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要?”妙香有点不懂地问道,雅兰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再一模一样地来一次的话,并不会有什么效果啊,反倒有可能会帮秦鑫洗脱了那些个不好的名声才是。
“这回用不着她们说些郎情妾意的风流韵事,也不要她们来找什么少年郎,记住,她们要找的对象,是秦家的大长老,为的,是保命!”秦攸宁摇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忽的笑了起来,“告诉那两个花魁,她们会逃命到秦家来,是因为她们幕后的老板因为身份败露,所以想杀她们灭口。”
“小姐的意思是,要借她们的嘴,说出风雅阁的金三公子,就是秦家四公子秦鑫这个铁一般的事实。而后,所有的事情就可以串起来了,秦家的野心,秦家在天雪山造的神器,秦家还与六王爷有勾结,利用青楼妓子,来挑唆八王爷。”在秦攸宁的说明下,妙香终于是想明白了秦攸宁此举的用意。
而秦攸宁还是摇着头,“不止,区区秦家,六王爷可还看不上,但若秦家还和一个为名除害的净灵宗所牵连着,那么一个是财,一个是名,六王爷的夺位之心,可就昭然了。”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就越爱怀疑。
就拿九地宗的那些人来说好了,哪一个不是修仙界里的天骄,他们要天赋有天赋,要才智有才智,随便放在哪一个宗门里,都会成为一宗的支柱。只可惜,在他们还没有长成支柱前,却已经被宗门的掌权者所怀疑猜忌,最后才被流放到了荒无人烟的南大陆。
然而,这些掌权者的举动,不仅白白便宜了慕卿辰不说,还给自家宗门带来了大患。
相比之下,手握一国生杀大权的皇帝就不同了,他们可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动辄就伏尸百万。所以秦攸宁只需要安排一个合理的导火线,之后的一切,只靠帝王的多疑,就能好不吹灰之力地,成事!
才安排好自救的事情,秦攸宁就看到了又一个奉命来请她的护卫,在那人目光的紧盯之下,秦攸宁同妙香颔首示意了一下,这才跟着那护卫走了。
这次,秦攸宁来到正厅,整个人都没有前两次那样轻松了,虽然已经做好了安排,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仍旧是一场硬仗。
努了努嘴,秦攸宁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尽力地做出一副眉头紧锁,却又无奈至极的样子来。
正厅中的气氛,就和秦攸宁所设想过的一样凝重,从一个看戏的变成了入戏的,秦攸宁才发现,只这样被众人的目光视线所包围,感觉上就很压迫了。这个时候,秦攸宁才对秦鑫又有了更高一层的看法,秦鑫那个时候,还能保有一份镇定那么长的时间,丝毫没有动摇,当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秦六小姐。”还没等秦攸宁站定,想好是曲腿行个礼,还是有诚意点直接跪下喊冤,八王爷就已经直接出声叫住了秦攸宁。
称呼虽然变了,但比起直呼秦攸宁三字,还是有所余地的。而且八王爷喊得这样及时,不可能不让秦攸宁多想,八王爷这是在替她解围。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确实的嫌疑,容不得别人不鸡蛋里头挑骨头。
“给八王爷请安,众位长老叔伯安。”秦攸宁还是形式地屈膝了一下,“听闻小女的婢子所讲,八王爷令小女前来,是因为天雪山中炎火喷发一事?”
“正是,既然秦六小姐已经知道了原因,那就直接解释吧,本王只给你这一个机会。”八王爷转着茶杯,脸上丝毫看不出怒气冲冲的样子,倒是大长老和秦文瀚,脸色奇怪的很。或者说,不是他们的脸色由多奇怪,而是他们虽她怒目而视的神色,太过奇怪!
“启禀王爷,小女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因为此事突地砸在小女的头上,小女自己也还有点头晕呢。不过,既然王爷给了机会,小女自是要为自己辩解几句的。”秦攸宁收回眼神不再去看大长老和秦文瀚两人,前几日还在和她以茶代酒地说要共谋大事呢,现在却是这么副德行了,也不知道最先说她有嫌疑的,是不是这两个人。
果然真心是要用真心来换的,她一直不曾放弃算计秦文瀚,秦文瀚他们也就可以随时与她划清关系。
这样一来,秦攸宁心里的负罪感,倒是一下子减轻了,不但没有因为他们突变的态度而感到一丝的打击,反而像是放下了一个大包袱。
“王爷,在辩解之前,小女想先问王爷一个问题,王爷您觉得,究竟是炎火喷发引起的地动,还是地动引起的炎火喷发呢?若说是因为小女的缘故,惊得炎蟒破土而出,这才引来了炎火的话,先不说小女为何会惊动炎蟒,就说自小女从天雪山回来,已有多日的时间,为何当时不喷发,而是时隔了这么多天才喷发呢?”
