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逼宫”事件随着淑贵妃被废,贬去三清殿,让义愤填膺的百姓还算满意,都各归各位,京城又恢复了国泰民安。
玄月皇太子向晟皇辞行,带着休养差不多的舒乐主离开了大晟国。
他们此行没能如愿与大晟联姻,这趟出使算不功而返,但获悉百里羲是楚泷公主的儿子,这对他们玄月国是一大喜事。
镇南王闯宫及之后的大军压城,让玄月皇太子见识了百里羲才是大晟国真正的王者,他已想好回国后便向父皇请奏,一定扶持百里羲成为大晟皇帝。
然,百里羲从闯宫那日回到镇南王府,便一直没有醒过来。
自宁琬琰离世,百里羲一次次的折磨自己的身体,一次次的犯心疾,身体已到达了最高承受能力,最终隐着心疾闯宫,他就是一心付死的。
没了要活下去的心智,加之萧莫寒给他的药量加大,他终是深深的沉睡过去。
凌风将小皇子送回了宫中,向皇上请奏声称镇南王抱恙,临辞去军中职务,皇上批准,事后让张总管送了许多名贵的药品去镇南王府。
半月后,凤虞山。
血爵由老友苏晏搀扶着走进大殿上,正和小秋等人说笑的宁琬琰看到立迎上前去。
“老神仙,你的病还没好利索,又不听话跑出来了。”宁琬琰带着嗔怪笑说。
“哈哈……,老夫真是呆不住了,再不出来走动一下,真成废人了。”
血爵略显苍白的脸上泛着慈爱的笑容,宁琬琰扶他坐下来。
小秋立给两个老者倒了茶,与木兰几个恭敬的站于一旁。
墨琛却是收敛了笑容,又恢复他的邪魅狂狷,不可一世的傲慢。
血爵看叹息一声,看着宁琬琰:“老夫这些日子一直晕晕沉沉的,你的事傲天都与我说了,我这个老废物又连累你了,本来你与镇南王应该是很恩爱的夫妻……”
墨琛皱起眉头,有丝不耐烦:“爵王爷,现琬琰已与那个人没一点关系,不要在琬琰面前提及那个人。”
血爵讪然一笑 :“老夫不是有意要提及的,真是深感愧疚……”
“老神仙别这么说,这便是我的命,我身为医者救您就是我的职责。”宁琬琰笑说。
“我就是将死之人了 ,救我实在不值得……”血爵愧然摇头。
傲天道:“是我自作主张的,是我的错,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说着,向宁琬琰深施一礼:“请少主责罚吧,傲天绝无怨言。”
宁琬琰温婉盈笑:“好了,事情都过去了,谁也不许再纠结了,老神仙,这些日子精神好了很多,再养个一月便能大好了。”
苏晏道:“我们今天过来是向小友辞行的,我要和王爷离开了。”
宁琬琰凝眉:“为什么走,都说不要纠结之前的事的,老神仙现的身体还不适合远行的。”
“老夫想家了,该回家去了。”血爵说着 ,神情中泛上一丝忧伤。
宁琬琰:“您现在的状态走,我不放心,还是再住些日子吧。”
苏晏笑呵呵道:“他心中惦记着家里,那个家是二十年前准备迎娶楚泷的家园,后园中有他亲手为楚泷种的牡丹花,现已是春季快到开花的季节了,每年他都要亲自打理牡丹花园的。”
“原来如此,那我便不留了。”
宁琬琰看着满眼忧伤的血爵,不禁感叹,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如此深情怀念着楚泷,这份执着爱多么的可贵,可惜……
爱情,果然没有圆满,果然都是充满遗憾悲伤的……
墨琛见宁琬琰低垂下头,知她又想起了那个人,他站起笑说:“那今天便大排宴席,为爵王爷苏大家送行,我们不醉不归。”
血爵笑看墨琛:“好,早知墨宗主酒量惊人,今晚老夫便与墨宗主畅饮。”
宁琬琰:“不可以,您的身体刚清了血毒,此后必须滴血不沾,不然会有性命了之忧的。”
血爵皱起眉头,无奈的摇头:“老夫就这点爱好,以后没酒喝,岂不和要了我的命一样。”
宁琬琰:“您按我给的方法地医治,等血毒完全清除了,还是可以少量饮酒的。”
“如此甚好,那老夫听琬琰的,不喝了。”
血爵笑呵呵笑着,拉着宁琬琰的手,将锦囊放在她的手上:“孩子,之前给你蛟龙令,老夫是看准了你的人品,以为它可保护你,没想却害了你,都怪老夫,老夫心中着实有愧。
现在我再把蛟龙令给你,正式把龙隐军交给你,他们跟着你,才有他们存在的意义。”
宁琬琰推拒:“老神仙,我不能要……”
苏晏将锦囊塞回宁琬琰的手上:“我们在凤虞山这些日子,从东瀛人蹩脚的汉话中得知你未来的打算,那是我们不敢想象的世界。
