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时,佟安宜不似祁墨那般情绪外溢,她看着祁墨,眼里满是陌生与疏离。
祁墨察觉到不对,但此刻并不是他去思索这件事的时候,他蓦地看向眼前的女人,女人一身齐国装扮,脸颊用青丝面罩遮挡,只露出那双婉转众人的眼眸。
可惜她这副勾人的样子,在祁墨的眼里,并掀不起祁墨的任何涟漪。
女人却在看到祁墨时,眼里有了情绪变化,她瞬间收起了手中的银针,眼眸晶亮的看向祁墨。
“祁墨!”
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当今周朝的陛下了。
祁墨?
佟安宜眼睫轻敛,这个人叫祁墨?
怎么听着有种耳熟的感觉,可她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眼前的女子激动的抬步上前,试图要靠近着祁墨,祁墨紧皱眉心,在女子靠近自己时,就嫌弃的朝着佟安宜的方向靠近了一下。
但佟安宜觉得自己与身旁这个陌生男子也不熟,也自觉的朝旁边躲了躲。
若说女子的靠近让祁墨的脸色变差,那佟安宜的闪躲躲避对祁墨来说,更是灭顶的打击。
他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眸中浸着冰霜,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佟安宜……为什么要躲他?
几日不见,她是生自己气了吗,怪他太久没有找到她吗。
祁墨的心上上下下,一颗心复杂不已。
而女子靠近时,刻意扯了扯自己的衣裳,露出雪白脖颈。
“祁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齐婉静,当时在周朝与蛮国一战时,我被蛮国俘虏,你把我给救了出来。”
那时,齐国并没有对周朝伸出援手帮助,齐婉静当时甚至已经灰心,齐国不可能冒险,牺牲那么多的兵将来救她,她也已经不报希望,以为要认命,这辈子只能服侍蛮国父子两人了。
谁曾想,祁墨却杀进来一条血路,将肆意挑衅的蛮国打下,还顺便救下了她。
不过若说是救吧,也不算救,祁墨这人太冷漠,当时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时,也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并未伸手。
连伸个手把她拉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只能说留了她一条活口罢了,放她回到齐国。
不过齐婉静对齐国已经心死,她作为齐国的公主,却是不受宠的公主,哥哥成为周朝质子后,齐婉静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哥哥了,连哥哥都不在的地方,她更不想待着,索性隐秘了自己的身份,来到了周朝,在离上京不远的县城里开了家永嘉酒馆。
她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去上京,祁墨登基的那天,就是她永嘉酒馆开业的那天,她为祁墨感到喝彩,并且还十分豪气的设置了全场免费。
因此吸引了不少客人过来喝酒,这些客人看她长得漂亮,都愿意来捧场。
齐婉静养了几个歌姬,舞姬,让她们表扬才艺,不支持她们出去揽客,但最近她也发现这几个不老实的姑娘们,明明拿着她给的不少月钱,野心还是比天高,总想要遇到点贵客,让她们能有更大的靠山。
刚刚与佟安宜打斗起来,便是因为她问到了齐国的事情,还提到了她哥哥与长公主的事,齐婉静瞬间被激怒,便与佟安宜扭打在一起。
祁墨面色冷淡,对齐婉静的话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所以呢,你从蛮国出来后,没有回到齐国,而是偷渡来到了周朝?”
齐婉静见他说话还是那么刺人的样子,深吸口气,然后主动伸出手:“诺,既然说我是偷渡过来的,那我也没话可说,陛下要不要把我抓起来呀。”
这话带着十足的娇嗔意味,祁墨幽幽看过去,眼神冷漠危险。
“少在我面前撒娇,这对我来说,并不管用,我只问你,为什么与安宜打在一起。”
安宜?
听到这两个字时,佟安宜和齐婉静皆是一愣。
佟安宜愣怔的原因是,这个人为何叫他叫的那么亲昵。
而齐婉静则是他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但此刻却对身旁的女子关心有度,难不成,这是他喜欢的人?
齐婉静的目光忍不住,再次在佟安宜的脸上扫了一圈,容貌是绝色,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看着很碍眼。
像是周朝长公主的模样。
提到长公主,她就无法压下心底的怒意,哥哥在周朝当质子,原本可以平安回来的,却因为长公主,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她恨长公主,也恨周朝,可周朝的人却救了她,让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齐婉静眼皮突地一跳,找回自己的理智:“陛下,我又没有主动找她麻烦,是她先找我麻烦的,佟安宜是吧?你自己跟陛下说,是不是你擅闯我这里的?连点规矩都没有。”
佟安宜淡淡看去:“是我闯的,不过你这里有我想要知道的消息,今晚,我必须问个清楚。”
齐婉静想拒绝,但看着祁墨,到了嘴边的话她又咽了回去:“想问清楚可以,陛下,我可以送她这个人情,但我也有个条件,你得陪我喝一次酒,如何?就当我还你救我之恩。”
祁墨脸上似乌云笼罩,他完全没了耐心,抬手揽住佟安宜的肩膀就欲带她往外走。
“我救了你,你要对我还恩,是在故意折磨我?任何事情都等到明天在说,今晚我要跟她单独好好聊一聊!”
佟安宜也没想到身旁的男人会突然拉着自己离开,她试图挣扎了下,祁墨意识到佟安宜的挣扎后,心中的怒火更盛。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这么疏远躲避自己?
祁墨心中起伏,情绪隐约失控。
他不管不顾,直接抬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带离这里。
齐婉静看着两人飞走的背影,立即抬步走出来,咬了咬牙,不甘心的喊了声:“祁墨!”
她是为了他来到的上京,他怎么见到她第一眼,就再也不看她了。
她到底哪里长得不如佟安宜了。
齐婉静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手链和脚链皆发出响动声。
而这边,佟安宜感受到男人强大的力量,她拧了拧眉心,在空中就试图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