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冤无仇?”
高诚泽胆战心惊,支支吾吾不敢回话,同时不停回想,他确定自己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人。
能有什么恩怨?
“英雄好汉。”他咽了口唾沫,“我哪里惹到你了?”
陆庭宴晃了晃手中的硫酸,无色的液体逐渐接近瓶口,马上就要再次倾落到瑟瑟发抖的人身上。
高诚泽吓得腿软,恐惧地失声惨叫。
见他还是没反应过来,陆庭宴反而放心。
如此,便不用牵扯到李清徐母女二人,沈棠也不必为此再次涉险。
他眼底一寒,重新将布条塞进高诚泽嘴中,拉着他走到火车站外的小巷,把他堵在了角落里。
这副架势,像极了要杀人灭口!
高诚泽跪下来,拼命磕头,额头上很快就血迹斑斑。
他说不出话,只能不断比划着求饶的手势。
陆庭宴鄙夷漠视着他的举动,随后用手提起对方的衣领,将高诚泽反押在墙上,死死卡住。
不能视物,高诚泽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只能听见液体流动的声音。
硫酸!这个小子真的要杀了他!
高诚泽的眼睛夸张外凸,拼命扭着身体,脸颊被粗糙的墙面磨出了大片血痕,疼痛直袭大脑。
就算是如此,他依旧无法挣脱桎梏。
陆庭宴眼神一暗,将手中的东西全部倾倒在高诚泽的后背,同时加大手劲,避免对方逃脱。
火辣辣的痛感。
像是背部的皮肤被人活生生撕开一样。
高诚泽脖子扭曲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爬满了红血丝的眼球闪过绝望,他无助地抬头,却只能看见灰扑扑的天空。
完了,这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高诚泽像被踩了千万脚的虫子,丧失了挣扎的能力,陆庭宴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看着他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地倒在地上。
高诚泽的脸对准陆庭宴的脚尖,往上看去,从依旧装满液体的玻璃瓶底窥见了一张冷漠的脸。
装硫酸的瓶子……还是满的?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振奋起来,探手往背后摸去,然后放在鼻端使劲闻了闻。
水,是热水!
“哈哈哈哈!”他疯了一样大笑,留下劫后余生的眼泪。
在高诚泽的身下,淡黄色的液体逐渐蔓延,空气中出现淡淡的尿骚味。
陆庭宴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朝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语气狠戾。
“现在立刻滚出苏市,不然,下一次就是真的。”
高诚泽哪敢有异议,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疯狂鞠躬,“我现在就去买票,我现在就滚,我永远不回来!”
他拿袖子抹了一把脸,疯狂往火车站内跑去,生怕下一秒这人后悔。
陆庭宴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看着他冲到售票处最前面,从兜里掏出一把皱皱巴巴的钱,语无伦次地说道:“买票,给我一张票,立马离开苏市的。”
其他买票的乘客都闻到了他身上那股不可言说的味道,纷纷躲避,同时朝他露去鄙夷厌恶的视线。
高诚泽什么都顾不上了,尊严面子什么的都成了摆设,他现在就想赶紧离开那个煞神!
“不管去什么地方,只要越快越好!我现在就要走!”
买完票后,高诚泽又屁滚尿流地回到陆庭宴面前,卑微地舔着嘴唇,将出发的时间地点恭恭敬敬地念了一遍。
十五分钟后,他顶着身后锐利逼人的视线,滚上了离开苏市的火车。
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高诚泽吓得缩在角落里,抖成了筛糠,眼睛里的惊恐迟迟未能散去。
此时,梁青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应该得手了才对,怎么还不回来?
她死命薅着头发,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他说了,只要报复过这次,就能回来跟我好好过日子。”
“他是不是后悔了,他是不是又跟着李清徐那个丑女人跑了!”
梁青喃喃自语,手不断发抖,在原地呆站了几分钟,急切地抓住手机,如同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按错了好几个键,才找到了高诚泽的联系方式。
脸上的笑意在电话那边忙音一直未曾中止时渐渐消失。
不死心,她又拨打了一遍。
还是一样的结果!
梁青的脸逐渐扭曲,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握着手机的手脱力垂落下来。她跌坐到椅子上,手机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还在继续的忙音是击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梁青发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发出“啊——”的一声怒吼,声嘶力竭。
她再一次真心错付,被这个男人彻底戏耍!怒极反笑,梁青的嘴角疯狂上扩,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
凭什么李清徐那个女人就能过得比她好!
梁青的视线又挪到手机上,深呼吸几次,对着镜子练习着微笑的表情。
直到觉得自己可以蒙混过关后,她才拨通李清徐的电话。
响了几下,就立刻被人接通。
梁青上扬嘴角,“你现在怎么样了?我一直担心。”
李清徐坐在大巴上,旁边的女儿正在补眠。她闻言,立即厌恶地拧起眉头,刻意偏离了李欣阳的方向,用手捂住嘴,小声回道。
“我已经走了。”
“走了?”梁青惊讶,“中间,一切顺利?”
高诚泽信誓旦旦,说了要去火车站找李清徐报复,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离开?
他们和好了?
梁青感到自己的咽喉被人扼住,眼前一黑。
李清徐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们坐大巴走的,很顺利。”
“怎么突然换了?”梁青语调尖锐,一时忘记掩饰。
高诚泽没在火车站找到李清徐母女,一定以为她给了假消息,所以才生气离开。
她怨恨地听着电话那头平静的声音,眼中闪烁着浓重的恨意。
“火车错过了。”李清徐轻描淡写说道,“怎么了,火车站难不成还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梁青做贼心虚,急忙否认,“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那我就先挂了。”
她被李清徐一句话堵住,举着手机,嘴唇还维持着张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