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国师这么一提及,秦攸宁才想起来马家,以及马悦这个人。
要说当时把炎蟒的尸体给了马家,秦攸宁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没办法啊,势单力薄的她在对上了明显有所联盟的马家和八王爷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心底,对于一心觊觎她的灵根,还几次三番想要害她性命的人,秦攸宁可以一时不计较,却不会永远都不计较。
“师傅若是喜欢,徒儿日后定会留意着些,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秦攸宁从善如流地就换了称呼,心想,马家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定会气的不行。
“都说灵修之人,首要的是天赋,但紧要的却是气运。若是时运不济,哪怕她天赋再高,也不可能跃出这世间的规则去。”在听到秦攸宁的改口的称呼后,国师的眼睛笑的更加眯起了,不仅如此,他还手腕一翻,拿出了一个小口瓷瓶来,“这是为师用那炎蟒的鳞片及骨骼,所炼制出来的外伤药粉,便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只需外敷三日,便可结痂痊愈。这就当作为师给你的改口礼了,像攸宁这般气运极佳的弟子,为师我收的值啊!”
“师傅这话可千万不要在旁人面前说,这世人都知道,您的一句话可是比皇上的还要灵验,若是有人因此而嫉妒起徒儿来,那徒儿可就冤枉了。”秦攸宁也不矫情,乐呵呵地就把瓷瓶收进了木戒里。
以前在秦家,秦攸宁为了不让别人对她的身份起疑,所以很是收敛,除了必要地用天地之火威慑秦家人,用灵根来稳固地位外,其他一切能隐藏的绝不外泄。
可现在不同了,来到京都,就当于是跨出了灵修的第一步。
真正的灵修世界弱肉强食,你弱,那便所有人都能来欺辱你,而秦攸宁,不想再做人人揉捏的软柿子。再说了,藏拙,意思是藏着一张保命的王牌,可不是事事都遮掩起来,让人以为你是个软柿子。
况且现在的秦攸宁,可还没有成长到,能藏拙的地步。
“待会儿入了宫,为师便会将这件大喜之事分享给圣上,相信圣上也一定会龙心大悦。攸宁你作为为师的关门弟子,还是专精于炼药之术的弟子,更是我白矖的紫宸之光,庇护着紫宸星芒,怎么说圣上也得有所表示才是。”国师笑眯眯地说道,丝毫不介意表现出他有别于国师庄重的一面来。
“劳烦师傅费心了,徒儿也一定不会给您丢脸,您且看着吧,既然白矖之光归位了,那紫宸星芒也会长盛不衰的。”秦攸宁附和着。
紫宸星,又称帝星,帝星光芒不灭,就代表这个国家国运不减,秦攸宁的话多少是在安抚国师的心。
可秦攸宁却又没有明说,她口中的这颗紫宸星,到底是指的哪一颗。
一颗帝星陨落,便会有另一颗帝星升起,只是护着紫宸星芒罢了,如果白矖真的和秦家的灭族祸事有关,那么秦攸宁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护着哪一颗帝星不是护,秦攸宁身为白矖之光,若是能为白矖寻来一位明君,也不负于她这名号,不负于白矖的所有百姓了。
两人不过说了几乎话的功夫,这会子马车就已经到了皇城之外。
“卑职李友给国师大人问安,入宫前的例行察看和询问,还望国师大人莫要见怪。车夫,打开车门。”马车才缓缓停住,秦攸宁就听得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说的话明显只是明面上的几分讨好,实际上却一点都没有国师的身份而放宽了要求。
“无碍的。”国师大人依旧乐呵呵的笑着,没有一丝没冒犯的感觉,他扬声吩咐着外头的车夫,“末听,将马车门打开,别让李友守卫长为难了。”
“谢国师体谅,你们四人还不快些将马车检查好,别耽误了国师大人的事情。”李友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国师配合他,他也就尽可能地配合国师。
秦攸宁对这人还是挺感兴趣的,不过在车门打开后,还未等她去观察人家,她就已经被一双铜铃大眼给盯住了。
秦攸宁抬眼看去,只见那瞪着眼的大汉,浓眉粗髯、身形魁梧,不折不扣的武将模样。
“卑职敢问国师大人,马车中的这名女子,是为何人?”李友的视线先是上上下下地将秦攸宁打量了即便,然后才扭头询问起国师来,但余光却一直没有从秦攸宁身上移开。但秦攸宁能感觉的出来,这目光是警戒的目光,而不是对美色的垂涎。
“我新收的弟子,同秦故一个姓,此番是循皇上的口谕,带她进宫面圣的。”国师短短一句话,就把秦攸宁的身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原是秦姑娘,卑职失礼了。放行!”在听到国师的话后,李友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有礼了不说,甚至还有几分恭敬。
秦攸宁看的奇怪,末听却已经迅速地拉上了车门,驾着马车继续前行了。
“李友,是镇西大将军的嫡孙,为人最是刚正不阿,便是这一份守门的职务,也做的极用心,很是得皇上的喜欢。想来再磨练个几年,皇上就会把人用到真正改用的地方上去了。”国师只是看了秦攸宁一眼,就像看透了秦攸宁的心思一样,絮絮地解释了起来,“镇西大将军,你不会不记得吧。”
“镇西大将军!”秦攸宁有点难以置信地惊呼了一声,但很快就摇着头笑了起来。
这挑明了身份之后,祖孙二人瞧着,还是很相像的。秦攸宁想起了那日在天和城里,初次见到镇西大将军时的样子,以及方才李友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不仅相貌身形相像,就连那性子,也像极啊!
