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些女人家就是太过矫情了,看看人家瘟疫之时挺身而出的沉幺羽,人家遭受了多少苦头,有多大的困难,却丝毫不怕,而是救治了这么多人!我看你们这些女人家都应该跟她学学。”
“沉幺羽是很伟大,我们也很感激她,但是你用她做例子,是不是有些太不合适了?!就算虞家这位小姐回娘家住,又能危害到谁呢?”
周围或支持或反对的声音,竟是也有隐隐要吵起来的意味!
虞窈微微皱眉,却也感到有些好笑,谁能想到能够有一天她被别人举着自己的身份来骂自己呢?
且她莫名觉得,矛盾激发得甚是突然,似是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明明都是在看热闹的百姓,发表言论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会如此激化,反倒失了和气。像是有人故意在虞家门口的事情闹大,将江祈和虞窈之间的事情闹大,好大做文章!
虞窈心中尚有疑惑,却听见江祈恼羞成怒,转身朝着壮汉大声喊道。
“你们去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绑到这柱子上,今日便让她知道谁才是江家的主人!”
听江祈的意思,他们竟是要将虞窈绑在柱子上,让这十几个大汉硬生生把虞窈给抬回江家!
连个马车都没有,硬生生从虞府走回江家,这一路上经过大街小巷,难不成虞窈的面子便微不足道吗?!就算是为了江家的面子着想,江祈也万万不能做出如此的事情,他真是昏了头了!
可这些壮汉都是江家的人,只听从江祈的命令行事。他们如铜墙铁壁一般,慢慢冲着需要逼近,眼神中全然是势在必得的阴鸷,看得虞窈心中发毛,不断向后退着。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不然你跪下叫我爷爷,我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不,就让虞昭跪下,让虞昭跪在地上给我磕两个头,我便再让你在娘家之中待上两日!”
江祈见虞窈不断地向后退,一时之间狂傲的上了头,不顾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便将这番话全部吐出。
“哦,我怕是忘了,咱们虞小将军的腿怕是连动都不能动,连跪都不能跪!是个残废呀!”
然而,令江祈没有想到的是,他说完这句话,百姓之中突然有人向他啐了一口,随即又有更多的人对着他骂骂咧咧。
“虞将军先前为百姓们浴血奋战,就连虞家二老都丧生在那场战役之中,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他的?!”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是小人一个,嘴上说自己是个将军,实际上能赢得了多少战役!”
“若是我记得不错,恐怕这江小将军只打的一场仗,便灰溜溜的回京城了吧!这小半年过去了,怎么没见咱们小将军继续出征边塞呢?”
“如此口出狂言,是觉得咱们百姓心里不懂感恩,忘了虞家先前奋战沙场的功德了吗?咱们要让他知道,咱们百姓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一时之间,风向竟是忽然间逆转了。虞窈不禁一愣,看向方才那个激起群众情绪的人,此时已经悄悄转身离去了。
此时虞窈越发确定,一定是有人潜伏在群众之中,想要故意挑起民众的情绪。不过现下看来,此人应当是对虞家有利的,难不成……是沈烨?
虞窈心中几乎已经确定,应当是沈烨找人做的。
许是想拖延些时间吧。
只见百姓纷纷愤而怒骂,江祈一时间也慌了神,没想到风向逆转的这么快,但很快他便又重新变回了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们都在说什么,你们这群刁民!来人,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几个壮汉纷纷又转头回来,护住江祈,手中木棍挥舞,击向围观的群众。
虞窈见状微微摇头,似是有些疑惑,江祈如此蠢笨,是怎么打赢了那场仗的?这可是百姓!江祈此时将棍棒对着百姓,日后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眼见着已经有百姓险些被壮汉的棍棒打倒,群众四散而开,虞窈此时厉声喊道。
“够了,我跟你走便是!”
“纵使我虞家破落,虞家军也不复存在,阿窈不过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大哥又坐上轮椅,一身武功皆成废铁,也不能看着你在我们虞家面前欺负来往的百姓!不过是江府,我跟你回去便是!”
这一番话,让人感到仿佛江家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地,是万劫不复的山窟。
就算不是如此,若是虞窈回了江家,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也应当会被江祈狠狠地教训一顿!更痛苦的是来自精神之上的威压。虞窈为了救这些百姓,竟能够挺身而出,亲自提出跟着江祈回到江家!
听到她这番话的百姓,不由得纷纷对她起了敬佩之心。
“原本我只觉虞家小姐是虞家后代,对她礼让三分,可如今我却深深佩服她了,这般胸襟,这般气度,真不愧是虞家的后人!”
“我就说,虞家的后人哪有孬种!虞小将军为国坐轮椅。虞家小姐为了百姓能够舍弃自己的幸福,真真是可歌可颂!”
虽说虞窈自己亲自妥协了,向他低了头,江祈心中感到十分高兴。可他又听到百姓的这番话,心中不禁憋屈万分。
什么叫做牺牲自己的幸福?她本是江家妇,回到江家,不过是落叶归根,是她身为人妇的职责所在,怎么变成了虞家的风骨?便可歌可颂了?!真是可笑!
“别废话了,就算你在这儿装上一番,也得跟我回江家!来人,把她给我绑走!”
江祈心中烦躁,不愿再同这群人纠缠。原本还想在虞府门口让虞家兄妹好好失去面子,现如今场面如此混乱,江祈只怕节外生枝,便吩咐壮汉将余姚绑走,省得陡生变故。
然而,也许是人害怕什么便最有可能发生什么,江祈方才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连壮汉们还没来得及动作,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全都给咱家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