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羲寒眸中迸射着杀意,迈步缓缓走向晟皇,吓得晟皇连连后退,惶然指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张总管冲过去,护在晟皇前面,惶恐大叫:“来人啊,护驾,护驾!”
书房外的御林军卫冲进来,手中刀剑对准了百里羲,却无人敢上前。
百里羲寒眸森森看着晟皇:”你可还记得当年,父皇弥留之际告诫我二人的话,父皇将大晟交于你,让你做位贤明国主。让我保你保大晟平安,永不得有反心。
父皇将玉玺交于你手,将兵符交于我手,让我兄弟二人齐心合力共创大晟盛世。
你当时,痛哭留泣的向父皇保证发誓,定不负父王所托与厚望,治理好大晟,否则就万劫不复。
然而,父皇刚入了皇陵,你便将我禁锢于京城不得回南疆去,这一禁就是二十余年。
这些年,你想尽方法害我,想从我手中夺走虎符,我谨记对父皇发下的誓言,百般容忍你的迫害,皆因大晟的国泰民安。
早些年,你虽对我不好,却也勤于政务,将大晟治理的有模有样。
可慢慢的你为了除掉我,已不择手段到不顾大晟的利益,现在竟纵容淑贵妃勾结南安太子前来大晟,淑贵妃私下许以南安太子南海三郡,你竟同意了?你们,这是引狼入室。
南海三郡不光是大晟最富饶的土地,也是我大晟最重要的军事关卡,没了南海三郡想进犯我大晟,就如探囊取物,南海三郡等同于我大晟的命脉,。
你做为一国之君为排除异己竟割让自己的土地,自私狭隘到如此地步,怪不得带出一窝子无用且贪婪的无能之臣,大晟朝政已腐败不堪,这就是你的昏庸,你不配做在大晟的王权之位上,”
“百里羲,你你想造反。”晟皇惶然大叫。
百里羲侵满杀意的矅眸泛上一丝悲晾 ,叹息一声:“我若想反,凭你的无能何以拦得住,我今日来是最后警告你,效仿凤虞山施行新政,给我稳当的做个好皇上。
再敢动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会为了大晟的未来,宁可违背对父皇的誓言,大义灭亲,将你拉下王位,换个真正贤明的国主,我想父皇的在天之灵会赞同我的所为。”
他从龙案上拿起玉玺,抓住晟皇的手,在他的奏折上盖了国印,然后收于大袖里。
他冷冷看着惊恐不已的晟皇:“我会把奏折交于内阁,亲自监督施行新政,清理掉所有阻止变法的毒瘤与腐败的官员,你,好自为之。”
话落,他拂袖大步走出御书房。
御林军们愣愣的看着他离开,惶然的目光中有着绝对的崇拜。
竟然能将欺君罔上如此慷慨霸气的诠释,也就是大晟战神百里羲才有的魄力。
“啊……”晟皇暴躁的大叫一声,气极败坏的将龙案上所有都推向地上。
“皇上,息怒……”
“滚,都给朕滚,滚出去……”晟皇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张总管哭丧着脸,忙向御林军们摆手,众人皆灰头土脸的退出御书房。
南安太子回到晟宫,风吹起了车幔,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御书房走出来,他看着马车里昏迷的凤天佑,邪肆一笑。
马车行进到百里羲的身边,他撩起车帘,笑看百里羲:“镇南王,好巧啊?”
