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琬琰留在了未央宫中,宠妻狂魔百里羲自然形影不离。
白天他去军营,便留下凌风和护卫给宁琬琰,并对宁琬琰千叮万嘱不要管宫中的闲事,还有不让她与太子单独相处,省得落人口实,宁琬琰很乖巧的一一答应。
宁琬琰喂过太后汤药后,待太后沉沉睡去,她才离开未央宫,向景怡的寝宫而去。
一进寝宫,她便看到正襟危坐于大殿中的太子百里玦。
她想到百里羲早上的嘱咐,不禁暗笑。
这个大醋坛子,她要医治景怡,而玦哥哥是景怡的兄长,怎么可能不来看往病中的妹妹,与她自然少不了见面。
百里玦看到她立起身迎过来,笑说:“琬琰,你来了,昨天多亏了你,谢谢你救了景怡。”
宁琬琰温婉盈笑:“太子无需要相谢,我是医师,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
百里玦看着她,微微凝起剑眉:“琬琰,你怎么不叫我玦哥哥了,你竟与我如此生分,我……”
能做你的兄长是我最后的欣慰,是百里羲连这最后的称谓都不许你叫吗?
宁琬琰看着他眼中的伤感,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太子殿下,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即便说错话也是童言无忌,宫中人多眼杂的,我不好乱叫的,太子殿下也别再叫我琬琰了,不可少了礼数。”
她冲他眨了眨眼,小声道:“若在宫外私下里,我还是会叫你玦哥哥的。”
闻言,百里玦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嗯,王妃说的对。”
“我来看看景怡公主。”宁琬琰笑道。
“好,本宫带你过去,景怡她在等你。”百里玦说罢,带着宁琬琰走进内寝。
内寝中,皇后正在喂景怡公主吃药,景怡公主嫌苦,头扭到一旁,说什么都不吃。
“参见皇后娘娘。”宁琬琰恭敬行礼。
皇后见她,愁苦的脸上立现笑容,:“王妃来了,真是辛苦你了。”
“应该的。”宁琬琰转头看向床上的景怡,见她用锦被蒙着脸。
“公主这是怎么了,见不得人吗?”宁琬琰笑说。
“你才见不得人……”景怡伸出头气呼呼瞪着宁琬琰。
皇后轻打景怡:“王妃昨儿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许无礼。”
百里玦笑看妹妹:“你刚才不还说要见琬琰吗?怎么又犯老毛病了。”
“我,我才不想见她呢,我,也没让她救我。”景怡撅着嘴说。
宁琬琰挑了挑黛眉,:“公主精神气很好,看来不需要我医治了,那我就走了……”
“唉,你别走,我……”
景怡一把抓住她的袍袖,娇怯怯看着她:“谢谢你。”
“啊?公主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啊?”宁琬琰抚着耳朵说。
“你,你明明听到了……”景怡瞪她一眼,提高声量:“我说,我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咯咯咯……哎哟,能让高贵的景怡公主说对不起,恐怕我是第一人了吧。”宁琬琰笑说。
“你还笑我,我,我胸口疼,你还不给我看看。”景怡昂起小脸又现娇蛮,扯着宁琬琰的衣袖,让她坐在床边。
“好,我来看看。”宁琬琰拉过她的小手,抚上手腕,闭上双眸静静的听着她的脉象。
好一会儿,不见宁琬琰放开手。
皇后有些紧张,问:“怎么样,可有什么不妥吗?”
