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樊廖死死的盯着樱桃,企图在她的脸上看出答案,但盛樊廖看不出。
前世这段时间,盛樊廖并没有收买墨染,但他收买墨染的心思,一定是很久之前就有了的。
他伸出手用力的扯住了樱桃的衣领,将她拽的离自己近了许多,恶狠狠的问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对于旁人来说,四皇子盛兴儒才是他的敌人。
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敌人的范围里,还应该加上一个盛南辞!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既然盛南辞的生母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盛南辞也应当弄死,否则总有一天,他会影响到整个赵家!
许久以前,赵贵妃和盛樊廖便开始着手弄死盛南辞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没有实施罢了,盛樊廖怎么也不会想到,樱桃会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对他说这样的话!
被他揪着衣领的樱桃笑的十分诡异,同他说:“接下来我要对殿下所说的话,只有你我二人可知。”
盛樊廖缓缓松开手来,自然是明白她意思的,伸手从随从身上拔下了长剑用来保护自己,将长剑架在了樱桃的脖子上说:“你若是敢算计本王,本王今儿便叫你死在这儿!”
随着他的人一个个的撤出去,樱桃将脖颈上的刀视若无物,开口道:“殿下有所不知,如今的宁意瑶,是个死了又活过来的人。”
“荒唐!人死不能复生,你在这儿扯什么玄学?”盛樊廖皱着眉问。
“不仅是她,还有我,也是死而复生的人。”樱桃弯唇一笑,眼神十分恶毒:“我们是死在宁意瑶与三皇子大婚那天,我记得,殿下您很希望三皇子能娶宁意瑶吧?”
听见这话,盛樊廖眼眸微缩,拿剑的手忽然有些酥软。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心事为何眼前的丫鬟全都知道!
樱桃继续说:“您一定不知我是谁,我在死前,其实是三皇子身边的侍卫,我叫墨染。”
盛樊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墨染他当然知道,那分明是一个男儿身!怎么会成了宁意瑶的丫鬟?
“我猜您如今已经打算收买我了吧?前世我被您收买,在新婚之日在三皇子的酒里下了毒,您又蛊惑宁意瑶用刀子捅了三皇子,坐实了宁意瑶杀害皇子的罪名,您便有由头去杀了她。”
“你怎么会是墨染!”盛樊廖一时间觉得接受不了这些事,头疼欲裂的感觉让他崩溃,他将剑提的稳了些:“再装神弄鬼,本王非杀了你不可!”
“我是要帮助殿下您的!”樱桃一脸忠心的说:“若不是因为他们二人,我前世怎会死?我帮着您害死他们,您给我想要的荣华富贵,这是咱们双赢的买卖!”
二人说了许久不为人知的事,盛樊廖的护卫在外头小心翼翼的守着,生怕盛樊廖遇见什么危险,但危险没等来,等来的只是一个前世的真相。
等两人终于快说完时,盛樊廖让手下进来送樱桃出去,樱桃临走前还对他说:“只要找人在夜里看一看宁意瑶,便知她都在做什么样的梦了!”
虽然今日没见到赵胜远,但是见到了樱桃,可谓不虚此行。
而另一边的赵胜远,把这份上吐下泻的痛苦,强加在了盛南辞身上,觉得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怎可能受苦?
报复盛南辞是以后的事,现在他要做的,是砸了那个叫无辞居的店!
天气极好,天色明澈如一潭静水,漫天飞舞的柳絮随着风轻轻拂落。
就在这样的好天气下,赵胜远带着一群人直奔无辞居而来,将在门前的石榴吓了一跳。
“叫你们掌柜的和厨子都滚出来!”赵胜远的手下叫嚣道。
石榴连忙说:“掌柜的不在!”
“那厨子呢?别告诉老子你们厨子也不在!挺大个食肆开着,还能连个厨子都没有?别跟老子废话,否则现在就砸了你的店!”
话音刚落,一女声从二楼响起,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是宁意瑶缓步走下来。
赵胜远都看呆了!
“开口闭口便是要砸店,小店刚开始经营,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挺多多海涵,怎么一上来便要动粗?”宁意瑶的眼光落在赵胜远身上,轻轻扫过,连眼风都不再给他留下一个。
这么个对她色心不死的东西,她迟早会将他处理掉,只是不是这会儿罢了。
“怎么着,这店是你的产业?”见是认识的人,赵胜远也就不再废话了,直接恶狠狠的开问。
尚书府嫡女算个什么?要真是惹了他,他找他的父亲赵阁老,抬个脚便能踩碎宁正康,覆巢之下无完卵,宁意瑶作为宁正康的女儿,还不是认人作践?
