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突然降下的雷声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看见一个吨位很明显的煤球往这边扑来,它在我和宴南霆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跳上了宴南霆的膝盖,冲着宴南霆瞄了一声,撒娇求抱。
我平静的看着他和宴南霆的互动。
宴南霆瞥了我一眼,笑着问,“怎么,吃醋啊?不就一只猫吗?”
我的确吃醋,但是不是吃土豆跃上宴南霆腿上的醋,而是吃土豆是选宴南霆而不是选我的醋。
宴南霆摸了一把我的头发,再揉着土豆的头发。安抚到土豆不叫之后,把它放在地上,去洗了把手,才回来继续吃东西。
刚刚的调戏和尴尬气氛,就随着这一道雷声消失了,“土豆,其实是一个特别敏感特别怕生的猫。”
“簌簌说,土豆像他。”
土豆的确是像簌簌,但是从簌簌的口里听见土豆像他这句话,怎么越听越心塞呢。
宴南霆平静的回望我,“在想什么?”
我直白的回答,“我在想你。”
宴南霆被我的回答逗笑了,“三维在面前不看,想二维做什么呢?”
“那三维的宴南霆,对我有多重要呢?”我很严肃的询问宴南霆。
“你问三维的,那你是知道二维的我多看重你了?”宴南霆仍旧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
宴南霆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让我觉得我刚刚说的话有点好笑,“二维如果是我想象出来的话,我大概知道,我对他多重要。但是三维的,就不懂了。不过也不重要。”
“为什么突然就不重要了?”
我拿着勺子,舀起粥,尝了一点。肉香浸透了每一粒米,恰到好处的温度,搭配小菜,很完美,“很多话,错过了时机就没什么意义了。就像我们,一直都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扶着桌子稍微站起来一点,亲了一下宴南霆的额头,“你有很致命的吸引力,对我。”
“我曾经无数次跳入火坑,想不顾一切的平了那场大火,可是,我不是土,眼泪就那么点,我怎么平呢?”
我和宴南霆谈爱不爱都没有什么意义。
恋爱可以谈爱不爱,婚姻不行,特别是有宴簌的婚姻。我实在是不想在本来就有的精神问题上,再添一点精神问题。
宴南霆识趣的闭上嘴。
我吃完粥,睡了两个小时就被闹钟闹醒。我只能睡两个小时,要是超过两个小时,我晚上就没办法睡了。
我醒来下楼,宴南霆已经不见了。
我平静的吃完剩下的粥,开始了我拖延到今天的“工作”。
我打通了很久没打通的电话,“你开个价钱吧。”
“我想要你?”戏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来,我刚想挂掉电话,那边就连忙说,“先别挂,我刚刚是开玩笑的。这点玩笑我都不能和你开,我们真的是太生疏了。”
“你开个价。”
那边一阵爆笑之后,说,“你都多久没和我打电话了,一上来打电话,就要我帮忙,还要拿钱收买我,我是贾晟啊,我看起来很缺钱吗?”
“上次给你千金送的金锁收到了吗?”
“收到了。”提到爱女的贾晟,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你家小少爷要不要和我们家定个亲啊?”
我冷漠的拒绝,“不要。”
“那我们没得谈。”贾晟装作生气的语气。
“那再见。”我心情稍微有点不爽,不想理贾晟的冷幽默。
“别别别。”贾晟连声喊住我,“我在宏业附近办事,听说你最近又进市局了,需要我来探望一下你吗?顺便我们谈谈这件事。”
“那你过来吧。”
我挂了电话,拿过一张裁剪好的纸,平铺在书桌上。我坐在书桌前,看着这一张空白的纸张,沉默了很久才拿过笔。
我的笔还没拿起来,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自从我从警察局被抱出来后,就接到了很多关心的电话。有些是真的关心,有些只是表面上关心,实际上在打听我的情况。
我看向被拿来当压纸工具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戚鸿。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就因为我助理联系了一下你的太太,你这就追过来了吗?”
我接起电话,“戚医生,最近还好吗?”
对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回复我,“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但刚刚苏小姐叫我医生,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一些。”
“不是,是很久没接到你的电话,下意识就叫了职称。”我靠在椅子上,听语气我很愉悦,但实际上我却是面无表情的讲着这通电话,“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没有留意消息,还是接送孩子和太太聊起,才知道你刚刚从警察局出来,没什么事吗?”
戚鸿的语气有些焦急,“如果出什么事情需要解决的话,我倒是有些朋友可以帮忙。”
“没有什么事,是公司的一些事情。你也知道宏业是合并的公司,有很多的细节有些问题,加上之前我老师的那件事,我进警察局勤点也是很正常,让你们担心了。”
戚鸿的这通电话,让我知道了戚太太现在是被戚鸿控制着,我拿过笔,笔头有节奏的轻点着桌面,“对了,周末我可以和你太太喝下午茶吗?我最近看朋友圈,看她做的司康饼看起来很好。”
“可以。”戚鸿答应得很干脆,“不过我太太最近的精神状况很不好,只能推到下周末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性的尖叫,“我太太又……”戚鸿对我连声抱歉,“我需要去查看一下。”
电话挂断。
戚太太的确是有一定的精神疾病,产后抑郁症加上得知丈夫出轨,精神崩溃。现在稳定下来了,但是还是要靠药物,一旦离开药物,整个人会失控。
我打开了钢笔盖,在白纸上写上宴南霆的名字。
我看着酷似父亲的我的字,刚想在宴南霆上面写下宴母的名字,突然,笔从手里滑落,重重的砸在白纸上,钢笔的墨水随着笔的落下,洒上了白纸。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