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羡转过身在前面走着,自始至终没在看她,她真的想上去扣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她这一头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多重,凭什么这幅表情。
可是还是装作一副得体大方的样子。一颦一笑的美好得像一副画。
煦里看见她时也愣了愣,很快收好神色。
进了宫,大殿上帝后高坐在金銮殿上,荆溪有点怯场,脚步走得很慢,燕阳羡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心情,终于看向她了,荆溪的眼里也透露出几分害怕的神色。
燕阳羡眼神淡淡的,伸手牵着她的手,可是眼里也依然没有丝毫热切的神情。
依然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样子,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王者气质。
“看到阳羡与公主这般和睦朕就放心了,公主初到,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都与朕讲,朕定当满足公主的要求。”
荆溪行了礼,淡淡道,“谢陛下挂怀,荆溪一切安好。”
旁边的安乔听到荆溪的声音猛的抬起头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相信,脸色突然就白了。
燕阳羡自然将他的这一变化都看在眼里,眼神微微瞥向荆溪,她倒是淡然得很。
安乔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大凉公主,她不是苏宛吗?她不是应该被卖了吗?为什么会在这?
荆溪转过身,手轻轻的挽上燕阳羡,安乔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荆溪的身上离开过。
“安大人为何这般看着本王的王妃?可是旧识?”
众人都看着安乔,安乔尴尬的笑笑,拱手回话道,“王爷说笑了,臣怎么可能认识公主殿下呢,只是公主确实与臣的一个老友有几分相像。”
他的话说得十分淡然,荆溪在心里冷笑,老友?安乔,你狠心想要置苏宛于死地,还有脸称其为老友,可真是不要脸。
荆溪一想到苏宛便觉得心口闷闷的疼,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手扶在心口上,额上有细密的汗珠。
燕阳羡连忙搀着她,语气里终于有了其他的语气,略有几分焦急的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有些不舒服。”
皇帝和皇后也发现了荆溪的异样,关切的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荆溪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是打着精神回话道,“许是初到中原还不适应罢了。”
说完便直挺挺的晕倒过去了。
将大殿上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在殿外守候的煦里听到这一动静连忙跑进来,想要去抱荆溪的时候已经被燕阳羡快来一步。
他的手就顿顿的停在半空,看着燕阳羡抱着荆溪离开后才悻悻收回,连忙跟了上去。
太医替荆溪开了药才离去,燕阳羡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想着太医的话,两股力量相冲撞,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久荆溪才醒过来,看见燕阳羡背着光的背影,挺拔俊朗,心里微微有些软下来。
听到她的动静他便转过身来,语气里有几分生硬的关切,“你怎么样了?可还需要宣太医来看看。”
“这是哪?”
荆溪这算是答非所问,愣愣的看着屋里奢华的装潢问道。
“这是我从前在宫里住的行宫,你大可以在这将养着。”
荆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燕阳羡,“不好意思,今天让你出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燕阳羡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微微一闪,“无碍,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荆溪却突然喊他,“燕阳羡。”
他愣了愣,转过身来,眼里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她。
“你在外人面前,能否对我好一点点,我不想让人家觉得我是个嫁过来就失宠的女人。”
她的语气柔柔的,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燕阳羡皱起眉来,没有说话,关门出去了。
这个荆溪,总是让人觉得很神秘,像是有什么东西等着去探寻。
荆溪看着燕阳羡已经出去了,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确实需要燕阳羡对她好一点,不然如何去对付安乔和沈苏阳。
不知道为什么,荆溪想到安乔和沈苏阳时总是十分的恨,像是当初被迫害的就是自己。
当初安乔和沈苏阳为了营造一个苏宛是生病不治身亡的假象,把苏宛囚禁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屋子里,戴上手铐脚镣,她本是北安城里人人称赞的女子。
却在那里过着暗不见天日的日子,蓬头垢面,苏宛还一直以为安乔会去救她。
若不是那日她在昏迷之中隐隐约约的听到沈苏阳和安乔的对话,两人商量着要将苏宛给毒死,可是安乔终究是下不去手。
那一刻苏宛还是笑了,笑得那样惨淡,安乔,你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就凭我爱你这一点,你就下不去手。
于是两人便决定把她毒哑卖到胡地去做艺妓。
苏宛在心里苦笑,这果然是沈苏阳的套路,这不是比让她去死还痛苦的事情吗?沈苏阳知道,骄傲如苏宛,她一定会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于是才想到这样。
安乔只是想着留她一命就是好的,也不曾想到这些,便答应了沈苏阳的提议。
于是在他们大婚的当日,她就该是一个死人了,可是荆溪却突然进入了她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荆溪总能体会到苏宛的那股恨意和怨气,仿佛经历那些事情的就是自己,所以想着要提苏宛报仇。
荆溪站在窗前,看着皎皎月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觉得心里十分失落,不知道来自于哪里?是这不熟悉的异乡还是苏宛的愤愤不平,她都不清楚。
画竹端了水进来看见荆溪已经醒了,十分开心。
“娘娘,你醒了,可是把奴婢吓坏了,需要奴婢喊太医吗?”
荆溪摇摇头,自己顾的朝画竹端来的水盆旁边走过去。
荆溪捧了水往脸上呼去,瞬时间觉得清醒了不少。
素蕊在一旁站着把干毛巾递给荆溪,荆溪擦了擦脸把毛巾递给她时看见素蕊脸上是衣服欲言又止的表情。
“素蕊,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了。”
素蕊轻轻的咬着嘴唇,一脸的为难。荆溪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看着她那样觉得特别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