所以在赵胜远的眼里,宁意瑶这个千金贵女,和勾栏瓦舍里的姑娘没任何区别,不过是衣裳穿的多少不同罢了。
宁意瑶淡淡的回答着赵胜远的问题:“不错,这是我的店。”
“这店的厨子是谁?”赵胜远不怀好意的说:“我在这儿吃坏了肚子,我要一个说法!今儿你把店里的厨子交出来,我就当没这个事,否则你这无辞居,铁定是开不下去了!”
早就料到赵胜远会来的宁意瑶并没有退缩,反而是更上了一步。
她只一点没料到,就是赵胜远会这么快杀上门来,还以为像他那样的孱弱贵公子要修养上几天才有精力呢。
“我是这家无辞居的掌柜,也是这儿的厨子,有什么事你可以同我说。”
赵胜远哪里想到无辞居的厨子会是宁意瑶?当即便感觉好像上当受骗了,指着宁意瑶吼道:“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丫头,还能下厨?别在这儿撒谎骗人,赶紧交人!要是再不交,别怪我砸了你的店,再把你押到你父亲跟前儿治罪!”
他真的能干出这个事。
并且就凭宁正康那个胆小怕事的样子,说不定会在赵胜远的威逼利诱之下,将亲生女儿宁意瑶双手奉上送给赵胜远。
“如今所见,无辞居的厨子确实是我,不然我当着你的面儿做一道?”
她眼神之中的笃定,令赵胜远后脊有些发凉。他亲自走到后厨,掀开帘子进去,却只见到一个丫鬟打扮的香枣在里头添柴,他过去揪住了香枣的衣裳将她拎了起来,那种凶狠的气势吓的香枣腿都软了。
赵胜远问:“这个店里的厨子是谁!”
香枣哆嗦着嘴唇回答:“是我们姑娘。”
说着,她还伸出手指指了一下门外的宁意瑶。
赵胜远狠狠甩下香枣,回到了正门的位置,冷笑了一声说:“既然是你,那正好,你这店里的吃食不干净,将我吃出毛病了,你打算怎么赔偿!是你许诺我一些什么,还是我直接去找你父亲要?”
若厨子真的是宁意瑶,那对于赵胜远来说,简直是太好了!
正发愁美人儿就在面前靠近不得,如今这不就来机会了吗!
可谁知,宁意瑶直接说道:“你吃出问题,干我无辞居什么事?”
这话问的赵胜远勃然大怒,跳起身子吼道:“你当我在这儿跟你演戏呢?就是在你无辞居里吃出的毛病,连拉带吐的折腾了一天!”
“这些话赵公子完全可以小声些说,店里还有客人没用完菜品,听见你这话,还有谁有胃口?”
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一下屋内的客人们。
此时临近傍晚,正赶上饭点,前两天无辞居里菜品味道好的消息已经透出去了,所以今天来的客人更多了一些。
此时此刻,那些达官贵人的家眷亲属,都坐在座位上,像看傻子一般瞧着赵胜远。
那种好似被剥光了一样的难堪敢充斥着赵胜远的全身,令他顿时涨红了脸,无声好半天才吼道:“有客人那正好啊!是该让他们知道知道,你这无辞居是脏店烂店,用的食材有问题,做法也有问题,给客人吃出了问题来还推卸责任!”
这番话说完,想象中支持的声音却并没有,那群客人依旧在吃着,不时用看猴的目光瞧上赵胜远一眼。
那种眼神让赵胜远的心里有了一丝慌乱。
“看什么看?我说的可是实话,她这店里就是有问题。”
静静的等他说完,宁意瑶直接大手一挥,抽起了厨房门前的帘子,大声道:“无辞居所选用的食材都是最干净最新鲜的,鱼是从城东郭记鱼舍买的,郭记是将近七十年的老店了,承包了一大半豪门世家的鱼鲜,吃食如何相信各位心里明白!肉是从和郭记一样是老字号的段记肉舍买的,段记比郭记还要早开了八年,所有买卖票据,都在我手上捏着呢,各位若是不放心只管查看!”
这一番话说完,就如一剂强心针,扎在了众食客心上。
“至于菜蔬菌菇,有一部分是自家庄子里产的,有一部分是买来的,试问各位,谁做生意不图个红火稳妥?谁能故意在自家的买卖里动手脚不成?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所以在这儿我宁意瑶可以指天说上一句,无辞居所有能入口的东西,皆是安全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