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停在葛家府邸。
守大门的小厮立刻端着马镫跑过来,将马镫放在车下,扶着葛云哲下了马车,恭敬一礼:“老爷,您回来了。”
“嗯。”葛云哲应声走进府邸。
他走进瑶花阁,正在寝卧窗边绣花的葛夫人见他回来,连忙起身走向他,帮他摘下官帽脱去官服。
“老爷,您今儿回来的可是早。”
“嗯,今天内阁里没什么大事,我不愿看那些势利小人的嘴脸与行径,不如早些回来陪陪孙儿。”葛云哲说。
从葛太师告老还乡,太后去了三清观清修,皇上也不再重视葛家,葛家一时间失了势,这些年可谓看尽了朝官的世态炎凉。
葛云哲是清廉之官,对那些贪官污吏深恶痛绝,眼见着大晟的朝政越来越腐败,他多次向皇上进言,皇上都不予理会,他到遭来大臣们的嘲讽。
如今的大晟,上到皇上,下到百官,都是为一已私利的小人,他哀叹这样下去大晟国必是走向灭亡,纵他有一腔热忱与忠心,怎奈他一人力气微薄无力挽救大晟。
在葛太辞官时,他也是想辞官职与父亲一同回老家去,可父亲嘱托他照顾好家族,诸事低调不可冒进,他只能留下来隐忍着一切不公。
他明白父亲之所以让他留下,除为葛氏家族,还想让他暗中尽力辅佐太子,指望太子继承大统后,能让大晟再铸辉煌。
可现在,他对大晟越来越失望,觉得即便太子登基为帝,恐怕也难以挽回现在昏庸不堪的政局。
葛夫人为他端上一盏茶,温婉盈笑,:“提到两个孙儿,我觉得老爷您有点偏心矅儿,这会让靖儿伤心的。”
“怎么会,两个孙子我都疼,特别是靖儿,来得不易,我觉得相比矅儿我都会多疼靖儿一些的。”葛云哲提到孙儿便眉开眼笑,一扫对政局失望的阴霾。
“您自己不觉得,可您看矅儿那眼神可是骗不得人的,您还是控制些,大媳妇是个心细的,见您那么喜欢矅儿不免伤心。”葛太人说。
“哦,我会一碗水端平,秦氏的身子好些了没?”葛云哲问。
“吃过墨宗主给开的药,好很多了,亏得墨宗主学到了琬琰的医术,不然,大媳妇这身子恐怕是不成的。”葛夫人说。
“当年琬琰给大媳妇做了手术,说是让她将养一年,可她还未养好便怀上了,这孩子是觉得进我葛家门几年未有所出,心中有愧,便拼着命生了靖儿,结果损了她的身子,这些年时好时坏的,也是苦了她。”葛云哲说。
“儿媳听说老爷回来了。”
寝卧外传来轻柔的女声,葛云哲应:“紫娴来了,进来吧。”
随之房门打开,一袭水蓝色锦袍的齐紫娴走进来,她挽着妇人的发髻,美丽的容颜上增添了少妇的迷人风韵。
她嫁入葛家婚后一年生下儿子葛矅,今年两岁,与葛二公子葛铮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夫唱妇随,恩爱幸福。
她向葛云哲与葛夫人翩翩一礼,嫣然盈笑:“老爷,夫人,今儿一早凤虞山送来了请柬,说请我们全家去山上玩几天。”
说罢,她将请柬双手奉于葛云哲面前,葛云哲伸手接过。
葛夫人说:“凤虞山,现可是京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说凤虞山不但风景如仙境般绝美,那里的一切用度都颇为神奇,还说是山里有神仙非常灵验,我还想哪天带大媳妇去山上求个平安符,也给我们家求个如意香。”
齐紫娴道:“我也听闻很多有关凤虞山的事,说那里主张女子自立自强,还有人人平等,不应该有奴隶,不管奴隶、贱民还是世族都要上学堂,说来奇怪,这些主张琬琰曾经与我说过,突然听说凤虞山的事,我竟有种琬琰还活着的错觉。”
葛夫人苦叹:“琬琰都不在五年了,你还有此想法,应该是你太想念琬琰了。唉,说起这孩子,也真是命苦,那么早便……,琬琰不在了,我们都伤心之极,可怜公公承受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
对了,年头派人去看公公,公公不是说今年会让世辰回来参加秋闱的吗?这没几天就要秋闱了,这人没见,也没个信,不会是公公出什么事了吧?”
