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羲坐在雅阁中,有些手足无措,想着马上就能正式与琬琰见面,他无比的紧张着。
房门被敲响,百里羲腾的站起,定定看着紧闭的房门。
“客官我是小二,来给您添些热水。”
百里羲叹息一声,坐下来,声音低沉的说:“进来吧。”
房门打开,小二提着水壶进来,向百里羲行了一礼,走到茶案前向茶壶里添了热水,然后,从茶盘中拿了熏香点上,小二向百里羲一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百里羲看着茶盘中精致的香炉,有袅袅的白烟飘摇而上,很快在雅阁中弥漫开怡人的芳香。
他一声轻叹,自斟自饮间看着那缥缈的香雾,英俊的面容上泛着淡淡的忧思。
紫云阁,是凤虞山最高档豪华的客栈,晟皇到凤虞山,小秋将一众皇族都安置在最后面,清静且奢华的别院中。
晟皇虽来凤虞山游玩,却没有拉下政务,每天上午都在书房批阅内阁送来的奏折,淑贵妃很贴心的为其送去甜汤,看着晟皇喝下甜汤,她便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心知腹中的胎儿不可能生下来,但还是按习惯每日上午都出来散散步。
看着凤虞山美如画卷的景致,她心情愉悦,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好奇这山中是否真有神仙。
她又想到凤夫人,这个女人,神神秘秘的让她莫名的不安,而更多的是不甘。
那么平庸的女人,为何能与百里羲生下孩子,她抓破头也想不明白。
从凤夫人那回来,她心中便燃起了浓浓怒火,更烦躁的是无处发泄。
走了半个时辰有些累了,她坐在一个小木亭中歇息。
宫婢们将带着的果子茶点摆在石桌上,女官为她倒了杯果茶:“娘娘尝尝这个,是今儿一早客栈专给您送来的开胃茶,喝了保您食欲大开,再不孕吐了。”
“凤虞山的经营模式还真是周道细心,就这宾至如归的服务,都让人无比的惬意享受,怪不得凤虞山的生意这么好。”淑贵妃笑说,伸手端起琉璃茶盏浅浅的品了口,立展嫣然笑容:“不错,酸酸甜甜的,也很是清新凉爽,真好喝。”
“呵呵……”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淑贵妃不经意的看过去,见两个穿着凤虞山工服的女子,边走边说笑。
“我说镇南王怎么呆在我们凤虞山不走呢,原来是有个情儿在这里啊……”
“可不是,这镇南王与那情儿,隔三差五的去赤阳阁,两人在雅阁中一呆就是一下午,你说这孤男寡女的独处,咯咯咯……”
“镇南王是何等样人啊,喜欢就直接娶回去做王妃啊,干嘛偷偷摸摸的,想来定是个绝世美人,不然何以让大晟第一美男的镇南王动心啊。”
“说起来那位情儿挺神秘的,来去都捂得严实,依我看这情儿很可能见不人啊,不然镇南王定会将其娶回去做王妃啊。”
“哎,我听赤阳阁的小二说,镇南王现就在赤阳阁呢,想来和那情儿又私会了,你可想去瞧瞧这位大晟第一美男不。”
“当然想啊,走走走,我们快点看看去……”
看着两个女子急急的跑开,淑贵妃的脸色已阴沉之极。
与情儿私会……,捂得严实见不得人,是凤夫人?
那凤夫人脸都丑成那样了,百里羲竟还如此迷恋于她。
淑贵妃心中妒火中烧,她猛的站起:“回去。”
女官应声,招手向宫婢赶紧的随之而去。
赤阳阁中,百里羲呆呆的坐在那里,从窗口看着远远的大戏院……不知过了多久听得门外传来说话声。
“镇南王早便在此等候了,您快请进。”
话落,雅阁的门打开,走进来一人,娇小的身上披着宽大披风,头被大大的幔帽罩着,看不到她的脸。
百里羲站起看着那曼妙的身姿缓缓走进来,他心跳如鼓,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狂喜,不能吓到她,可是他的身体就是不听话的冲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琬……”
激动不已的他刚开口说话,鼻间闻到浓郁的香气,他瞪起矅眸,一把推开怀中的人。
“怎么是你?”
一只纤纤玉手将幔帽拉下,露出淑贵妃那张绝丽容颜,她的美眸中泛着恨意,冷冷笑看他:“你期盼的是谁?”
