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
痴傻的小誉王被淑贵妃的怒喝声吓到,咧着大嘴嚎啕大哭起来。
淑贵妃忙抱起誉王,温柔的哄着:“誉儿,誉儿乖,母妃没有说你,不哭,不哭,哦~~,是母妃不好,乖宝贝不哭……”
可不管她怎么哄,小誉王一直哭闹不停,一直让她颇为头疼,又心疼不已。
凤冥羽从红漆大箱中拿出孩童的小玩意,拧紧了发条放在地上,一只绿色的小青蛙就在地上蹦呀蹦的。
“誉王殿下,你看这个小青蛙……好不好玩……,哎哟,小青蛙去找誉王殿下了, 誉王殿下可要和小青蛙玩啊……”
小誉王听到咔咔的声音, 停止了哭泣看向地上蹦跳的小青蛙,带泪的明眸眨巴眨巴的,突然破涕为笑,小胖手指着地上的小青蛙:“要,我,我要蛙蛙……”
凤冥羽连忙拿起小青蛙走到淑贵妃面前,将小青蛙放在小誉王的手上。
“哈哈,好玩,我要玩,要玩这个……”
小誉王从淑贵妃的怀里滑下地,将小青蛙放在地上,乐得他拍着小手哈哈的笑。
可小青蛙很快就不动了,小誉王拍着小青蛙,可小青蛙一动不动,他皱起小眉头,咧嘴便大哭。
凤冥羽立马过去,:“誉王殿下不哭,您要给小青蛙上发条,它才有劲跳的,来,您这样……誉王殿下记住了,以后小青蛙不跳了,您就给它上发条……”
誉王学着凤冥羽的样子给小青蛙上发条,然后看到小青蛙又能动了,他又开心起来,趴在地上学着小青蛙跳,欢快的笑声萦绕着奢华的花厅。
淑贵妃看着玩得开心的儿子,绝美的容颜上尽是忧色,:“回来这几天,誉儿常常无缘无故的哭闹,任本宫怎么哄都无用,没想你对小孩子挺有办法的。”
凤冥羽笑看淑贵妃,道:“我这,还不是因我家那极为顽劣的臭小子学到的经验,哦,有一个箱子里全是给誉王殿下的小玩意 ,去凤虞山的小游客们都特别喜欢,有了这些小玩意孩童都会变得很乖巧听话,以后我会常拿些新的来,保证誉王殿下再不会哭闹了。”
淑贵妃笑道:“这可是极好的,对了你那个儿子叫……”
“犬子凤天佑。”凤冥羽道。
“不是说让他与你一起来的吗?你看看,十七一心惦记着你儿子呢,他没来可是让十七失望了。”
淑贵妃说着,向一旁怯然低泣的十七招手:“十七,过来。”
十七小脸上尽是惶然,看着淑贵妃不敢过去,却又不敢违逆,只得慢慢的走过去,诺诺的叫了声:“母妃。”
淑贵妃拥住十七:“你可是公主,要举止大方得体才是,不可大呼小叫,更不可不分尊卑,知道吗?”
“嗯,十七错了,十七再不敢了。”十七隐忍着啜泣。
淑贵妃为十七拭去泪,柔声说:“好了,不哭了,女孩子哭就不美了,赶明儿得找个嬷嬷好好教导你宫庭礼仪才是。”
她抬头看向凤冥羽:“为什么没带你儿子来呢?”
凤冥羽苦笑,:“因犬子太过顽劣,冥羽是不敢啊,上一次进宫就把两个小皇子给打了,好在……好在瑞王殿下及时出现,护住了天佑,若非瑞王殿下,小臭小子就闯大祸了,此事,冥羽一直铭记于心,对瑞王殿下充满感激。
这一次,实在是怕他做出不妥之事,惊扰了娘娘,才没带他来的。”
那时的事是太子出面,才平息了天佑打皇子的事,可他此刻怎敢当着淑贵妃提起太子啊,聪明如他将这份人情转到了瑞王身上。
十七怯生生看着淑贵妃:“母妃,那日是两个皇兄打十七,天佑哥哥救了十七的。”
“打你,是谁打的?”淑贵妃凤眼圆瞪一脸娇怒。
凤冥羽忙道:“此事皇上得知后已狠狠教训了两位皇子,皇上对瑞王,香君公主及誉王小殿下极为宠爱的,这都因皇上对娘娘深厚的情意啊。”
淑贵妃看着凤冥羽,粲然一笑:“是啊,本宫不在这些年,皇上对这几个孩子很是偏爱,本宫很欣慰,不然,他们几个何以在这深宫中生存啊。”
她幽幽一声轻叹,看着玩青蛙的小誉王,满是美眸中渐渐涌上泪水:“本宫回来欣喜终与孩子们团聚,不成想,誉儿竟然变成如此,真叫本宫伤心之极。”
凤冥羽一脸谨慎开口:“娘娘,誉王殿下的病也许可医呢。”
淑贵妃低低啜泣,纤纤玉指拭去脸上的泪,摇头:“四年中,皇上每次去看本宫都说誉儿很好,本宫真的好想誉儿,曾请求皇上要见誉儿,都被皇上拒绝了,那时本宫心中对皇上还颇有埋怨。
原来,皇上是不忍本宫难过伤心,一直在寻名医治誉儿的病,可那些名医对誉儿的病都束手无策,皇上孤自承受着这份痛苦,本宫竟然还怪皇上……想到我可怜的誉儿此生就将这般痴傻的活着,就好似有刀子割本宫的心……”
