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大展神威”,让我得了个称号“巴图鲁”,哈萨克人以此来称呼勇士,当然并非哈萨克人独有,蒙古人和女真人,也称勇士为巴图鲁。
晚上回到了居住区,为了迎接我这个客人,并庆贺吓退狼群,人们举办了盛大的篝火晚宴。火架上烤着一只大肥羊,这是今晚的主菜,旁边有几个回回妇女在准备调合饭,几个汉族妇女在择蔬菜。
因为显露了身手,又被在场的陈阿牛等人描绘得神乎其神,这里各族的男子都对我是非常欢迎,那些青年更是近乎崇拜,还要我叫他们功夫。我还注意到,那边准备桌椅的一群青年女子们也在朝我这边偷偷看着,她们的眼神带着迷惑,我读出了她们的心声,这个胖子能吓跑狼群?
我刚将视线从那群青年女子那边挪开,又听那边传来一阵格格的笑声,我再度望去,那边走来个女子,高挑健美,脸蛋也很精致漂亮,观其服饰,应是哈萨克姑娘。她一进来就吸引了我的目光,甚至将我给定住了,并不是说她有国色天香,也不是我天性就是登徒子,而是这个女子长得竟然有点像十六师姐,她发觉我看着她,朝我笑了笑,我的老天,她笑起来更像!
一个人用力的蹭了蹭我,我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是一脸坏笑的陈阿牛,“怎么,看上那姑娘了。”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吱声,陈阿牛又说道:“我没读多少书,也知道有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欢就喜欢,有什么好羞涩的?她叫萝珊。”我:“萝珊?”陈阿牛笑着说:“哈萨克语里就是花的意思,你看她是不是美得像一朵花?”
我偷偷又看了萝珊一眼,对,她真的美得像朵花。萝珊注意到了我,她小巧的鼻子皱了皱,这是何意?
到了开饭的点,大方桌中间是那只大烤羊,在大烤羊旁边有各式果子、蔬菜和小吃,可谓是一顿大餐,每个人的前面都有个杯子,该喝酒,不喝酒的就喝奶茶。
作为长老的巴克特宣布开始,大家也不客气了,纷纷去割肉,大口大口的吃,几个喜好酒的中年男子还没吃东西,就倒奶酒要喝,其中一个的杯子被他妻子给夺去了,他虽是不满,却不敢夺回,众人都笑他怕老婆。
晚饭的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很随便。本来各族的风俗中有着多种禁忌,尤其是回回人,他们的禁忌很多,不过这里是多民族混合区,若是随时都要注意这注意那,根本没法正常生活,所以除了一些大的禁忌必须要遵守,那些细枝末节就撇开了,大家尽量随便些,相处就更融洽,心情也舒畅。
作为今晚的“明星”,人们纷纷向我敬酒,那几个青年和少年更是连敬几杯,非要叫我教他们武功。武林门派规矩多得要命,见人说什么话,行什么礼,吃饭时要注意很多东西,这气氛如此好,我也不管昆仑派的门规和礼节了,放开来喝,我本来酒量就不行,没多久,就喝得晕乎乎的,只感觉眼前的景物都飘飘忽忽的。
一个女子端着杯子盈盈走来,女子走近后,我一下大惊,十六师姐,你,你真的在这里?那女子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我,一阵冷风吹来,我稍微清醒了些,眼前的景象也更为清晰了,我现在看明白了,来者是萝珊,她是代表青年女子组向我这个“巴图鲁”敬酒。
当晚我喝得大罪,不知吐了多少次,第二天早晨起来,头还爆裂的疼,我暗自告诉自己,以后绝不能逞能,贪杯必误事。
居住区的房屋也体现出民族风情,这些房子并不是整整齐齐的修建,而是根据地形,自然分布,这些房子有的是用木头建造,这是汉人惯常的居住方式,有的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子堆砌而成,哈萨克人和回回人都习惯住这种房子,还有少数蒙古包,这自然是蒙古人居住的。我是从一所木屋出来的,我想应该是陈氏兄弟的木屋。
果然陈阿牛从木屋后的一个小屋出来,那里应该是他们做饭的厨房,陈阿牛端着一个大盆子,陈阿羊拿着三副碗筷。早餐就是普通的稀饭,有咸菜和肉干下放,我现在肠胃都还不舒服,一点东西都不想吃,陈阿牛是半劝半逼着,叫我怎么也得喝一碗稀饭,这有助于解酒,他每次喝醉了,喝两碗稀饭,啥事没有。
吃完早饭,陈阿牛同巴克特等牧民照常放牧去,他叫陈阿羊陪我四处逛逛,见识见识人间天堂布尔津。
陈阿羊带我去了布尔津河和额尔齐斯河的交汇处,我有些好奇,这本是昨天我来的地方?
