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用尽全力将她扶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什么？什么晚了？”
顾小婷仿佛整个人都没了生机。
她红肿的双眼看向我，嘴唇一张一合的，“来不及了，医生已经尽力，大家都尽力了，可是，还是晚了。”
我皱了皱眉。
拥着顾小婷，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顾小婷和她妈妈相依为命，她妈妈平时虽然有些病痛在身上，可也不至于有什么致命的大病。
如果不是她妈妈的话，那还有谁是能让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小玉……对不起。”
“顾小婷，顾小婷……”
正在这时，顾小婷仰头叫着我的名字，她双目无神，一下晕倒在了我的怀里。
而往这边赶来找她的护士见状，连忙将她扶了过去。
其中一个护士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请问，你是宋玉吗？”
“嗯。”
我点点头。
不明其意的看着她。
小护士盯了我两秒，拉着我转身就跑。
我被弄得莫名其妙。
直到小护士将所有的单据拿给了我，并将我带到抢救室门前时，我整个人都没有了意识一般。
待待的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看着里面被推出来的那个人时，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感觉到自己一直在做梦。
梦中是我爸，他刚从工地回来，从怀里偷偷拿出了一支新铅笔送给我。
我欢欢喜喜的在他面前跳跃。
后来我有梦见了外婆。
那是在放学的路上，同学们捡着小石头朝一个捡垃圾的老人砸去。
等我冲过去时才发现那是外婆。
我和同学们打了一架，被他们揍得鼻青脸肿。
最终我赶走了他们。
我望着外婆嘻嘻的笑，她在路边栽了艾草替我止鼻血。
我陪外婆去卖纸壳和空瓶子，外婆给我买了个热包子，等我在外面偷偷吃完后才回家。
我知道这是梦。
梦里是儿时的回忆。
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就要醒了，可我却始终不愿醒来。
我生怕醒来后再也见不到我爸，生怕醒来后的我已经长大。
“小玉……病危通知书……”
“小玉……晚了，一切都晚了……”
我还沉浸在儿时的回忆里，可是顾小婷……她哭泣和绝望的声音声声刺痛着我的耳膜。
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意识也越来越清醒。
终究，我被顾小婷在梦中的声音叫醒了。
睁开眼。
我躺在自己的家里。
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揉了揉脑袋，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我一直在做梦呀，包括顾小婷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医院，也是一直在做梦。
还好还好，梦里的一切都没发生。
还好还好，外婆还活着。
医院里被推出来的那个人不是她。
还好……
“小玉，你醒了。”我庆幸的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然后就听到了顾小婷的声音，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卧室门被推开，顾小婷红肿着双眼走了进来。
她强颜欢笑道，“你饿不饿，锅里热了粥，你起来吃。”
说完她转身便去了客厅。
她在我家？
红肿的双眼，沙哑的嗓音。
这不是梦！
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的外婆，真的没了。
我再次软倒在了床上，脑海中尽是一片空白。
没有伤心，没有难过，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就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白色，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脚下也没什么力气，犹如踩在一团团棉花上。
“小玉，你别吓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客厅，顾小婷刚转身便看见了我。
她连忙放下碗过来扶我。
我坐在沙发上，她就在身边陪着我。
“小玉……”
“我怎么了？”
顾小婷刚想安慰我，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问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