“你,马上给本王滚出去,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百里羲怒喝,胸口突感气血翻涌,头有点晕。
淑贵妃满眼愤怒瞪着百里羲:“不客气?你又何时与我客气过,从小到大,我一心一意爱你,为你才入了处处暗藏杀机的深宫,我想你带我离开,你却说从未与我动情,可你从小便与我说会保护我一生,你忘了吗?”
“本王是说过护你一生的话,可那是孩童之时的话,所谓的守护,是将你当成妹妹一样的爱护,绝无半点儿女情意,淑贵妃,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本王不追究你出了太庙,你就稳当的好好活几天,别再本王这找不痛快,马上离开。”百里羲双眸赤红,怒斥着淑贵妃。
“你让我走,是着急看到你那见不得人的情儿吧,百里羲,世人都赞你对宁琬琰的爱至死不渝,却原来,你早就背叛了宁琬琰,暗中与有夫之妇暗通款曲,你好卑鄙无耻。”
淑贵妃气愤大吼着,扬手就打向百里羲。
百里羲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再胡说八道,本王就杀了你。”
“你自己做得出腌臜事,还敢说我胡说八道?先是宁琬琰,现在又是凤夫人,你不是很专情吗?那凤夫人一张丑陋之极的疤脸,你竟还与他有了孩子,为什么,你就容不下我,专对我如此狠心,她们哪里比得上我,百里羲,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
“你疯了。”百里羲低吼。
“我没疯,我好的很,你,早在五年前就与凤夫人有染,你们都有了凤天佑,原来,宁琬琰也是个傻子,哈哈,大傻子……”
淑贵妃愤然指着百里羲:“我要把你的丑事告诉皇上,告诉天下人,让所有人都来谴责你这个伪君子,卑劣的负心汉,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百里羲本想把淑贵妃赶紧赶出去,可她的话让他充满疑惑,突然想到刚才阿晖说,凤掌柜从不在山寨中过夜,也就是凤冥羽与琬琰未象夫妻一样住在一处。
他又想到凤天佑,他就是莫名的喜欢这个孩子……
“王爷,凤小公子今天四岁了”
萧莫寒的话在他的耳边响起。
凤天佑四岁,琬琰以死遁离开他也就四年多,她,他很清楚她不是个会轻易付出自己的人,那她与凤冥羽……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为伪造她凤夫人的身份。
但凤天佑是真的……,应该是,宁琬琰在离开他时便已有了身孕……
所有的猜想如一道道惊雷般击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凤天佑,是他的儿子,是他和琬琰的儿子……
“……百里羲,我恨你,我好恨你……”
淑贵妃发疯了般撕打着他,将他从思绪里唤了回来,他低头看淑贵妃有些神志不清,他感觉不对劲。
淑贵妃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身子也软软的倒向百里羲。
百里羲推开她,刚一迈步,一阵头晕,他差点没摔倒。
他用力甩着头,尽量让自己清醒些,同时他已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转头看向淑贵妃,她不停扯着自己衣袍,微阖着双眸,那一脸的嫣红,和时而发出的娇声嘤咛……
而他自己身体中那种噬骨的燥热,是谁给他和淑贵妃夏药设局,他环视房间看到茶桌上冒着袅袅轻烟的香炉,他欲走过去,腿被淑贵妃抱住。
她的外袍已退去,薄若蝉翼的中衣也松散开来,露出里面艳丽的玫红色肚兜,肌肤仿若凝脂白玉。
她香软的身子紧靠着百里羲,美眸迷离,笑得妩媚撩人,红唇中呼出的气息喷洒在百里羲的脖子上,激得他燥热的身子一阵阵战栗。
淑贵妃紧紧抱着他:“羲,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就是顾忌皇上是你的兄长,才狠心对我的,我知道,你一定是爱我的,我们小时,你对我那么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先给我,你怎么可能不爱我呢,羲,带我走吧,我不要呆在冰冷的皇宫中,我宁愿我们只是一对平庸的小夫妻,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也不后悔,带我走,带我走吧……”
百里羲头晕目眩的有些看不清,身体好似被掏空了,连推开淑贵妃的力气都没有……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门外传来话语,上意识 有些混沌的百里羲清醒过来,用尽全力推开缠着他的淑贵妃,跌跌撞撞冲向窗户,一头载下去。
房门大开,晟皇怒气冲冲闯进来,看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口中连连娇声嘤咛的淑贵妃。
“你……这个贱人!”
