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想了很多，关于他和八皇子的往事，关于他和沈树辰的过去，他有些不敢去探索这件事的真实，他害怕最后的结果让他接受不了。
九皇子胡思乱想着很多，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他看到了八皇子，那个永远留在白马寺的少年，他似乎长大了一些，一身玄衣。九皇子就在远处看着，这会是八哥么？可是八哥什么时候穿过玄色衣服呢？九皇子这样想，然后他看到了八皇子转身看向自己。
依旧是一贯温柔含笑的样子，然后，他周围的绿草鲜花飞快的褪去，所有的颜色都在转瞬消失，只有他站立的地方有一点光亮。
“八哥！”
九皇子往前跑去，明明，明明那么近，为什么怎么也跑不到地方。
八皇子带着温柔笑意，然后他抬起手，做了个让九皇子停下的手势，他说：
“小九，你长大了。原来长大的小九，这样好看，小九，该回去了。”
九皇子伸出手：
“八哥，和我一起走，和我一起。”
八皇子笑着摇摇头：
“你也知道的，我只是一口妖气，我也已经死在白马寺了，小九，好好活下去，不要让母妃难过。”
八皇子如此说，他的面容变了，多了几道诡异鲜红的纹饰，他的样子越来越像傀儡，最后，八皇子抬起手：
“小九，最后护你一程，我，撑不下去了。”
九皇子发疯一般的疯狂往前跑，似乎想要拽着八皇子，可是明明已经触手可及了，他再也不能前进半分，他们直接隔了一层屏障，他根本触碰不到他。
不过一寸的距离，九皇子死死地砸着，八皇子的身体越来越淡了，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了，然后，一股力量将九皇子往后吸，九皇子使劲挣扎道：
“八哥，八哥，不要，不要……你和我一起走……”
那个身影淡的看不见了，而九皇子，骤然睁开眼。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一旁除了朝歌，还有长康公主，见他醒过来，长康公主眼里闪过一丝幽光，然后起身道：
“既然醒了，那大概是没事了。”
说着，长康公主离开了，朝歌等众人离开后，为九皇子倒了杯茶递给九皇子，然后道：
“殿下高烧，军医都说若是醒不来，恐怕就危险了。”
九皇子神色恍惚，有些愣怔的问道：
“我，睡了多久……”
“已经五天了。”
朝歌如此说，然后看着九皇子的神色，九皇子不知为何，神色十分古怪，然后他说：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别惹他们猜疑。”
朝歌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九皇子本来烧了五日应该十分虚弱，可是他却觉得身子好了许多。
叮铃叮铃——
铃铛声忽然打破了九皇子的思绪，九皇子循声望去，神色变了变，他的手腕上缠着一个铃铛，还用红线绑着，可是刚才却没有声音。
而且，上面雕了一朵小花，这朵花，他曾经见八皇子画过，却不知道名字。
小九，最后护你一程。
八皇子的话在耳边响起，九皇子握紧铃铛，这是，八哥留给他的。
妖界，西楼的皇宫内，偏僻的一个宫殿内，一个人偶突然破裂化成飞灰，西楼放下手边的书，只微微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
“既然宁可不入轮回都要护着，那就看看你能护着几分吧。”
风吹散了花瓣，也吹散了飞灰，这世上再无所谓的八皇子，一丝半分的踪迹都不曾有了。
被制造出来的傀儡，什么时候也会有了自己的意识，那年西楼从白马寺带回千疮百孔的傀儡，只要在妖界待着，妖气之下，总会有一日他可以再得妖身。
西楼也以为因为如此所以这个残破的人偶才一直等着，原来，他只是等着有朝一日，再护他的弟弟一次。
真可笑，分明只是个全是木头做成的傀儡罢了，什么时候，长出了一颗有七情六欲的心呢。
这一切，九皇子并不知道，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铃铛，一如曾经无论发生什么，都牢牢牵着他的手的八皇子。
不知是什么愿意，九皇子的身体好的越来越快，于是有一天，朝歌悄悄来到九皇子身边，她问道：
“你想要离开吗？”
九皇子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想告诉她太多，以免到时候被他连累。她什么都知道，长康公主也就不能责怪她什么。
朝歌接着轻声说：
“我看的出来，你在观察他们，你在等一个守卫最薄弱的时候，但是有时候，所谓暴露出来的缺点，可能只是为了诱惑人上钩的诱饵。”
九皇子闻言，静静看了朝歌许久，然后他低声对朝歌说了什么，朝歌死死捂着唇：
“这是，真的？”
九皇子点点头，朝歌看着九皇子道：
“为什么告诉我？”
九皇子轻声道：
“我本来准备拿这个和长康公主谈的，不过，如果告诉你了，让你去劝她，也一样。”
不一样，九皇子这是送了一枚护身符给她，朝歌看向九皇子：
“长康公主会同意吗？”
“她虽然报仇心切，可是也不会愿意当林尚书的棋子，况且，他们所求根本不同。”
九皇子含笑：
“她怎么能保证，林尚书真的是希望，晋阳覆灭呢？坐上王位，看着曾经的人对他俯首称臣，才是最大的报复啊，不是么？”
朝歌闻言，重重的点头：
“我知道了。”
九皇子看向朝歌：
“一切小心。”
朝歌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九皇子握紧铃铛，脸上多了几分沉思，他刚才故意晃了晃铃铛，叮铃叮铃的声音十分清脆，可是朝歌却听不到，那么，这个铃铛，是为了干什么呢？九皇子想着这件事。
而朝歌，则在出了九皇子房间之后，回房仔细想了很久，良久，她才起身对守卫的人道：
“我想要见长康公主。”
守卫看了朝歌一眼，似乎没准备搭理，朝歌毫不在意的说：
“我要见长康公主，我有个办法，可以为平阳郡主报仇。”
守卫沉默了一下，然后离开去向长康公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