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琬琰走过去看向老者,他满头银发随意披散在脑后被清风吹拂着轻盈飞舞,面如满月,两道白眉斜挑入鬓,带着一股霸气凛然,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盯着棋盘,白袍素雅,飘飘若仙,不染凡尘。
老者坐在那里神情淡然,浑身却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让人不敢靠近。
“老先生!”宁琬琰轻唤了声。
老者全神贯注于棋盘上,全然不知有人靠近他。
宁琬琰看向棋盘,她盈盈一笑,双臂环胸,说:“此棋局以全局观,设局者很是巧妙,大抵利用盘征、死活、手筋、杀气等方面的技巧,波及全局,引人入胜……,不过,有些刻意炫奇的痕迹了。”
老者这才抬头打量着宁琬琰,说:“你这女孩子,看得懂这棋局?”
宁琬琰娇俏一笑,点头说:“自然看得懂,这棋局名为珍珑棋局。”
闻言,老者炯亮的眸中现一丝欣喜,说:“女娃子,你可会解这残局。”
宁琬琰得意的仰着头,笑说:“小菜一碟。”
“哦,那快告诉我,如何解得。”老者笑说。
“我为老先生解了这局,老先生能给我什么好处呢?”宁琬琰笑说。
“只要你能帮我解了这局,条件随你开。”老者说。
“好,您可记得说过的话哦。”宁琬琰俏皮的眨了眨眼,指着棋局说:“其实这局很好破的,但若心性要强的人却成了死局,因为它就是死而复生的局。”
“死而复生?”老者微起眉头,捋着胡须又看向棋局:“这明明就是死局,何来生机,你这女娃不老实,竟哄骗老夫。”
“老先生,博弈为的是什么?”宁琬琰问。
老者皱起眉头,有一丝不耐烦,说:“当然是为了输赢,竟说些废话,一边玩去,别与老夫这胡闹。”
宁琬琰看着老者,抿嘴一笑,伸手拿了枚白子下在棋盘上。
“哎哎,你这女娃找打,怎可乱我棋局。”
老者怒喝,抬手要打宁琬琰,却见女娃的手在棋盘上迅速的拿掉一排的黑子,刹时,棋局的死局起死回生。
“哈哈,柳暗花明又一春啊。”
老者开心拍手笑着,抬头看向洋洋自得的女娃,说:“这一手可有名头?”
“不是和您说了,死而复生吗?”宁琬琰笑说。
“死而复生,哦,老夫似乎明白女娃的话了。”老者看着棋局说。
“博弈最为考验心性,一般棋手与老先生一样都想尽方法赢,这珍珑棋局就是看破了世人这个弱点,心性要强的人不会把活眼变成死眼,便走不了这个死局。
到是心性淡薄的人,不在乎得失,以死眼激活棋局,反到成就了胜局。”宁琬琰说。
老者满脸笑意,说:“老夫年近古稀,却不如你这小女娃活的通透了,惭愧,惭愧啊。”
“老先生谬赞了,我是初出茅庐的小辈怎敢与人生阅历非富的老先生相比,您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宁琬琰笑说。
闻言,老者一脸赞许的点头,笑说:“刚老夫说了,你若能解了这棋局,老夫便任你提条件,说说,你想要什么?”
宁琬琰嘟了嘟嘴,说:“我刚刚是与您说笑呢,不必当真。”
“哎,一言九鼎,说吧,想要什么?”老者笑说。
宁琬琰挠了挠头,说:“我好久没有下棋了,看到这棋局这手到是有些痒了,要不,就请老先生与我博弈一局,若我赢了,再向老先生提条件,可好。”
老者立现惊喜,笑说:“好啊,听小友的话,定是个博弈高手,老夫可要好好领教一下,来,我们来一局。”
他说着,便坐下来收拾贱局。
宁琬琰坐下来一起收敛棋子,手下那凉凉滑滑的黑白棋子,让她无比的亲切。
前世,爷爷是个博弈高手,她耳濡目染,也十分酷爱博弈。
年幼好胜心强的她,总是想尽方法要赢爷爷,为此,她在电脑上与人下棋,想锻炼棋艺,没多久她便杀败了好多国内外的棋手,她以为自己足够厉害了。
再与爷爷对弈结果又是输,爷爷说她心性浮躁,她就是不服气,后来,她慢慢明白了,棋局观人性,也最磨炼心性。
收拾好棋子,宁琬琰恭敬的向老者一礼,说:“老先生执黑子,您先手。”
老者笑着点头,说:“好。”说罢,执起一枚黑子下在棋盘上。
宁琬琰手指夹起一枚白子,看着老者,美眸中泛着自信的光泽,执棋稳稳下在棋盘的中间点上。
老者看她下的棋子,惊讶的瞪大眼睛,说:“天元开局,小友,你竟如此自信的吗?”
