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显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他怒目而视，“我已然成神，你这紧箍咒，奈何不了我！”
他说着用力拉扯着头上金箍。
然而金箍却越陷越深，嵌入肉中，疼的法海双目赤红。
“成神？”我问他，“你何时成神？”
“我打过了如来，我便是神佛！”
他说着朝刚才如来倒地的地方看去，却只见一根猴毛。
他刹时醒悟，“是你！孙悟空，是你骗了我！”
“是你太想要这神佛之位。”我却道，“若不是你的贪念，你不会这么轻易上当。”
“是你自己戴上了金箍。”
说话间，我口中紧箍咒暂停。
法海得以喘气，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我，愤恨道，“妖果然是妖！”
“妖怎么了？”
八戒忍无可忍，从我身后冲出，用九爪钉耙指着他，“俺老猪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不成妖就没有好妖吗？”
“妖便是妖，是妖就该死！”法海还是这般说。
“你才该死！”
这话引起群妖众怒。
“大圣，我看他是冥顽不灵，还是早些杀了他，免得留下祸患！”
我看着跪倒在地愤怒的法海。
现在杀了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我提着金箍棒，一步步走向他。
法海想动，可他又害怕我的紧箍咒，只能死死盯着我，骂我“妖猴”！
我走到他面前，提起金箍棒。
我该杀了他。
可不知为何，棒在他头顶，我却下不了手。
“悟空。”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蓦然抬眼看去，见那由我猴毛幻化出的莲花金座上，如来竟缓缓落下。
观音也来到其旁。
如来看着我，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眼神中却有悲悯。
我以前觉得，他是瞧不起我。
现在再看，却觉他是在悲悯苍生。
“悟空，你终于明白了生命的真谛，终成大道。”
我不懂他说的大道。
但好像又有些懂。
观音已经走到我面前，“将他交给我吧。”
她低头看向还在兀自挣扎的法海，手一挥，法海便像是被什么托举了般飘了起来，跟着观音一起朝着前方走去。
我转过身，看他消失在我眼前。
我忽的想起那些年，观音似乎也总是这样教化那些妖。
那时我还不明白，那些妖为祸人间，为何还要辛苦教化。
如今，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佛悯众生，不论是妖还是人。
“孙悟空。”如来又开口。
我看向他。
“你可还有什么愿望？”如来问我，又是熟悉的问话。
这次我摇了摇头，“就这样也挺不错的。”
我打了个哈欠，“刚才被这浑人弄得都没有睡好，我要回花果山睡个大觉！”
如来笑了，“人生本就如大梦一场。”
我还未弄懂，便见眼前腾云雾起，我的眼皮愈发沉重。
……
“猴哥，醒醒，该出发啦！”
谁在喊我？
我睁开眼，对上了猪八戒凑过来的脸。
我下意识一巴掌推开他，“你干什么？”
“能干什么，师父都喊你了！”猪八戒挠了挠脸说。
我愣了愣，抬头看去，就见唐僧正站在不远处，阳光洒在他身上。
沙僧在旁，牵着白龙马。
“悟空，走了。”唐僧开口。
我一下起身，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脑袋。
却没有金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