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雪指着拐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周余莉坐在玻璃后面的审讯室里。
头发散乱，比起之前魅惑又或者是疯癫的模样，此刻要显得正常很多，甚至看起来一瞬间老了很多。
“原来她也已经这么大了啊。”
看着她的模样，宋之雪头一次由衷的感叹时间过得快。
里面的警察已经开始审讯起来，周余莉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吞吞吐吐地叙述者当天的事情经过。
过了会儿一个警察走出来，把一个话筒一样的东西递过来。
“江先生，注意时间。”
江席洋点头，把话筒递给她。
“问吧。”
宋之雪指尖有点颤抖，从三年前到现在，现在这一刻就是她拼命活下去的动力，可等到真的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居然并没有那么开心。
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居然是她吗？
她深吸一口气，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死死地盯着周余莉的表情。
“纸蝴蝶…的代号，是你的吧。”
周余莉听见她的生意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镜子。
“宋之雪？你在那镜子后面？你居然还活着？！”
她面无表情，冷哼了一声。
“你这样的垃圾都还活着，我怎么能死。”
周余莉开始放声大笑，手上的铁链被扯得一阵响动，像疯了一样地开始挣扎。
“你怎么没死！你他妈凭什么还活着！”
宋之雪依旧是淡漠的表情，看着她神情扭曲的模样，忽然开口：
“我爸爸，是你杀的吧。”
她说着招了招手，里面的警察丢过去一袋子照片。
“我们已经有证人，而且那些人也都招了，你不用想着办法狡辩。”
周余莉脸色抽搐，死死盯着那面镜子，依旧不说话。
江席洋看了眼时间，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之雪看着那双眼睛，却忽然笑了。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没有死，因为老天爷不收我，我还有美好的生活没有过，哪怕是无数次进入地狱，我也会挣扎着爬上来，把你，和你那一样只会耍手段的女儿一起拖下去。”
那样轻佻的声音，却说出这样阴森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猛地一愣。
宋之雪说完，心情一阵顺畅。
“随便你认不认，我后半辈子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跟你耗。”
“对了，还有你那个现在一无所有的孩子。”
她说完放下话筒就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猛地听见一道声音。
“我认。”
“是我。”
宋之雪脚步停住，一点点几乎是用挪的，转过头。
即使已经做足了准备，已经猜到了结果，可到这一刻位置，她还是无法压制自己的情绪。
嘴唇微微颤抖，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响，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所有的声音都变得空荡荡的，就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真的是你啊。
我恨了三年的人，害死父亲的人。
居然就是他度过十几年婚姻的妻子。
恭喜你周余莉，你不仅毁了我的童年，毁了我的生活，还毁了我对感情所有的信任。
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