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玦笑看宁琬琰,清亮的瞳眸中有泛着淡淡的忧伤:“我们琬琰好厉害,厉害到可以保护玦哥哥了。”
他与她虽然近在咫尺,可心却越发感觉遥远。
现在的宁琬琰再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求保护的小女孩了,四年,如涅槃重生,她已蜕变得强大如斯,足可帮助他登上那至尊之位上。
而他,终是不配那个站在她身边的人。
宁琬琰陪着百里玦看遍了美丽繁华的凤虞山,虽然见过很多的惊奇,但所到之处还是会给百里玦不一样的惊艳与震惊。
他同意琬琰说的,国富才能民安,国泰民安才会大晟繁荣强大,他坚信,会与琬琰共同携手,将凤虞山的神奇延续整个大晟国。
夜深沉,皎洁的月光倾洒向大地上,让黑暗多了温柔的暖光。
大剧院高高的楼顶,宁琬琰坐在古琴前,如柔荑的手指轻轻拔弄着细细的琴弦,悦耳动听的乐曲悠然飘荡,醉人心魄。
一个俏丽的女子坐在她的身边,闭着双眸,轻轻摇曳着身子,陶醉于美妙的乐曲中。
片刻后,乐曲终了。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望向远方的宁琬琰,眼中有着仰望与尊敬:“太好听了,我听得都陶醉了。”她幽幽一叹,:“恐怕我永远都无法达到老师的水平了。”
宁琬琰看向女子,莞尔:“不管做什么都是熟能生巧,练的久了,技艺自然精湛。”
“对了,老师,你是不是又做新曲了,最近几天都听您弹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女子问。
“新曲?”宁琬琰凝眉看向女子,摇了摇头。
女子盈盈一笑,伸手拔弄了几个琴弦,立流出一串好听的音律:“这一段,您反复弹我记下了。”
听到曲音,宁琬琰美眸中泛上一丝苦涩,“这个曲子不是我做的,它叫《我和我的祖国》。”
宁琬琰双手又放于琴弦上,轻轻弹动,优美的音律从她修长的指间流淌而出,她抬起头望向远方,唇边扬起绝美的笑靥,随着乐曲开口浅唱。
“我和我的祖国
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留下一首赞歌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
我歌唱每一条河
袅袅炊烟 小小村落
路上一道辙
我最亲爱的祖国
我永远紧依着你的心窝
你用你那母亲的脉搏和我诉说……”
空灵的歌声响彻天际,闻者无不驻足,为之迷醉。
晶亮的泪溢出她的眼眶,沿着脸颊缓缓划下……
穿越而来,她对新的生命充满了新奇与憧憬,经历种种后,当她建起凤虞山的梦幻国度,看着和谐温馨的景象,她开始想念那个让她伤心的前世和美丽的祖国。
虽然那里没有给予她多少温暖与快乐,但那是她的家,她,想家了,想那个让她引以为傲的祖国。
前世的她,从不会唱这首歌,因为她不够流行,而且不是特定的时刻唱起这首歌,她总觉得尴尬,好象有点矫情虚伪的表现自己的爱国。
现在,她总在不经意间哼唱起这首歌曲,原来,她对祖国与家乡的想念已中如此的深沉。
可是,她再也回不去了。
野战区,百里羲坐于高高的山丘上,低垂着头神情落寞,仰头喝下酒壶中仅剩的酒,辛辣的酒水灼烧着他,却烧不尽他心中空荡寂寥和令他窒息的压抑感。
琬琰,明明就在这里,有时他都感觉她就在他的身边,然他的眼睛好象瞎了,就是看不到她,找不到她……
入腹的烈酒激活了他压抑的怒火,他泄愤般的低吼一声,将酒壶狠扔出去,仰倒下去。
看着璀璨的星空,曾几何时,那个不见星空的夜里,他为她引来了美丽浪漫的莹火星。
她不在了,他将王府花园变成了豆田,每到夏夜都是点点萤火在豆田中闪烁,他在等待着她,想让她知道他的悔意,想她回来……
然,几年过去,那片为她种下的星空,只有他一个人孤孤零零的身影矗立于莹火星海中,她从不未回来过。
她恨他,不愿原谅他……,是啊,他那么混蛋,对她做了那么多残酷的事,将她的心伤的彻底,他还有何脸去请求她的原谅,希望她能出来见见他。
可他想她,想的发疯,若再见不到她,他要坚持不下去了。
“我和我的祖国……袅袅炊烟 小小村落……我永远紧依着你的心窝……”
断断续续的歌声传来,醉意朦胧的他睁开眼睛,迷离中渐渐升腾起惊喜,他翻身坐起,醉意立时散去,怔怔看着远方,猛的跃起飞纵而去。
几乎是眨眼间,百里羲来到了大剧院的楼顶,看到一个女子在弹琴,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双手紧紧攥成拳,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个曼妙的身影,脚步沉重的靠近。
不过几米的距离,他走了好久,无比激动的心绪,让他紧张之极。
他喉节滚动,吞咽着唾液,伸出大手抚上那单薄的肩膀上,极度温柔道:“琬琰!”
女子回眸,姣好的面容泛上惊惶:“你,你是何人,你为何在这里?”
“我……你,你……”
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所有的喜悦与希望瞬间化为泡影,他的心紧紧一窒,如刀割般的痛。
炯亮的瞳眸中尽是绝然与悲伤,他一把掐住女子肩膀,:“宁琬琰,在哪里?”