“哎哟,公主肝炎太盛,导致脾气暴躁,得多吃些黄豆,让火气发出来……”
“好你个宁琬琰,你当本公主不学无术,不知你叫我吃黄豆,就是让我放屁,你戏耍我,看我不打你……”
景怡气愤的叫嚣着便要起身,怎奈她身子太虚弱,手臂无力没有支撑起身子,又倒回去。
“哈哈……”
皇后,太子及宁琬琰皆看着景怡开心大笑。
“母后,皇兄,你们不帮你收拾宁琬琰,还和她一起笑我,哼,我不理你们了……”
景怡将头埋在枕头里生起了闷气。
皇后满眼慈爱抚着女儿的头,:“景怡啊,你应该懂事,该收收这娇纵的性子了,琬琰珍惜你们儿时的情意,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以后你要好好与她相处,你们要做一辈子互帮互助的好姐妹,若是母后不在了,也能瞑目了。”
景怡翻身眼泪汪汪看着皇后:“母后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要活千岁。”
“千岁?那不成王八了,人总有一死,本宫只要看到你们兄妹都好好的,便放心了。”皇后笑说。
百里玦伸手抚上皇后的肩头:“母后放心,儿臣定不负您的期望,会成为一代明君,会照顾好妹妹,您也要长命百岁。”
皇后拉着一双儿女的手,欣慰的眼含热泪,看向宁琬琰:“我的一双儿女都能好好的,全赖王妃,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宁琬琰笑说:“皇后您从昨天就一直在谢谢,我都要被您谢零碎了。”
“哈哈,你这孩子……”皇后欣然而笑。
百里玦看着明艳可人的宁琬琰,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与母后,因宁琬琰而变得疏离,现在,又因她而解开心结,她就是他的福星,就是他的快乐源泉。
皇后与她说了会儿话,然后便与太子一起离开了。
宁琬琰为景怡施针,景怡静默的看着她,眨动的美眸里有泛着点点水光。
“宁琬琰,你真的不恨我吗?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欺负你,对你很不好。”
宁琬琰瞟了她一眼:“怎么,心中有愧了吧,那你就让我再欺负回来吧。”
“那,那是小孩子才做的蠢事了,你不会那么幼稚的……”
“你年初还欺负我,把我推进湖水里呢,这么大了还幼稚啊。”
“那,你不也把我拉下去了,而且我伤的比低还重呢。”
宁琬琰拔下银针,看着小嘴撅得高高的景怡,笑说:“切,这悔意一点没诚意。”
“我是认真的,只要不打我,你说怎么补偿你都行。”景怡说。
“那,我想想。”宁琬琰抬头思忖片刻:“我记得十二岁的时候,皇后娘娘给你做了一件特别好看的舞衣,你穿着和我们显摆,我也好喜欢,伸手去摸,却被你打了,我就要你那件舞衣。”
景怡瞪眼:“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我上哪给你找那件舞衣,就是找到,你也穿不得了。”
“你管我穿得穿不得,我可以留着给我女儿穿啊,反正,我就要那件舞衣。”宁琬琰说。
景怡垮下小脸:“这,哪去找啊,要不,我再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哦,要不,等你有女儿了,我把她一辈子的舞衣都包了,总行了吧?”
“给我女儿做一辈子的舞衣,不够,要一辈子所有的衣服,所有漂亮的衣服都归你做了。”宁琬琰笑看景怡。
“好,没问题,把你的都包了都成,那你不许再生不气了。”景怡拉着她的手。
宁琬琰摇头:“记得你说的话,可得好好活着,我可指望你为我和女儿做一辈子华美的衣裳呢。”
闻言,景怡敛去笑容,黯然落泪:“我,知道自己要去和亲,真的好绝望啊,就连一直护着我的母后,都救不了我,我不想去玄月国,我死都不要去……”
宁琬琰为她擦着眼泪:“傻瓜,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死了,你就再看不到你母后,看不到你兄长,一切都没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再不许有轻生的念头。
你一直都被你母后和兄长保护得太好了,经不起风浪,你不想想,你离开了,你的母后与兄长要多么的痛苦,特别是你母后,白发人送黑发人,余生定因你的死,一直活在自责中,你舍得看她们难过吗?以后,你要勇敢点。”
景怡点头:“嗯,我也后悔了,轻生真的好难受啊,我再不做傻事了,我也不让母后和兄长难过了。”
宁琬琰温柔的安抚着景怡,这位自小的玩伴,就是天之娇女,是骄傲的孔雀,任性又娇蛮,其心还是善良的。
景怡抹掉泪,看着宁琬琰,说:“琬琰,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好久了,我想告诉你。”
“何事,你说吧,放心,我嘴很严的,不会与人说去。”宁琬琰说。
“我……”景怡眨巴着大眼睛,沉吟了片刻:“琬琰,在前两月,我看到百里羲了?”
“他进宫许是找皇上有公务,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宁琬琰问。
景怡叹息一声:“是大晚上看到的,那天我刚听说要去和亲,要母后去劝说父皇,可母后说她无能为力,我很难过跑出寝宫,想藏起来,想着父皇母后找不到我会着急,也许会答应不让我和亲,结果我看到,看到百里羲他悄悄进了淑贵妃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