葛云哲看着请帖,勾唇笑得释然:“不必担心,父亲和世辰已回来了,现就在凤虞山。”
“啊?公公回来不归家,怎么跑去凤虞山了?”葛夫人不解的说。
葛云哲看向夫人,说:“父亲去凤虞山自有道理,紫娴啊,你叫小厮去通知他们哥仨个,就说家中有急事速回,吃过中膳后我们一家人都上凤虞山去。”
“是。”齐紫娴应声,向二老恭敬一礼离开寝卧。
一个时辰后,葛家三兄弟都急匆匆的回了家,听说祖父回来都非常开心,但都对祖父直接上凤虞山感觉到奇怪。
一家人吃过午膳后,兄弟三人骑着高头骏马从葛府后门出来,随后跟着驶出三辆马车,一行人向城外而去。
凤虞山寨,传出了鲜有的欢笑声。
栖凤阁,血爵、苏大家、葛太师三位老者从缆车上见识了凤虞山的繁华与神奇,不可置信这一切出自宁琬琰之手。
宁琬琰告知几位,凤虞山的一切来自一位二十世纪穿越者的创造,三位老人家听着她的述说,皆惊得目瞪口呆。
穿越,他们丧无法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只当是那位二十世纪的马克,是拥才神奇力量的天外来客。
宁琬琰隐藏了自己的穿越事实,因为她不想让爱她的葛家人伤心,而凤虞山所有的一切也确实是出于马克之手。
惊讶过后,血爵听说凤天佑已学会了剑术,便坐于庭院茶寮里边品着香茶,边看着凤天佑舞剑。。
凤天佑手中持着二尺长的小剑,小脸上神情极为严肃认真,每一招一式都带着绝杀的气势。
“好,好,这小儿郎,长大定是可是我大晟的护国大将军。”血爵兴奋的拍手叫好。
葛太师捋着山羊胡须,看着凤天佑一脸的宠溺与骄傲。
苏大家笑看宁琬琰:“你这儿子可是不得了,将来定要比他的父亲还要出类拔萃,呃……”
他突然想到凤天佑的身世,捂住嘴,微有尴尬的看着宁琬琰。
宁琬琰淡淡一笑:“老师不必紧张,天佑已知百里羲是他的亲生父亲,我纵想隐瞒,可血浓于水,这父子两就是有着天定的缘份。”话落,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百里羲也知道了?那岂不是知道你……”苏大家问。
“知道了,不光天佑,还有我的假死,我的凤虞山对他来说都没一点秘密了。”宁琬琰耸了耸肩。
“百里羲即知道了,你这凤虞山还会如此平静吗?难道你和他又重归于好了?”苏大家问。
“怎么,你与百里羲合好了?”葛太师看向宁琬琰。
“他是想了,但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反对他尽父亲的责任,想与我合好,门都没有的事。他现在到识趣,不会来打扰我。”宁琬琰说。
血爵看向宁琬琰说:“来的路上我们听说,淑贵妃勾结南安太子刺杀百里羲,还说到凤虞山联合镇南王全歼了南安驻扎在京城外的二十万大军?”
宁琬琰点头说:“其实是淑贵妃想杀我,她叫南安太子绑走了天佑,想威胁我和百里羲,最终我和百里羲联手除掉了他们,好在有惊无险。”
“为了杀情敌,竟引狼入室,以大晟国运为赌注,真是愚蠢之极。”血爵眸色凛冽。
“天佑,快过来,来外曾祖这来。”葛太师向天佑招手。
天佑停下舞剑,颠颠的跑到葛太师面前:“外曾祖,您叫佑儿何事?”
葛太师捧着天佑的小脸,关切的问:“你娘亲说,你被坏人绑走了,这些丧尽天良的恶人真应该千刀万剐了,我的佑儿可是受苦了。”
凤天佑笑嘻嘻的说:“佑儿没事,佑儿才不怕那些坏人呢,佑儿还杀了一人,伤了四人呢,外曾祖放心,佑儿很本事的。”
“杀一伤四,我佑儿真的这么厉害吗?”葛太师惊讶的问。
“葛老爷子,您没听错,天佑确实是杀一伤四,而且还是御林军。”墨琛很是得意的说。
“不错,不错,琬琰啊,你把儿子培养的真是不错,这孩子长大了定是不得了。”血爵满眼喜爱看着凤天佑。
慕容博和宁世辰跑进院子,世辰喊:“外祖父,舅父和舅母,还有三位兄长上山来了。”
苏大家笑说:“你们葛家人要大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