低沉的声音中氤氲着怒意,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意。
“啊,你,你说什么,我,我不认识宁琬琰,我,啊好疼,你放开我,啊,来人,来人,救命,救命啊……”
肩头上钳制的痛让女子尖声大叫着,面前的男人亦如暗夜里的魔鬼,她惶恐之极。
百里羲丢下吓得魂飞魄散的女子,向四周看了看,疯了般四处搜找着。
阿晖带着暗卫冲上楼顶,看到趴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随之看到百里羲,他向身后暗卫招手,然后大叫:“大胆贼人,站住,再不站住就要放箭了。”
百里羲找遍楼顶,连宁琬琰的影子都没找到,他沉沉一声叹息,闭上双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晖与暗卫将他包围起来,阿晖上前看着他:“原来是镇南王,您不在野战区,怎么跑到这来了,您伤了大剧院的演员,这是何意?”
百里羲转头,寒眸中迸射着狠戾:“告诉我,宁琬琰在哪里?”
阿晖嗤笑一声:“王爷,您的王妃不已经离世几年了吗?传闻您疯魔的四处找王妃,还真是不假,您如此情况何以教授战狼营,我看您还是早些回王府,好生养病吧。”
百里羲抬手一拳将阿晖打飞出去,他环视要上前的暗卫,暗卫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摄得不敢上前。
他冷声说:“我知琬琰就在这凤虞山,我一定会找到她。”
说罢,他纵身一跃,刹时消失于夜幕中。
女子跑到阿晖身边,将他扶起来,一脸担忧:“掌事,您怎么样?”
阿晖呲牙咧嘴,看了看女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肩膀有点疼。”女子苦着脸,抬手揉着自己被百里羲掐得生疼的肩膀:“这人就是镇南王啊?他,好吓人啊。”
“他,就是个疯子。”阿晖说罢,由女子扶着艰难的站起,让暗卫送女子下楼去。
他看了看静寂的四周,一瘸一拐走到暗角处一面墙体,轻轻的敲了几下,然后又一瘸一拐的向楼下走去。
半晌后,暗角处的墙悄然开启一道门,宁琬琰走出来,长长吁出一口气。
她看着野战区的方向,面色清冷:“你知我在这里,一直躲着你,不愿见你,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已心灰意冷,再无可能,你又何必强求。
你依然故我的霸道强势,不懂尊重,若有下次,我不再躲避,你面对的将是我的枪口。”
三日后,凤虞山的野战区缤纷彩旗飘舞,好多游客聚集到山门口,期待着凤虞山一季一次的射击比赛。
宁琬琰在梦幻国度不同区域都设有比赛,比如美食街有厨艺大赛,运动主题公园有各项运动项目的比赛,而野战区更有射击和全能武状元赛。
如此可调动起游客的兴趣及热情,而得冠者除获得凤虞山优厚的奖金,更可一鸣惊人,扬名立万。
这种赛事可让凤虞山招揽各方面可用人才。
今天的赛事,是单项的射击比赛,其中包含着暗器弩箭及新形手铳的射击赛事。
终于山门大开,等待的众人欢呼着走进了野战区。
一位战区的服务人员站于高高的擂台上,神情淡漠看了看下面拥挤的人群,展开书卷:“我宣布,今年的射击总绝赛,现在开始,请各位入围总绝赛的射击手准备入场。”
话落,人海中响起一片欢呼声,为二十余个射手让开一条道路,射手们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走向赛场。
半个时辰后,几位全身装备的赛事裁判走进赛场中,其中一人看着手中的名单点名。
“李庆生。”
“在。”
“庄睿。”
“在。”
“钱家豪。”
……
被点到名字的射手站于围栏前,一字排开,手中紧握弓箭,目光炯炯看着远处的箭靶子。
“夭神!”
裁判点到这个名字,人海立时响起如山呼海啸的欢呼声,都无比期盼着已连继两年射术精湛,项项都大满冠的的夭神。
人群后的茶寮里,宁琬琰一身玄色男装,英武飒爽,霸气绝然,脸上戴着半张面目,掩住了她的真容。
百里玦笑看着她,满眼的惊艳。
他知道面前的宁琬琰绝非是个花架子,这四年,她学会了很多,再不似之前那个娇弱的小女子,现在的她更象是随时可上阵杀敌的花木兰,骁勇神武。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让玦哥哥见识下你的厉害。”
“玦哥哥就等着瞧吧。”宁琬琰笑着向他挥了挥手,挺起胸膛迈步向外走去。
“夭神到,请让路。”
随着这声喝唱,人群回过头看到走来的夭神,兴奋的众人皆住了声,满眼崇拜的看着夭神。
宁琬琰走到赛场上,拿过服务人员递来的弓箭:“可以开始了。”
“呃,还得等一下,今年多出一位特殊的赛手。”裁判说。
宁琬琰凝眉:“特殊赛手?什么意思?”
她可是凤虞山之主,竟然不知这射击比赛被人安排了特殊赛手。
裁判讪然一笑:“那个,是……”
“是我,本王就是那个特殊的赛手!”
一道人影闪过,百里羲现于众人面前,他神情肃冷,气场强大的让所有人感觉到了沉闷的压抑感,皆惶然看着这位大晟的战神,噤若寒蝉。
他睥睨着众人:“本王在野战区已通过了射手的初赛复赛考试,有资格进入决赛。”
射手们看到他,无一例外的,脸上都现出失望的神情。
夭神的实力已让他们不敢小觑,觉得全力奋战应该有希望博一把。
可大晟战神来了,何人不知他的能耐,这下他们绝无可能夺冠了。
百里羲看着宁琬琰,微眯的瞳眸中尽是凛冽的寒意与极度危险的气息,叫人心惊胆战。
宁琬琰斜勾唇角,冷蔑一笑:“好啊,大晟战神都来了,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这位战神有何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