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南霆说的可能是对的，言宵喜欢我，所以他对我还是温柔的规劝。
“他们太可怕了，你不要企图和他们硬对硬，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言宵靠在墙上，盯着我，“有什么比命重要呢？”
“我父母死在他们的手上，你让我和杀父仇人共事。你是疯了吗？”我有些不敢相信。
言宵却对我说，“害死你父母的人已经去世了，就妥协有什么大不了的。”
“哈哈哈。”我对着窗户整理整理头发，笑容在我手放下那一瞬间消失，我转头面无表情对上言宵，“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可怕的，那些冒出来的念头，劫持着我。”我拎着包，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的言宵，“我今天可能想地铁站炸掉，明天可能会想这个世界炸掉。”
“每次这些念头冒出来，我都觉得自己可怕。但是在你们的面前，我这些可怕不值得一提。你们才是活在黑暗里的。”
我用怜悯的眼神盯着言宵，“人类和动物的区别是，人类有思想，有规则。因为这些规则抑制住自己的欲望。而你们，或者我，都是没有成长好的半完成品。你有什么可自豪的。”
我走过言宵身边，“就应该送你去见见周队，让它好好的给你普法。”
回到餐桌，我叫来服务员结账。
我都已经拿出了手机打算手机支付，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拿出了卡包，“请问，可以用信用卡吗？”
“当然。”
我抽出宴南霆给我的那张卡递过去。
离开餐厅后，我揽着助理的肩膀，“你都跟了我那么久了，前几天还和我说要珍惜我生命，我也没有什么可补偿你的，我们去购物吧。”
“可是周队那边……”
我把助理塞进了车，绕到驾驶座，“让他等着。”
我带助理到我喜欢的服装品牌的专柜，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了比，选了十几套，“去试。”
我边看热门新闻边等助理试衣服，在期间选了几件我喜欢的新品。
等助理试完，“就白色和黄色那两套不要，其余的都给我包起来，刷卡。”我抽出了宴南霆的卡。
助理眼尖，看见是宴南霆的卡，就问，“您这样真的好吗？用男友的卡给我买衣服。”
“你是女的没什么问题。”我拿着一杯拿铁，问售货员，“我记得这里有VM的厨具？”
“对的，三楼的右边楼梯口。”
售货员刷完卡，把卡递回来，对我说，“好了女士。”
我示意助理把所有的东西拿上，往电梯走。
助理跟上我的脚步，“您不是经常和我说，女人要独立吗？您现在？”
“我都进市局那么久了，午饭都吃了，他一条短信都没有。”我吹了吹挡住眼睛的头发，“我觉得我得做点事情引起他的注意。”
助理用糟心的眼神盯着我。
在我刷了第四次卡的时候，终于接到了宴南霆的电话，“心情不好？”
我靠在车上，看着助理往后备箱后座塞东西。
“是有点。”我让开助理，让她打开后座右边的车门，“那个假作家，就是那个杜晓娟就是个疯子。遇见她，啧，我头疼。”
头疼是不会头疼的，还有点兴奋。不过宴南霆面前抱怨，能有多惨就要说多惨。
“是吗？”
“嗯，好不容易吃顿好的，还遇见了言宵。他还对我拉拉扯扯的。”
拉拉扯扯就是夸大了，言宵全程手都没碰到我。
“他对你拉拉扯扯？”
宴南霆的反应让我很满意，“对啊，很恐怖的。”
按照宴南霆的个性，他不是安慰我，就是询问细节。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和我说，“我还有点事，先挂了。心情不好的话，继续刷卡，不要为我心疼钱。”
“？”
他为什么不按照常理出牌，是我买的不够多吗？
我从卡包里拿出信用卡，“衣服什么的太便宜了。”我对忙碌的助理说，“或许，你想要个房子吗？”
助理一个没站稳差点给我跪下。
我扶了一把，“怎么了？衣服等物品，就算是车，买回来就只能贬值，可是房子不一样啊。而且你的工资高是高，也没有高到能短时间买两套房子的地步。要不要……”
我捏着信用卡，做了一个刷卡的动作。
助理是一个标准的正常人，进化完成体。她活在规则之下，害怕等情绪大过欲望，所以，她对我说，“不，我想活着。您如果真的想买房子的话，可以给小少爷买一栋。以后就算宏业没有了，小少爷也有一栋房子，可以靠收租生活。”
“你说得很有道理。”
助理把丝毫不冷静的我带回了市局，我被塞进了审讯室。
我用手扒着门，盯着助理说，“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助理丝毫不畏惧我的询问，坚定的点了点头，“对。”
我叹了口气，“算了。”我无视坐在审讯椅上被“固定”得严严实实的杜晓娟，走向我自己的位置，拿过助理递过来的耳机带上，“你们一个个都说爱我，其实是哄我玩的，一个个都骗我。骗人。”
助理出了审讯室。
我翻开了审讯流程书，看了看又合上去。
被打断那么多次，还需要什么流程，“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杜晓娟的神态不像上午那样。
上午杜晓娟还很精神，现在杜晓娟就宛如要枯萎的玫瑰一般，目光都是散的。
她身上没有再添伤疤，现在也不是二十几年前，现在流程逐渐完善，倘若逼供，可不是脱下这身警服那么简单。所以，逼供应该不可能发生。
我不懂这几个小时，她遭遇了什么？
不过，我也不想懂。“杜晓娟。”
杜晓娟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刚刚的恍惚过去。她在从自己世界跳跃到现实的世界，“什么？”
“你叫我来的目的，或者，你背后的人叫我来的目的，不是就是想和我说些话吗？你这样怎么完成任务。我们把流程走一遍，我再听你好好的说说，你想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