“好,就算这炎火不是因为地动而引起的,那么是不是如果它今日没有喷发的话,等过了百年后再喷发,也依旧是小女的责任?”
“如果王爷是这样觉得的话,那小女,就是舌灿莲花,也辩解不出什么来。”
秦攸宁毫不停顿地说着,谁也没有看,只用着那特意摆出来的焦虑神情,无奈地看着八王爷。直到说完,秦攸宁这才有点哀伤地垂下了眼,紧抿着双唇,不再多言,只眼神执拗地看着八王爷,不闪躲,也不移开。
因为在开头说到为何会惊动炎蟒的时候,秦攸宁突然发现过来,一件她险些忽略了的事情,要说如果要说炎火这是定罪在她身上的话,那八王爷和马家又何尝没有责任?虽然以着八王爷和马家的权势,完全可以让她没有说出这一切的可能来,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这,大概就是八王爷对她的态度没有太坏的原因,想来,八王爷并不愿意,和这事牵扯上一丁半点的关系。
“啪、啪、啪。”对于秦攸宁一句比一句犀利,甚至还带着点不敬意味的话,八王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拍起手来,“听听,秦六小姐这不是说的很有道理吗,只是很不巧的是,这事的确就在现在发生了,而且所有的事情源头,也就在秦六小姐你的身上。”
“源头?若是天雪山没有塌的话,那裂缝又怎么出现,八王爷您若是一定要追究个源头的话,那您就应该找出来,究竟天雪山为什么才会塌!”秦攸宁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八王爷这话的意思,也就顺理成章地接过了他的话。
“没错没错,攸宁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八王爷您试想想,这样一座巍巍大山,怎么会突然就拦腰坍塌呢,到底是怎样大的力量才行啊!所以,是不是有可能,是因为这炎火本就要喷发了,所以这山才会塌了的呢?”出乎秦攸宁意料的是,在这个时候,还为她说话的人,居然是秦曜。
在秦攸宁看过去的时候,秦曜和翁华茵都对着她微微一笑,很简单的一个笑容,却给了秦攸宁莫大的感动。
只是,感动归感动,这件事情,并不会以这样的说法就简单结束。
“秦曜你这话可就错了,你不能因为你们是兄妹,害怕受到牵连,就一味地来包庇她。就算一切的源头是天雪山的坍塌,可炎蟒总不会突然地出现,若是秦攸宁没有做了什么,引出了炎蟒的话,炎火是不会喷发的。”秦文瀚猛然插嘴说道,狠狠地反驳这秦攸宁和秦曜的话,那语气,似乎恨不得这就给秦攸宁定了罪。
“瀚四叔,六妹平时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你现在怎么能……”秦曜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看向秦文瀚咬牙切齿地说道,翁华茵则是对着秦攸宁安慰的一笑,眼中带着无尽的柔意。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也很会做人,她想用眼神给秦攸宁以力量,温暖包容且没有半点的怜悯,让人看着不会反生出反感来。
而对于秦文瀚,秦攸宁是一点受伤都没有感觉到,他现在越是叫嚣,等会子,他所讲面对的结果,就会越发惨淡。秦攸宁不是个爱记仇的人,但是对于想要她命的人,她也不会放过就是了。
紧张的黑夜已经过去,东方天际早已泛白,这个夜,整个天和城的人都过的很惊险。
也正因为此,所有人都醒着,既无法安心地入睡补眠,也无法离开这危险之地,那么与这件心有余悸的事件有关的流言,绝对会传的比任何时候都快。
既然在秦曜和秦鑫的事情上,他们能够拖了一天一夜之久,那么现在,秦攸宁照样也可以豁出全力,拖上一刻的时间。等妙香把事情安排好,等流言在城中传开,等八王爷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等局势彻底翻转。
“任何的唇枪舌战都是没有意义的,瀚四叔,您说是小女引出的炎蟒,那请问,您可是亲眼所见?”秦攸宁勾着嘴角,讽刺地看向秦文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