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医院那次后,沈晏归转了性。
不再囚禁我,只是将每个月的医药费打给了我。
我听说他亲自去我待过的山里弄清了真相,回来后沉默不语。
还听说他和林淑媛婚期依旧,大肆宴请媒体。
请帖送到我手上时,救命地管子插满了我的身体。
积重难返的不止我和沈晏归的爱情,还有我逐渐消逝的生命。
隔壁床的阿姨一家其乐融融,带着困惑问我。
“小姑娘,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呀?你的家人不来看你吗?”
我知道她的话并无恶意,于是轻轻点头。
“是的,我是孤儿。”
来为我换药的护士于心不忍,轻轻擦着我的手臂。
“好好的女孩,怎么就成了这样。”
是啊,我也想问,怎么就成了这样。
“姐姐,我想出院。”
出院那天很多人来劝我,都是病房里的病友。
我执意要走,她们拦不住,却悄悄在我包里放了许多东西。
大娘把她的平安符塞进了包包的内袋。
阿姨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葡萄分给了我一大半。
姐姐将她自己腌的酱菜给我装了一大瓶。
真好,在生命最后的关头,我终于被爱了。
不是因为我像谁而爱我,也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爱我。
只是因为我是我而爱我。
这是我渴求一生的东西。
等我走到礼堂外时,就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
刚踏进去,旁人就窃窃私语。
大约是故意说给我听,声音并没有减弱。
“她怎么来了?真是晦气!”
“听说她骗她姐姐私奔!”
“你们都忘了吗?她和沈晏归在一起过,估计是当小三的!”
我充耳不闻,身上的病号服松松垮垮。
伶仃的双腿走路都灌着风。
沈晏归看到了我,一路小跑过来,喷好发胶的头发有些散乱。
“晚意,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他目光真挚,像是生怕我不信。
原本我是想过报复的,可真的等到病入膏肓,又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现在我只是想来看一看我曾经那样爱过的男人结婚是什么样子。
婚礼开始,司仪调动着气氛。
我也跟着笑出声,直到沈晏归接过话筒。
“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刚开始我把她当作替身,其实我早就爱上了她。”
身穿婚纱的林淑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台下的宾客一片哗然。
沈晏归就这样看着我,不管其他人的目光。
“直到我看到她和其他男人说话,我莫名生气,我才知道,我一直爱着她。”
他语气开始发抖,带上一丝哭腔。
我随着他的话想到了陆望,原来那个晚上他是吃醋。
“她生了病,我却以为她是装的,一直等她严重到昏迷我才知道我对她这么不好。”
我随着他的话想起他让我不要装,后来又低声求我好起来。
台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沈晏归只是继续讲着故事。
“等她质问我为什么不去调查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虚伪和软弱。”
“真相就是,她从来没有让林淑媛私奔,是我们对不起她。”
我父母开始东张西望,四处寻找我的身影。
我母亲穿着旗袍,妆容精致。
却在对视的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我看见她的口型,无非是那三个字。
“对不起。”
可我不需要了。
沈晏归的话语不停,他抬起手。
我看见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和我订婚时戴着的那枚。
“林淑媛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他抛出一枚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