我们沿着额尔齐斯河,向西北方向走去,走了没多久,额尔齐斯河分叉,形成了一个舌状的沙洲,沙洲上长满了胡杨林,对面的河滩也长满了胡杨林。金黄色的胡杨林映照着清澈的水面,好似河水变成了琥珀色的美酒。更奇的是,那河滩的颜色繁复无比,有红色、黄色、褐色等诸多颜色,远远看去,这就像是一副五彩的画布,从画布上长出了这一片胡杨林,如诗如画,还有比这个更美的吧?
当然有,比这儿美的可多呢!陈阿羊淡淡笑道,我带你去看五彩滩。
听到这个名字,我打了个激灵,我的梦里也有五彩的河滩,真的有?
要去五彩滩靠步行的话,要走很久,陈阿羊特意去牵来了两匹马,正要带我去看,有个中年牧民过来叫陈阿羊,说找他有要事,陈阿羊很是抱歉,我说正事要紧,看景,哪天都行,你去吧。
我嘴里是这么说,可我真想马上看到梦里的美景,正悒悒不乐时,萝珊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一个汉族少女和一个回回少女。见我不高兴的样子,萝珊用她带着哈萨克口音的汉语问道:“你怎么不开心,在忧愁什么呢?”我说想去看五彩滩,萝珊听了,嫣然一笑,“这又什么难,我带你去。”
萝珊叫那两个少女自己回去了,她跨上马就要带我去五彩滩,却见我还傻傻的站着,陈阿羊走的时候,骑走了一匹马,现在只有一匹马,若是同骑一匹马,身体会接触,子曰男女授受不亲,这可如何是好。
萝珊愣了下,她很快明白过来,轻笑道:“这里不是中土,没那么多规矩,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起上街,一起干活,难免会肢体相碰,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许?”
咦,是这个理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萝珊伸出了白皙的手,我没再犹豫,拉着她的手上了马,坐在她后面。
萝珊策马奔腾,由于速度加快,我的双手是按在马背上的,可马背很滑,根本抓不住,我的双腿用力的夹着马儿,可在这高速之下,哪里夹得稳,我的身体剧烈摇晃起来,差点被直接扔下来,幸而萝珊拉住缰绳,将马速降低下来。
萝珊啐道:“你干什么呢?在马上玩杂技?”我只能指着马背说,“太,太滑了。”萝珊白了我一眼,嘴唇努起,嗔怒道:“我也知道滑,你就不知道抱着我的腰?”我一听,当即大惊,急忙摆着手,“这,这怎么可以?”萝珊摇头苦笑道:“就你臭规矩多,摔死你活该!”
说着,萝珊又策马前行,而且速度在不停加快,我的身体又摇晃起来,感觉两边的景物都在翻飞,萝珊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向,甚至抽了马儿两下,马儿长啸一声,加速前行。这高头大马的,还带着高速,我又没练轻功,被抛下去可不得了,哎,不管什么礼了,保命要紧!
我伸出双手,搂住了萝珊的腰,感觉她的腰好柔软啊,我正有些心猿意马时,听到萝珊大喝,别乱想,抱紧点!我喔喔着,紧紧的抱住了萝珊的腰,我的头也紧贴在罗珊的颈后,她的长发随风飞起,在我脸上拂来拂去。
咦,什么味道,好香!这是一种奇异的香味,我想起来了,十六师姐还在门内时,有一次和她擦肩而过,一阵风吹来,就是这种味道。对了,这就是女子身上的体香,咦,不对啊,小时候听大人说,西边和北边的人吃肉和奶为主,他们身上都带着一股膻味,女子尤重。
看来大人和长辈说的话也未必是对的、真的,萝珊是哈萨克女子,她身上的味道就很香,哪有什么膻味?还有四叔以大明和周边政权的对峙分析,得出结论,汉人和其他民族有矛盾,会被敌视,可我一路西行,见到不知多少民族,也包括汉族,各个民族的人都能安好的生活指啊一个地区。什么膻味,什么敌视,全是臆测出来的,这么香的,哪里膻了?
见我沉默良久,萝珊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我脱口而出,你身上好香!
这话一说出口,我马上羞愧不已,脸一下就烧得发红。萝珊却朗朗一笑,她的笑声随风飘得老远,引得河滩两边放牧和种地的人们都向她望来,萝珊大大方方的,一点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