他冲过去,一把抓起淑贵妃,满面春意的淑贵妃紧紧凝着黛眉,颤抖着说:“皇上,疼,我,我好疼,我们的孩子,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
张总管看到淑贵妃身下裙子上的鲜血,他忙上前:“皇上,您先息怒,贵妃娘娘见红了,恐怕肚子里的小龙子有危险啊。”
淑贵妃死死攥着晟皇的手,气息奄奄的说:“皇上,信滢儿,是有人害滢儿,皇上救滢儿,救救我们的孩子。”
晟皇刚在书房处理公务,张总管急急跑来告诉他,有人传消息说淑贵妃娘娘去私会镇南王,他立暴跳如雷赶往赤阳阁。
但现在看着她妩媚的娇颜上尽是痛苦,还有地上蔓延的鲜血,他无法至她的生死不顾。
不管她与镇南王私会一事是真是假,他都不能让她死。
他握住她的手,眸中满是怜惜,吻了吻淑贵妃的额头,扯过地上的披风蒙在她的身上,将她抱起大步走出雅客。
墨琛站于大戏院的露台上,看着戏院门前人来人往,车马穿行,好不热闹的景象,充满魅惑的眸子里氤氲着缕愁绪,幽幽长叹。
宁琬琰走过来看了看他,笑说:“没心没肺的墨宗主竟也有叹息的时候,还真是难得,说来听听,是何事让骄傲的墨宗主也这般愁了。”
墨琛回眸看向她,勾唇一笑:“之前总盼着你杀了百里羲,到你真正向他下手了,我竟有点担心。”
“担心我打不过他,担心我腹背受敌?”宁琬琰俏皮笑说。
“百里羲就是个疯子,而且你这么做有点狠,百里羲要与晟皇一条心对付凤虞山可就不好玩了。”墨琛说。
宁琬琰走去茶桌坐下来,为自己斟了杯茶,怡然的品着。
“以我现在拥有的武器,绝对有自信可推翻晟皇的政权,就是晟皇与百里羲联手我也不怕,我一直迟迟未有动作,是不想百姓遭遇战火,只能废些脑子,尽量不动用武力,但是……。
她停下来沉吟片刻,咬了咬嘴唇,又道:“百里羲来到凤虞山,就好象一双无形的眼睛,让我感觉无时无刻不被他窥探着,这让我如芒在背,很不安心。
今天的事,我就是想激怒他,还想挖出他埋在凤虞山的种子。”
“你几次对他出手狠绝,他都没走,今天的事,以我一男人的感觉,你在玩火。”墨琛说。
“这权谋玩得我脑壳疼,又烦又心累,想快点解决了。”宁琬琰斜眼看向他:“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墨宗主,也有害怕的一天啊。”
墨琛瞪眼:“谁怕了,这世间就没有我墨琛怕的人,我就是担心你。激怒百里羲,这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放心吧,一切我都准备好了,我那位玦哥哥啊,他比我还妇人之仁,等他反,不定猴年马月呢,这次我已做好最坏的准备,我外祖父和弟弟要回来了,要趁他们没回来之前速战速绝才好。”宁琬琰自信满满的笑说。
“你即下决心了,我绝对举双手双脚赞同。”墨琛笑说。
宁琬琰拍拍他的肩膀:“想兵不血刃,你还真是最好的帮手。”
墨琛最喜欢看宁琬琰这般自信明媚的样子,她就象个小太阳照耀了凤虞山所有人,她让他见识了太多神奇,为他讲述了太多千年后的文明医术,他的人生圆满了。
“夫人,夫人何在?”
阿晖的呼唤声传来,宁琬琰伸头看向厅堂:“我在露台这里。”
阿晖急步走过来,:“夫人,百里羲跑了。”
“晟皇没看到?”宁琬琰问。
“嗯,皇上冲进雅阁就剩淑贵妃一人了,淑贵妃她,孩子应该保不住了。”阿晖说。
墨琛嗤笑一声:“她到是会找时机,这孩子本来就活不成。”他伸手点着宁琬琰的脸蛋,笑得浪荡:“你还是赶紧防着那个疯子吧。”
宁琬琰抬眸看了看阿晖,阿晖颔首:“夫人放心,都准备好了。”
凤虞山连日的阴雨绵绵,到是更增添了唯美的诗意,游客们都陶醉与美景中,全然不知,这凤虞山中大批的暗卫都扮成了山中的工作人员,细切侦察着凤虞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