵热风吹来时,仿佛已经让人提前看到了边关大捷的喜讯!
“成了,成了,郡主真了不得!”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也纷纷露出喜色。
林姒嘴角微扬,一副预料中的模样。
赵瑾那眼神里的雀跃几乎要夺眶而出,就差没将‘不愧是本王王妃’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薛五轻咳几声,示意赵瑾收敛些。
这众目睽睽之下,王爷都不害臊的吗?
先前还瞧不上这武器的一帮人,言语瞬间倒戈,在殿中要推举皇子出征时,个个都站在了赵瑾一侧。
只是太子身子骨已然痊愈,也自请出征。
赵帝喜悦之余却并未当场下定论,只是一下朝就被请皇后请了过去。
皇后早已得知试炼场之事,当然不愿赵瑾再出风头!
“本宫依稀记得老四自小不会武功,要是他出征,怕是难堵百姓之口,难服众心啊。”
可话音才一落,门外就传来赵瑾的嗤笑声。
他还像从前那般,对皇后躬身作揖。
可再直起身子时,脊骨却挺直如松,一双凤眸不怒自威。
竟叫皇后看的心中一凉,不留神差点失手打翻茶水。
赵瑾璨然一笑,走上前扶正了皇后的茶盏。
“母后,赵氏祖训您可忘了?凡男嗣皆要习武,这么多年来您照顾儿臣体贴有加,您的辛劳儿臣铭记在心。许是近日操劳办宴,这才记错说出这种胡话。不如去行宫歇歇?”
一语双关,赵帝自是听懂他的话外之意,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皇后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正欲还口却听赵帝道:“你操持后宫多年,是该休息休息了,就趁这段日子,带着瑶瑶去行宫小住吧。”
正要派兵领军出战的关键时刻,她身为太子嫡母却要出宫?
这不明摆着要将她驱去权利中心吗!
更何况,真到了行宫,是休息还是软禁,就不得而知了。
圣旨已下,皇后狠狠地抬眸看向赵瑾,后者正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
只是那笑,和以往全然不同。
她眸色一冷,看似关切的叮嘱赵瑾:“战场上刀剑无眼,一定要小心。”
能一日将他养在膝下做狗,这一辈子,他都别想再抬起头来!
且就让他和林姒那贱人再叫嚣三两日。
日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
得知赵瑾要出征的消息时,林姒从试炼场回府。
她自然相信赵瑾的实力,却莫名担心,谁知正想着,人就到了跟前。
赵瑾看她一脸眉头紧皱的模样,猜了个七七八八。
“朝堂局势十分可观,多数偏向本王,大权在握,你怕什么?”
都这关头了,他还嬉皮笑脸的,林姒眉心越发皱紧。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赵瑾很想听到她直接说出答案,可这小丫头嘴紧的很,怎么也翘不动。
林姒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终是组织好措辞,带着一股官腔。
“边关战局变化无常,你此行定要小心,我不能随你一起前去。”
她才得到杏花楼的消息,思量之下,决定留在京城。
她和赵瑾二人眼下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杜老太傅。
赵瑾去了前线,后方不能无人。
“阿姒放心,我舍不得让你守寡。”
“还胡说!”林姒嗔怒的瞪他一眼,扬手要作打,小手旋即被紧攥住。
赵瑾一把将人拽到怀中,轻抚着安慰:“本王许诺,一定平安回来。”
怀中传来女子的低声咕哝。
“全须全尾的,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赵瑾心头一暖,将怀中之人笼的更紧了……
离京那日,林姒没赶的上去送,却差人送去了平安符。
杏花楼再出事,她不得不亲自前往。
昔日热闹非凡而今门可罗雀,别说是门客,连个唱曲的姑娘都看不见了。
林姒心头蓦地一沉,只恐她的眼线出事。
暗阁内,屏风后跪着一女子:“主子,你终于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此次,怕是遇到难对付的敌手了,非常棘手。”
听暗线说完,林姒才知道原委,原来从她和赵瑾回京才短短一旬,杏花楼就死了四个姑娘。
她不由捏紧了拳,即便是风月场所的女子,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
能在她的暗线手底下悄无声息的动手,可想那背后之人势力可见一斑。
“丁点线索都没有?”
林姒这一问,还真发现了端倪,她觑着暗线闪躲的眼神,声音陡然一冷。
“说!”
那暗线犹豫的好一阵才沉声道:“主子,属下无能。”
林姒眉心微蹙,起身走到屏风后审视着眼前人。
这不像是她手底下的人。
她的人,从未出过差错。
“他们拿了你什么把柄?”
暗线一怔,似有些不敢置信般抬手看着林姒,眼眶顿时噙着泪。
……
离开杏花楼时,林姒是从后门走的。
她绕了一圈到街角对面的位置,藏在暗处紧紧盯着杏花楼。
杏妈妈照她的意思开门做生意,来来往往的人中,有个人正鬼鬼祟祟。
接客的姑娘遥遥给她使了个眼神,林姒顿时了然。
半个时辰之后,日落西山。
杏花楼内走出一男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他选了条人最密集的小路,自以为能掩人耳目,却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公公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