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爵停止了笑声,狠戾瞪向百里璟。
百里璟桀桀怪笑,用极小只有血爵能听到的声音,说:“百里爵,你说,你不明白为何楚泷隐藏着羲儿不让世人知道,那是因为……羲儿是你和楚泷的孩子,是你卑鄙无耻强占了楚泷,她对你厌恶之有,恨你入骨,羲儿就是她一生的耻辱,她怎么可能让世人知道,怎么可能。
明明是你杀了楚泷,你却把楚泷的死怨怪在我的身上,多次刺杀于我,把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恨,我要报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要你负出最最惨烈的代价。
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百里羲这个孽子,我把他救回来,精心培养他,让他牢记母亲的深仇大恨,他很听话,寻了你十年终于找到了你。
我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我如愿看到你们父子自相残杀,我要你死在你亲生儿子的手上,然后,我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的儿子,他杀了自己亲生父亲,哈哈……”
百里璟开怀大笑着,那笑声却让我毛骨悚然。
他一口狠狠咬在血爵的耳朵上,用力嘶咬下一块血肉,血腥味充斥于他的口腔中,他咀嚼着血爵的血肉,仿苦吃着到这世闻美味的珍馐,他痛快愉悦的发出享受之极的吟声。
血爵却不知痛一般,惊愕的眸子看向百里羲,泪水迅速充满了眼眶,他张大嘴巴颤抖着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大滴大滴的泪落下。
百里璟看血爵痛苦的样子,他放声大笑,他那样子本就象鬼一样吓人,现在加上满嘴的鲜血,亦如杀人的恶魔,更叫人恐惧之极。
他边笑边疯狂发泄的虐打着血爵,至到没了力气,他缓缓爬行着,象只令人恶心之极的蛆虫。
百里羲连忙过去扶他站起,他抱着百里羲,有气无力的说:“我等了二十多年,羲儿不负我望抓到了血爵,我要让他尝尽我受过所有的痛,更要让你受着诛心的痛,哈哈……,我儿让我如愿以偿,死也能瞑目了,哈哈……”
“呃呃呃……”血爵用尽全力爬向百里羲,伸手抓住他的袍服,他血红双眸盈满泪看着百里羲,发出低沉而悲恸的低吼声。
“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儿子。”百里璟吼,抬脚狠狠踢向血爵。
“呃……”血爵被踢翻,他双拳砸地,悲恸之极的吼着,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双眸滴下鲜红的血泪,满眼悲凉的看着百里羲。
百里羲冷冷看着凄惨的血爵,他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他紧蹙起剑眉,抚上痛感越来越强烈的心口。
眼前可是他的杀母仇人啊,他为何会为仇人而心痛?
南安太子绑了天佑,他启动了埋于宫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中有一条让他颇感怀疑,有一个黑袍人常出现御书房,而那黑袍人神出鬼没,再查不出一点线索来。
已穷途末路的百里昊天突然找他合作,说要和他一起为先皇报仇。
随之便发生了武灵儿告御状的事,他认定是那黑袍人搞的鬼,
他为引出黑袍人,假意与百里昊天合作,没想到,那黑袍人竟然是他死了二十多年的父皇。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让百里羲回神,茫然的眸子里泛上关切看着百里璟:“父皇,您不舒服吗?儿臣这便叫御医来。”
“羲儿,不必了。”
百里璟有气无力依偎着百里羲:“这二十年父皇一直被病魔缠身,这身子是撑不住了,恐怕看不到百里爵生不如死,父皇就要去了,不能让他活得比我久,杀了他,待父皇西去,你要将百里爵做成人俑,永世跪于给父皇的棺木前赎罪。”
“好。”百里羲应声,将百里璟交于内侍,他转身走向血爵,抽出腰间的短匕。
血爵颤抖的手扶住百里羲的手,那盈满血泪的眸子泛着无限温柔宠溺,唇微微颤抖着弯起慈爱笑意。
百里羲的心突然一窒,随之又是一阵尖利的刺痛,他要刺向血爵的手竟迟疑了。
血爵突然夺下百里羲手上的短匕,用尽全力推开百里羲,将短匕刺向自己的心脏,含笑的血眸缓缓闭上。
百里羲被推得坐在地上,他看到鲜红的血在血爵的明黄蟒袍上蔓延大片,那娇艳醒目的红那般的刺眼,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后,他想起身,才感觉到血爵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裙角,心上的痛加剧。
宁琬琰看着百里羲持匕首走向血爵时,她要冲过去,墨琛拉住她:“琬琰,你不要管。”
“不,我不能让他们……”
墨琛捂上她的嘴,宁琬琰拼了命的挣扎,恶狠狠的瞪着墨琛。
她也不知哪里那么大力气,挣开墨琛大喊:“百里羲,你若杀血爵,你会被天打……”
墨琛再次捂住她的嘴,与她耳语,宁琬琰美眸渐渐瞪大,待她转头已看到血爵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她悲愤交加的大叫着冲向血爵。
百里璟见血爵自杀,他盼望的父子相残落空了,很是不悦。
想要上前再刺血爵几刀,却见墨琛扛着火箭炮护在宁琬琰跑过来,他心下更为气愤,却退到了安全的地域,抬手指着太子和葛家人说:“将他们统统都杀了。”
百里羲转头看到自己的父皇,矅眸中充满了质疑。
从他八岁被父皇找到,父皇给予了他别的皇子都不曾拥有的伟大的父爱,父皇在他心中是一位慈祥的父亲,是爱民如子心怀天下的好国君。
他已大仇得报,竟还想残害自己的亲孙子,还有三代忠良的葛家人……父皇这种作为与昏聩的百里昊天有何区别。
他第一次有了怀疑,眼前的‘怪物’真的是自己那贤明仁慈的父皇吗?
宁琬琰的话又浮现在他的耳边,二十年前的真相,是颠覆一切的事实……
看着黑衣人举起了手中的刀剑,百里羲大喝一声:“住手。”
他看向百里璟:“父皇,您已大仇得报,为何还要杀了所有人?太子可是您的亲孙子,葛家人是三代忠良……”
“羲儿,父皇这都是为了你,良苦用心啊。”
百里璟又是一阵咳嗽,好一会儿,他气喘吁吁看向百里羲:“羲儿,当年是父皇错了,这大晟河山就应该留给你。
现在父皇把这王位归还于你,所以太子绝不能活,葛家人是忠臣不错,但他目睹今天之事必须除掉,成大事者,必要心狠,要有大格局,把他们都杀了,以绝后患。”
百里昊天惶然跪于百里璟脚下,哭求:“父皇,您是想废了儿臣吗?父皇,不要,儿臣这些年可都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您,对您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啊,父皇,您不能废了儿臣啊。”
百里璟抚了抚百里昊天的头:“天儿,你坐不稳那个位置啊,索性就让出来吧。”
“不,不要啊,父皇,您不能对儿臣这么狠心啊……”
“看看你,遇事只会哭哭啼啼,哪里有一国之君的样子,我意已绝,休再多言。”
百里璟看向黑衣人:“杀,一个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