你让我们看到太多的奇迹,我相信你,未来大晟一定会你的带动下,变成一个梦幻中的国度。
你需要帮手,正好龙隐军留下来可以帮你,你就别再推迟了。
希望,我们两个老家伙还能活着,看到你建造的完美家园。”
宁琬琰握住锦囊:“会的,一定会的。”
凤虞山这么大,有强悍的龙隐军守卫着,这确实是最安全的。
“还有,我把阿晖留下来给你……”
苏晏拉过他的随身侍从阿晖,又道:“阿晖跟了我三十年,这天下有些名望的学士都认得他的,他以后随着你,更巩固了你是我传承弟子的说法。
哈哈,老夫要占小友便宜了,小友现在是全新的身份,特别是你以后要做的事,许会困难重重,有阿晖在你身边,天下的学子会给予你一切方便的。”
阿晖向她行礼:“阿晖见过少主。”
“这怎么可以……”宁琬琰有些为难。
苏晏:“你不必担心我,我身边还有两个小侍从。你崇尚没有奴隶的世界,你说的对,人应该没有贵贱之分,应该是平等的,老夫已把奴契给出阿晖,从此他便是自由人了,他很聪明,一定可以帮到,他跟着你应该可以有一些作为。
若让他跟着老夫隐世,便埋没他的聪明才智了。”
宁琬琰看向沉稳憨实的阿晖,笑说:“那以后就请阿晖多多帮衬了。”
阿晖忙躬身一礼:“不敢不敢,阿晖一定全力服侍少主。”
“不要叫少主,就叫我琬琰就好。”宁琬琰笑说。
“阿晖不敢逾越。”阿晖说。
苏晏笑道:“你对他心有尊重,他心知肚明,然他已习惯这样称呼了,你就随他吧。”
“那好吧。”宁琬琰笑应。
血爵看了眼傲天,傲天将一个木匣子放在宁琬琰的面前。
宁琬琰不解的看向血爵,血爵笑说:“打开它。”
她将雕刻精美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块黑色似瓦砾的铁牌,上面书写头上一行行的金字,她看到首行之头写着【丹书铁券】。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这,这是老先皇赐给您的免死金牌?”
在常州破连环灭门案时,齐恒便说过,血爵手上有一声老先帝赐给的丹书铁券,也就是免死金牌。
“您这是想把它,给我吗?”宁琬琰不可置信的看着血爵。
血爵淡淡一笑:“你的死遁是欺君大罪,这个金牌就是给你防个万一,当然,我希望你永远也用不上它。
金牌只限于我与后代使用,你现在的身份是白夭夭,老夫已叫人将你的名字书写进我的族谱中,你便是我的义女,这继承我的一切,当然就包括这块免死金牌,当然,这个身份是隐密的,只作用于这块金牌的使用。
如此,老夫归隐后便再没有担心的了。”
宁琬琰嘟起红唇,眸中盈动着水光:“谢谢您,为我想这么多。”
血爵叹息一声:“唉,相比于老夫给你造成的伤害,这铁券根本弥补不了什么,它只能防患于未然,但愿我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最好。”
宁琬琰感激的说:“您能为我想的这么周全,琬琰很感激了,之前的事您别再自责,这就是我的命,怪不得任何人的。”
血爵释然一笑:“我们两日后便离开了,以后你若不忙可去看看我们,我那里的风景很美的,来来,与老夫下盘棋吧,以后想与你下棋可是不容易了。”
他摆手,傲天立刻摆上棋盘。
宁琬琰笑应:“好啊,那我们三人好好杀上几局……”
三位老小友很是畅快的博弈,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墨琛在一旁观棋,看宁琬琰笑是很开心,他也跟着笑。
他心中想着,这个丫头的快乐其实很简单,可惜,百里羲那个王八蛋不知珍惜。
他决定要学会围棋,要学会她所有喜欢的事……以后,他会守护她的笑容。
两天后,宁琬琰与墨琛送血爵离开,对两位老友她充满不舍,一直送出好远好远……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
看着远去的车队,宁琬琰娇美的面容上尽离别的伤感与怅然。
“我们回吧。”墨琛说。
宁琬琰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摇得宁琬琰昏昏欲睡。
一声声清脆的鞭响传进她的耳中,她的脑海中立浮现暴戾的百里羲扬起刺鞭抽打她的画面,她的身子猛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