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惜珺咬唇不吭声,眼神有些怀疑。
“我是很有原则的人。”路邵恒向后靠在转椅的椅背上,眯着重眸道。
“……什么意思?”她不解,不懂意思的问。
“就是不会吃掉你。”他嘴角向上扬了下,眼里有着很深沉的东西。
“……”路惜珺没出息的抖了下,因为他话里的“吃掉”二字。
“现在还不行。”路邵恒看着女孩子低垂着头瑟瑟的样子,唇角勾动着低声的,重眸里有着无限的深沉四散而开,自言自语的,“要吃,也得等到十八岁。”
“什么……十八岁?”他声音低,她只隐约听了个词,紧张的问。
路邵恒却不打算跟她废话了,直接将课本全部都合上了,从转椅上站了起来,撵她一样的宣布,“今天的补习时间结束了,回自己房间去睡觉。”
“是。”她听话的应,心里却暗暗的嘀咕。
当然是回她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不然还能在这里么!
她也是觉得,这样有压迫力的时间终于过去了,迈着步子快要走出卧室可以放松时,却听到背后的男音响起了句,“明晚不许迟到。”
路惜珺一呆,瞬间泄了气。
“是……”她慢吞吞的应。
明天还要来这里么……
煎熬啊!
*
之后接连的三天,路惜珺都是在晚上的时候按照他所说的过去。
其实更多的时候,他属于一个比较严苛的临时老师,因为若是被他讲过一边的难题,她再做错的话会被骂的很惨。
有时就连她不小心驼下去的坐姿都要被他管,毫不客气的直接用手拍,疼的她都是直溜溜的。但有时若是她将题都答对,他俊脸上也会出现笑容,甚至还会伸手像是摸宠物一样抚她的头两下。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在他的教导下,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
不过每天晚上她过去时,都是提心吊胆的,好在是没有被人发现过,只是往往最担心的事情最容易发生。就比如是现在,她从路邵恒的卧室里走出来,放轻着脚步往楼梯的方向走。
刚踩下一个台阶后,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陈雯雯。
一看就不是梦游,那双美眸很清凉的朝着她瞅过来,“你这是又睡不着,出来走走?”
“呃……”路惜珺慌了,一时间没组织好语言。
因为毕竟三楼的格局分布很明显,只有真正的路家人,左边是路震夫妇,而她走出来的右边是路邵恒的。好像一下子被抓包一样,太让人心虚了,有些不太好掩饰。
尤其对方是陈雯雯,若是敏锐的察觉到一点有关路邵恒的,一定会死死纠缠的询问到底。
可是事实却与她担心的相反,陈雯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了句,“睡不着就多喝点热水或者牛奶,大晚上就不要到处走了,赶紧回房间睡觉。”
之后,也是再没多问一句,就径自的下楼去了。
对于陈雯雯这样容易的放过她,路惜珺觉得奇怪极了,每每想起来都觉得不敢置信。而且,还有更令人惊讶的事情,陈雯雯好像换了个人,跟她针锋相对,故意处处为难的那个陈雯雯好像不见了。
“对不起!”
像是以前发生过的一样,路惜珺没看路的撞到了陈雯雯,忙道歉着。
“没关系,你没事吧?”和往常不一样的事,陈雯雯没有暴跳如雷,反而笑着询问起她来,“刚刚我走路也是没有注意前面,不应该全怪你的!”
“没,我没事……”路惜珺被对方弄得愣愣的。
陈雯雯好似没有看到她惊讶表情般,竟还主动的走过来,挽住了她的手,亲热的喊,“小珺。”
对于向来都是不客气直呼她名字的陈雯雯,这会儿竟然这样叫着自己,路惜珺只觉得恐慌,都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面前的陈雯雯不是真实的。
“小珺,你别这样惊讶的看着我啊,我知道以前是我太蛮横,又不讲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们和解吧,都是在路家住着,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
路惜珺表情不确定,可对方眼神特别诚恳,好似真的一下子改新革面了般。
她茫茫然的点了点头,一头雾水。
夜深人静。
三楼卧室里,临窗边的写字桌上亮着灯,冷暖光交替的关系,长时间也不会让人觉得用眼过度的疲惫。
这里一切的男xing气息都很浓,路惜珺从刚刚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也能勉强自在。这会儿她将刚刚做好的几何题,送到了路邵恒那里检查,她自己偷闲的开了会儿小差。
他的书桌很大,比她整个手臂张开的长度都要大,却很简洁,上面摆放的东西甚至没有她的多,只有一个笔筒和一个笔电,外加一盏台灯和两本书,以及一个摆设。
路惜珺从第一天来就有注意到那个摆设,是个陶瓷工艺品,一个书本那么大,圆圆的底座上面站着一对母子,鼻子眼睛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虽不是栩栩如生的,可母子俩依偎在一起的样子还是很有温馨感。
也没有上釉,就是烧出来原色样子,而且看得出似乎是很有年头了,边角地方都有被磨损到的样子。
她目光锁在上面半天,觉得很有意思,不自觉的伸过手去摸,只是还没有碰到时,手背上就是“啪”的一声。
好痛!
路惜珺被打的快速缩回手,上面皮肤都红了一大片,心里暗暗的喊疼。
“我只是想要摸一下。”她有些委屈的解释。
“不行。”路邵恒直接拒绝,将陶瓷往一旁放远了些,不给她一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见她视线还追着陶瓷走,他皱眉的强调了一遍,“这个不许碰。”
“……嗯。”路惜珺点点头,以为他不让碰,就单纯的将心里话问出来,“它是不是很贵……”
“不贵。”路邵恒瞅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陶瓷上面,重眸里的光像是要穿透陶瓷一般,声音近乎呢喃的,“但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路惜珺听他这么说,再度点点头,规矩的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