百里羲看了看他,冷声说:“庞子煜,本王限你三日离开大晟,不然,本王定叫你藏于城外的二十万南安大军无一生还。”
南安太子一怔,百里羲流连凤虞山醉生梦死的,竟然知道他带了二十万的大军来大晟,这个人不管是何状态,都能手眼通天,还真是可怕。
他释然一笑说:“王爷为何这般咄咄逼人,您也不给自己留后路,小心日后相见,会很难堪。”
“与狼善意,只会被其反咬一口,象此等畜生,就应该一刀杀之。”
百里羲神情冷傲,蔑然睨了眼南安太子,背着手徜徉而去。
南安太子看着百里羲的背影,阴森笑着:“百里羲,本宫很期待看你卑微祈求的样子。”
马车再闪启动,片刻后停在淑贵妃的寝宫前,南安太子下了马车,他的亲卫从马车里抱下凤天佑和十七,藏于宽大的披风里,随南安太子走进寝宫中。
落了胎,正做小月子的淑贵妃听女官报南安太子来了,她欣喜之极,直接跳下床便向大殿跑。
女官拿了外袍追上去,一边走,一边为她穿好衣袍。
一迈进大殿中,淑贵妃看到南安太子正悠然斜卧在软榻上,手中摇曳着琉璃月光杯,他的身边躺着两个孩童。
她奔过去看着昏迷的凤天佑和十七,她立展笑颜,:“太子真的把凤天佑带回来了,太好了,如此,我们的大事将成。”
她伸手抚上凤天佑胖嘟嘟的小脸,仿若回到了儿时……
南安太子看着她眼中的痴迷,笑说:“在凤虞山,你第一次看到凤天佑,是不是就知道他是百里羲的孩子,因为,凤天佑与百里羲儿时很象。”
淑贵妃恍然,微有尴尬,她点了点头说:“是的,凤天佑与儿时的百里羲很像。”
她从凤天佑的脸上收回目光,看到十七,她微凝黛眉:“为何把十七也迷昏了,她没事吧?咦,誉儿呢,你没有把誉儿带回来吗?”
她惶然看向南安太子。
南安太子一口饮尽琉璃月光杯中的果酒,说:“十七公主很是吵闹,不迷昏了如何出得了戒备森严的凤虞山。”
“本宫是问誉儿,誉儿何在?”淑贵妃绝丽的容颜上泛上怒火,狠瞪着不紧不慢的南安太子。
南安太子看着她,浪荡一笑:“誉王自然也带出凤虞山了,贵妃放心,誉王很好。”
淑贵妃看着阴森诡谲的南安太子,她心下惶恐儿子的安危,她强忍着愤怒:“南安太子,你这是何意,我们可是同盟,快把我的誉儿还给我。”
南安太子冷笑:“贵妃娘娘,您一句话本宫不远千里来相助,又去凤虞山帮你把凤天佑劫来,足见本宫的诚意,可是本宫越想越觉得不安,你说,你与晟皇以凤天佑胁迫百里羲交出兵符,那便是手握大晟百万大军了。
到那时你们夫妻二人若是翻脸不认人,不给本宫南海三郡不说,再将本宫驻扎城外的二十万兵给围剿了,还真不够你们大晟百万大军杀的。
为了以防万一,本宫只能把誉王送出城去交由将士们,待本宫拿到晟皇签署割让南海三郡的契书,本宫自会放了誉王。”
“你把我的誉儿交给那些粗鄙的武夫,这怎么可以,我的誉儿还生着病呢,你这样做,会吓到他,会让他的病情更重的,你放了誉儿,太子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现。”淑贵妃急切的说。
“本宫叫军医看护好誉王,誉王不会有事,贵妃娘娘若担心,那便快些让晟皇签了割让契书,本宫立马就将誉王送回宫中来。”南安太子笑说。
“你,这怎么可以违背盟约呢……”淑贵妃气愤之极,却不敢与之发火,只能强压下火气,沉吟片刻说:“好,太子在这稍等片刻,本宫这便去让皇上写契书。”
淑贵妃说罢,转头看向软榻上的凤天佑,伸手将他脖子上的黄金长命锁解下来,向南安太子微微颔首,便转身走出大殿。
淑贵妃由众宫婢簇拥着来到御书房,看到站于御书外垂头叹气的张总管,她笑问:“张总管怎么挨声叹气的,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惹到你老人家了?”
张总管见她,立行礼,苦着脸说:“哎哟,可不敢,可不敢,贵妃娘娘可折煞老奴了,您叫我一声奴才就是抬举我了,您,这还在月子里呢,怎么出宫了,您可小心身体,遭了病皇上可是会心疼的。”
“本宫有急事找皇上。”淑贵妃说。
“呃,贵妃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呢,想等皇上消气可得会儿呢,您这身子虚,可不能累到,您还是回宫养着,等皇上消气了,老奴告诉皇上您来过了。”张总管笑说。
淑贵妃诧异,问:“这几日的政务也没什么让皇上烦心的,为何生气?”
