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点。”
这样近的距离,暖气停下后微凉的办公室在这个瞬间蒸腾起来。
我就这样盯着宴南霆的眼睛,好像能从眼睛中看见汪洋大海。
“你闭上眼睛。”宴南霆轻声说。
我弯了弯嘴角,结婚了几年,分开也不是没滚过床单。该做都做过了,怎么还像孩子谈恋爱一样。
不过既然是他要求的,闭上也无妨。
我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等来吻,而是等到了脖子上的凉意。我睁开眼睛,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小链子,“这是什么?”
“今天出去看见了,觉得合适你,就买回来了。”
宴南霆退开两步,打量我,“真的合适你。”
我从包里拿出镜子,看了看项链。很经典的细银链子,挂着一个小拇指指甲盖一般大的莲花状红宝石。红宝石外还有一层薄薄的银边。
小巧又精致。
“我很满意,也很喜欢。”我再次看时间,“我真的得走了,这次要见的人有点难缠。”我摸了摸项链,“我和你说过了,陪我吃晚饭。还是算了吧。”
我的视线从地上移到宴南霆的脸上,宴南霆表情逐渐凝重。
我笑着说,“我自己来找你。”
“我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宴南霆失笑,再次伸出手。
我躲开宴南霆的魔爪,“我不会弄头发,这次来见你的发型是失败了无数次才弄得像样点的,你给我揉乱了,我怎么见人?”
我拧开门把,出了办公室的门。我扶着门把对宴南霆歪头,笑了,“拜拜,宴先生。”
宴南霆站在门后对我点点头。
我合上门,活动了一下颈椎,看向秘书和林助理。
秘书和林助理木然的扭过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处理事务。
我往电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果断的推开了门,对已经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的宴南霆说,“我爱你呦。”我伸出右手给宴南霆比了个心。
宴南霆笑着点点头。
我合上了门,再看向秘书和林助理,“辛苦了。”
“您要回去了吗?”秘书问我。
我趴在桌子上,对秘书招招手,“我要去做一件超级不理智的事情,所以辛苦你们了。”
秘书姨母笑僵在嘴角,“不会是,和我们宴总分手吧?”
“那倒不至于,我现在离不开他。”我对秘书眨眼,“时间不早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迟到的,我先走了。辛苦了。”
我走进电梯,听见秘书的呢喃。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电梯门合上,我面对着电梯门镜子里的自己,勾起嘴角,“不是不好的预感,是大难临头。为什么我就不能随心所欲呢?”
我打了一辆车,来到了约好的餐厅。
我来晚了一点,他已经到了。
我摘下墨镜塞到包里,走到他的面前坐下,“这座城市的西餐厅,不是在高楼上,就是在路边。我不是很懂这种经营理念。”
“高楼和路边是完全不同的景色。”
坐在我对面的言宵问,“需要来点红酒吗?”
我笑着回答,“如果你希望的话。”
言宵叫来服务员点餐,全程除了喝不喝红酒和牛排要几成熟,问过我之外,剩下的都是他自己做主。
言宵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在我接触他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我笑了。
言宵问我,“你在笑什么?”
我看向言宵,“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的景色很好。上次我和他来的时候,景色没那么好,不懂是不是再建起几座高楼的原因。”我视线移到窗外。
七点多,天已经暗下来了。
高楼的灯逐渐亮起,这些灯火,对应着无数奋斗的人。
“社会国家,资本划分不是很明显。”牛排端上来,我说出了这句话。
服务员对我的话有些震惊,不过上完牛排,给我的高脚杯里倒了酒,他脸上的震惊消失了。
“有些人出生就站在顶端,比如我们。”
言宵一直都是高傲的。
我拿起餐刀,划开了牛排。五成熟的牛排还带点血,我尝了一口,很符合我的胃口,“我们站在顶端吗?”
“难道不是吗?”
我端起高脚杯,欣赏了一下在灯光下色泽美丽的红酒,“你为什么要活得那么讨人厌呢?”
“什么?”言宵握住高脚杯。
我看出言宵的意图,和他碰了杯,“高傲,大男子主义。很让人厌恶。”
“你不喜欢这样的吗?”言宵仍旧在笑,不过笑得太假了,让人看得更不爽。
我喝了口红酒,这种干甜干甜的酒,我到现在都不太喜欢。我放下高脚杯,拿过装着水的杯子,喝了一口。
“不喜欢,和红酒一样,令我厌恶。”我知道,我不该和言宵这样说。
作为宏业的股东,作为一个商人,我不该这样感情用事。不过白医生的处方单,不就是让我不要压制自己吗?
我放下装着水的杯子,继续切割牛排,“刚刚应该要三分熟,五分熟的实在是,不够血腥。”
“你今天,怎么了?”言宵现在才察觉我的不对。他脸上划过一点慌张,那一点慌张很快就被他的微笑掩饰。
言宵在女人圈里怎么浪,我多少还是听闻的。
我拿过红酒杯又喝了一小口,笑了笑,“是觉得我和以前不一样?”
“我是个精神病啊。”红酒的干甜让我再次忍不住皱眉,“接近我之前要有被爱的觉悟,也要有被捅刀子的觉悟。”
言宵失笑,“是我调查得不太仔细。”
“我和宴南霆在一起了。”我仔细观察着言宵的表情,他也很帅气,尤其是那好像全部事情都掌握在他的手里的笑容,让我很厌恶。
我甚至想拿着刀,在言宵的脸上划上一刀。
我放下刀叉,“你知道吧?”
“嗯?”
言宵的表情很让我意外,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对他公司做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所以。”我抬眼,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你是想死吗?”
“什么?”
我拿起设计得精美的餐刀,整理了滑下来的头发,“趁现在,立刻收回你的手,不管是作家还是打击他的公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