“老先生,您准备接招吧,我可要大杀四方了。”宁琬琰笑说。
“好啊,这第一手就可见小友的杀伐果断,这一局杀的必是极痛快的。”老者笑说着,拿起棋子很是慎重的落子。
木兰四人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她们不懂博弈,却从二人激昂的情绪看出,这局棋必是搏杀的精彩之极。
“哈哈……,老夫输了,但输得心服口服,这局杀的太爽了,小友的棋艺让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哈哈……”
老者爽朗大笑着,向宁琬琰竖起大拇指。
宁琬琰向老者拱手,笑说:“老先生承让了。”
老者一拍大腿,笑说:“小友这一局的下法老夫记下了,回去我定把那老匹夫杀个片甲不留。”
“老匹夫?”宁琬琰凝眉笑说。
老者指着棋盘,说:“老匹夫就是给我设下刚才贱局的,这回有小友,我定好好收拾他。”
宁琬琰嫣然巧笑,说:“刚才的棋局您不一定能胜过您的朋友,我教您一个贱局……”
她说着,与老者细细讲解着,老者瞪着炯亮的眸子,听得极为认真。
老者向她拱手,说:“今天遇到小友真是受益匪浅,老夫谢了,对了,小友刚赢了老友,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不过就是个游戏,老先生不必当真的……”
“不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什么说吧,老夫可不喜欢欠人情。”老者笑说。
“那……”宁琬琰想了想,看到老者手指上黑曜石扳指,想到爷爷也喜欢戴板指的,便指着那扳指说:“那我就要您这个扳指吧。”
“你要这个?”老者一怔,抬起手。
宁琬琰感觉到老者的迟疑,笑说:“这个若是对老先生是很重要的东西,那我就……”
“好,这个给你。”老者从手上脱下黑扳指,交到宁琬琰的手上。
见老者这般痛快,她心中那丝顾虑没了,晃了晃那黑扳指,笑说:“这个,算是我帮老先生收着,您何时想它了,我再把它还给您。”
“给了你,它便是你的,此前从未见过小友,这山谷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小友是如何来此的?”老者问。
“我,有朋友住在前面的山洞里,我来看望他的,他与我说这山谷中有温泉的,我寻来未见温泉,却是遇见了老先生,您一身仙风道骨,我还以为遇到了神仙呢。”宁琬琰笑说。
“哈哈,老夫若是神仙可就好了,小友能来到此,到是与老夫有缘份啊,以后小友可愿常来此,与老夫下棋啊?”老者笑说。
“好啊,棋逢对手很是难得,我一定会再来看老先生,再讨教棋艺的。”宁琬琰笑说。
老者点头,说:“小友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宁琬琰想着自己在逃期间, 不好告之她是宁琬琰,便说:“我叫白夭夭。”
“白夭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名字。”老者笑着点头,抬手指着一方,说:“你要找的温泉在南边,你去吧。”
“谢谢老先生,那我就告辞了,我们改日见。”宁琬琰向老者恭敬一礼,转身带着木兰四人离开。
老者捋着胡须看着渐行渐远的宁琬琰,脸上的泛着慈祥和煦的笑容。
一名身披银甲的男子走到老者身边,拱手一礼说:“主上,您怎么能把蛟龙令给她。”
“老夫也没想到,一个女子会要老夫手中一个黑石头,但说出的话自是要守信的,派两个人暗中跟着她,保护好蛟龙令。”老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