“唉,别提了,刚刚镇南王来见皇上了,强迫皇上效仿凤虞山施行新政,还对皇上做了大不敬的话,可把皇上给气坏了。”张总管说。
“哦。”淑贵妃淡淡一笑:“我有法子让皇上不气,开门吧。”
“您真有法子?”张总管问。
淑贵妃点了点头,扬了扬下马,张总管立上前推开御书房的大门,请她进去。
“滚。”
她刚一进门,便听一声狂吼,随之一方砚台丢过来,在她的脚下四分五裂。
“啊。”她吓得尖叫一声,惊魂未定的抚着心口。
晟皇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淑贵妃,他立收敛怒火,急忙走过去拥住她,:“滢儿,你怎么能下地,还跑出宫来,你这身子不要了吗?”
“臣妾听说镇南王来惹得皇上大怒。”淑贵妃温婉笑看晟皇。
晟皇看到她美丽迷人的笑容,他愤懑的心绪好了些许,却沉下脸叹息一声:“知朕生气,滢儿你还笑得出来。”
“臣妾特意来给皇上消气的。”淑贵妃说着抬起手。
一只精致的黄金长命锁挂在她纤长的玉手上,晟皇皱着眉头:“你拿这哄朕开心,当朕是三岁小儿吗?”
“皇上,您仔细看看。”淑贵妃说着,玉手翻转,将金锁的另一面举到晟皇的面前。
晟皇抻头去看,见那黄金长命锁上以红宝石嵌出长命百岁几字,下面还有‘天佑’二字。
“这,这是凤天佑的?”晟皇惊喜的瞪大双眸。
“就是凤天佑的,南安太子回来了,已证实凤夫人就是五年前死的宁琬琰,而凤天佑就是百里羲和宁琬琰的儿子。现在这小子就在臣妾的宫中,有了他,皇上可任意拿捏百里羲了。”淑贵妃勾唇阴鸷一笑。
晟皇一把夺过黄金锁,欣喜之极:“太好了,这回朕定能让百里羲交出兵符,朕还要让他用命来换他儿子的命。”
他仰头看向外面,喊:“来人。”
百里羲来到内阁,见到庭院中几个大臣围坐于石桌旁,侃侃而谈,一人见他进来,脸上的笑容立敛,溜溜的站起来:“下官参见镇南王。”
其余几个大臣闻言转头看向他,皆起身拜见。
“人都说内阁大臣皆是日理万机,你们,到真是悠闲,这是今年的新天山碧罗茶吧,这茶本王都没得喝,我们还真是滋润享受。”百里羲冷声说。
丞相苦笑:“我等是刚刚处理完国务,将折子上交到皇上,忙里偷会闲,与几位同僚品会茶,但还是在讨论着国务事,王爷好眼力,一眼便看出是天山碧罗了,只是这非新茶,是下官珍藏了几年的陈茶,呵呵,下官为王爷斟茶。”
“不必了,本王有事与几位重臣元老商议,请上书房说吧。”百里羲说罢,先一步走进内阁。
丞相与几位臣工面面相觑,都面带惧色,心道这镇南王几年不理朝政,这突然来内阁,他们都提心吊胆的。
他们赶紧进入上书房,百里羲拿出奏折给他们看:“你们都看看吧。”
丞相拿起奏折看了看,神情有些复杂,将奏折交到身边的大臣手上。
几个大臣相传奏折,都看过后,都与丞相一般,如便秘一般的神情,谁也不敢说话。
“都看过了,那就与本说说,你们当如何推行新政?”百里羲坐于太师椅上,看着在他面前乖乖站成一排的大臣。
片刻,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打算先开口,生怕惹怒了这心狠手辣的铁血王爷。
“哑巴了吗?”百里羲说,那低沉的声音中带着骇人的威压。
他指着丞相:“丞相先说。”
“这……,下官今早还听皇上说,在清理了凤虞山的歪风邪气,这转眼怎么就要效仿凤虞山,推行新政了呢,下官实有些不解。”丞相讪讪的问。
“丞相,这是说本王假传圣旨吗?”百里羲冷声问。
“不,不敢,下官怎敢质疑王爷,下官就是随口一问……,那个,推行新政可是能动摇国本的大事,王爷容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再回复王爷。”丞相说。
“好,你们就在这里商议,本王在这等着,本王要听听你们有何好的建议推行新政。”百里羲说。
“呃,好好,王爷您稍等片刻……”
丞相看了看几人,走去一旁看着奏折,都哭丧着脸,不知如何商易。
纷乱的脚步声响来,百里羲看向窗外,见众多御林军冲进了内阁,大内监张总管走进上书房,躬着腰笑看百里羲:“镇南王,咱家传皇上的话,请王爷到宗人府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