只是,八王爷当日不是说了,皇上因为荣美人的缘故,而不再重用镇西大将军了吗?
“那李老匹夫一心想收你做徒弟,肯定没有想到,却被我先得了手。你且看着吧,他回京之后,一定会提着板斧来国师府讨要说法的。”国师这回看都没看秦攸宁,就说起了秦攸宁心中的顾忌之事,“紫宸星芒虽然在衰弱下去,但咱们的皇上,可真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李家锋芒太盛,此时的打压,实是最好的保护。”
秦攸宁一边有感于皇上的用心,一边惊叹着国师的无所不知。
还真是是让八王爷给说对了,这白矖就没国师不知道的事,真是可怕又可靠啊。
“对了,还有一事,为师忘记同你说了,在这京都,你一定要避开两个人。一,是太子;二,是小郡主。”在临下马车前,国师转过身,对着秦攸宁耳提面命,重复地说了三遍,“千万记住了,要是远远地看见了这两个人,你一定要尽快地避开了。”
“可我……”秦攸宁正想告诉国师,她没见过太子和小郡主,又怎么能认出人之后躲开呢。但话没出口,国师就摆手打断了她。
“没有可是,攸宁啊,你要想如期地离开白矖,那就千万别去招惹这两个人。”国师语重心长,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尽是无奈和怜惜。
其实早在国师府的时候,秦攸宁就对太子和小郡主这两个人感到疑问极了,只是这一路上,并没有寻着好时机来问国师。
现在国师主动提起了,却偏生,并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秦攸宁只好压下了这个一问,紧紧地跟在国师的身后头,随他去见皇帝,“师傅,大师兄呢?”
走着走着,秦攸宁抬头一瞧,这才发现似乎在坐进了马车后,她就没见过秦故了。
“既然由为师带你入宫面圣了,还需要他做什么,他自然是去做更做该做的事情了。”国师转过头,示意秦攸宁小声,“我让他去迎接贵客了,而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的事情吧。”
至于是什么贵客,国师不说,秦攸宁也就明白,这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她该去关心的事情。国师提醒地很对,眼下,她可还有一场硬仗要去面对。
宫门一道又一道,长长的宫墙,相似而曲折的宫道,前头带路的小太监换了一个又一个,在秦攸宁已经别别不清方向的时候,她终于站在了紫宸殿前。
“奴才给国师大人问安,这位想必就是秦小姐了吧。八王爷一来就问秦小姐到了没,急的让奴才出来瞧了好几次,这次赶巧,不仅秦小姐到了,就连国师大人也来了呢。”一个太监正从殿内走出,在看到国师和秦攸宁两人的时候,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他的目光在秦攸宁的脸上看了好几眼,这才有所收敛地谄媚笑着,弯着腰迎了过来。
“我瞧着这孩子投缘,便收了她为弟子,因而耽搁了些时间。”那太监的话里分明是在提醒,八王爷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国师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一句话就给打发了回去。
“恭喜国师大人,又得了一位爱徒,秦小姐瞧着就是人中龙凤呢。”太监说着,目光又飞快地在秦攸宁的脸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