她纤细的玉手半掩朱颜,晶莹的泪划下如凝脂的脸颊,那丝忧伤更让她凄婉绝美,撩人心弦。
“皇上为誉王殿下寻遍名医,却为何没有找墨琛,他的医术若说天下第一,也不为过的。”凤冥羽说。
淑贵妃抬眸看向凤冥羽,笑得苦涩:“墨琛,他与宁琬琰是挚友,本宫多次要杀宁琬琰,最终宁琬琰死于本宫的设计,那墨琛怎么可能救誉儿。”
凤冥羽恭敬一礼:“这些年冥羽因凤虞山的生意与墨琛交往很多,对他颇为了解,娘娘应该知墨琛是个医痴,他这人从不讲人性的,交情对他来说不及一株名贵的草药。
当年他与宁琬琰交好,是因要学宁琬琰的医术,便允诺为宁琬琰办事,宁琬琰死了,墨琛得了医术手札,交情也便到此为止了。
亦如当年我与宁琬琰作生意,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
这人已死几年了,墨琛也不痴傻,不可能为一个死人得罪贵妃娘娘。
娘娘何不投其所好,许他些名贵的草药或者是孤本古医书,墨琛应该会感兴趣的。”
淑贵妃凝眉,美眸沉沉看着凤冥羽。
凤冥羽讪讪笑着:“呃,冥羽也是关心誉王殿下,更不想娘娘如此烦忧,若娘娘觉得不妥,就全当冥羽没说。”
淑贵妃轻叹:“若墨琛真能医好誉儿,本宫许他半壁江山亦如何,只是,这事容本宫再想想吧。”
“是是是,娘娘思虑周全,事关誉王殿下,应该极为谨慎的。”凤冥羽笑说。
一名女官走进花厅,向淑贵妃一礼。
淑贵妃看向女官:“你回来了,事情可办妥了?”
“办妥了。”女官应,挑眉看了看凤冥羽。
凤冥羽立会意,向淑贵妃一礼:“娘娘有事务处理,冥羽便不打扰了,改日冥羽会带些凤虞山的新鲜玩意给娘娘您,冥羽这便告退了。”
淑贵妃向凤冥羽摆手。:“哎,本宫从未把你当外人,你不必走,本宫对凤虞山颇感好奇,一会儿你好好与本宫说说。”
她又看向女官:“说吧,都是自家人,不用避着。”
“是。”
女官颔首,道:“奉娘娘凤令,户部李侍郎,还有四位员外郞皆以渎职贪污之罪被大理寺拘捕,兵部郞中及御林军统领勾结……”
凤冥羽听着女官说出一个个官员,他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官员以重罪不是进了大理寺,就是打入了天牢,而这些人,都是太子的人啊。
他想到桑瑞滢回来必会出手,却不想这般神速清除太子的党羽。他猜对了,去太庙这四年,桑瑞滢已让朝堂上布满了眼线。
晟皇如若有她这般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何以被镇南王压制这些年。
他很担心,桑瑞滢这把火会不会烧到凤虞山。
“冥羽……冥羽……”
淑贵妃唤着怔愣的凤冥羽。
凤冥羽倏然恍神,笑问:“哦,娘娘有何吩咐?”
淑贵妃盈盈一笑:“那户部几个员外郎是四年前勾难你的人,本宫为你出气了,你可开心?”
凤冥羽道:“我,开心,得娘娘庇护冥羽受宠若惊,其实冥羽这些年经商,受官员的气早就习惯了……”
“你是本宫的人,本宫即回来了,自是要为你做主的。”淑贵妃说。
“谢谢贵妃娘娘,娘娘的恩德冥羽铭感五内。”凤冥羽说。
淑贵妃点了点头:“以后,你跟着太子多长些心眼。”
“我……”凤冥羽垂头恭立,额头上已渗出涔涔冷汗:“冥羽只是为太子挣些银钱,其它事太子从未让冥羽参与过。”
“是吗?”淑贵妃看着头都不敢抬的凤冥羽,美眸越渐晦暗。
“是的,冥羽绝不敢欺瞒贵妃娘娘的。”凤冥羽说。
淑贵妃勾了勾唇角,冷冷的说:“你曾是本宫的人,想来太子也不会真心信任你,此后,你夹于本宫和太子之间,行事激灵些,你可明白?”
“明白,贵妃娘娘与冥羽有恩,冥羽定是以贵妃娘娘马首是瞻。”凤冥羽道。
“行了,本宫有些乏了,你回吧。”淑贵妃说。
“是,冥羽告退。”凤冥羽深深一礼,转身走出花厅。
他未有一步停留,急急的离开了大晟皇宫,马车走出好远,他惶恐的心绪才缓解了些,撩开车帘看着渐远的皇宫,幽幽一声长叹。
“风雨欲来,琬琰你为何还让我把桑瑞滢往凤虞山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