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她通过同乡会联系到当地有名的律师,希望对方能够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
也让那个人渣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调查过程焦灼,缺少能够锤死韩有真男朋友的证据。直到几天后,警察站在教室外,同沈棠报喜。
“我们调查了那人的手机,从中找到了从视频中截取的照片,发现场景在你的宿舍,所以对宿舍进行了搜查,在客厅找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与沈棠惊喜的眼睛对视,警察继续用振奋的声音说道。
“存储卡没有被覆盖,我们幸运找到了当天的录像,清晰记录了全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沈棠疑惑问:“摄像头是哪里来的?”
“你们有句古话,叫自作自受。”警察用别扭的中文说了那四个字,耸耸肩,“是嫌疑人装的,他将偷拍的视频上传到网站,以此牟利。”
不光是客厅,韩有真的卧室以及浴室都有。
警察将情况如实告知后,她精神世界瞬间崩塌,也叫嚷着要起诉,一定要让男朋友付出代价。
当然,现在已经是前男友了。
不管如何瞧不上韩有真的为人,听完事情经过,沈棠脊背发寒,设身处地感受到了窒息般的绝望。
她突然一惊,“那我的卧室……”
“我们进行了地毯式搜查,并没有。”警察安慰道。
沈棠松了口气,却依旧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用手拍着胸膛,神色闪过一丝庆幸。
因为韩有真为人恶劣,沈棠就极其看重个人隐私,进出必锁门。
也正因如此,那个人渣才没找到机会。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因果循环?
但就算这样,她还是被恶心得够呛,神经兮兮地搜查了辨别隐形摄像头的办法。
回到租住的屋子,沈棠拉上窗帘,用手电筒把里里外外都照了个遍,尤其是卧室和洗手间,更是连地板缝都没放过。
折腾完,她累得不想说话。
趴在床上,沈棠前所未有地思念故土。
她强撑着去洗了把脸,给陆庭宴打去电话,对方那里应该是白天,时差就像现在的距离一样无法跨越。
沈棠很想扑在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
但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吸吸鼻子,压抑住心底的委屈,像往常一样开口。
“我听着你的声音不对。”陆庭宴不让沈棠转移话题,微冷的声音,带着命令的语气,“怎么了,说实话。”
实话……当然是不可能说的。
陆庭宴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沈棠不想他为了自己来回两地奔波。
她一个人也可以。
“就是搬家有点累。”沈棠和他分享好消息,“我把新住址的陈设都拍成照片,用邮件发给你了,你觉得怎么样?”
“还可以。”陆庭宴被这个理由说服,沉稳的呼吸声传来,用安定的节奏敲打着沈棠的心。
他说:“我看到阳台上有爬山虎,非常漂亮。”
“不如我家的好看。”沈棠声音小小的,像是情绪有些低落,“我家墙上也有爬山虎。”
“想家了?”陆庭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又痛恨自己言辞的拙劣,嘴巴张了张,尝试着给出建议。
“去华人社区吃一顿中餐?”
“明天就去。”
“和你认识的留学生聊聊天?”
“也不能一直打扰人家。”
……
陆庭宴试遍了所有办法,听着电话那头沈棠始终兴致缺缺的声音,紧皱起眉头。
沉默了几秒钟,他才说:“要不我给你唱首歌?”
沈棠声音第一次亮起来,“好啊。”
邓丽君的歌风靡大街小巷,陆庭宴只听过她的。想了半天,才从曲库里搜索出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他清清嗓子,回忆着记忆中的旋律,慢慢哼唱。
坦率来说,唱得并不怎么样。
沈棠憋着笑,却无法否认,她渐渐湿红眼眶,被熟悉的旋律牵动心神。
闭上眼睛,沈棠窝在柔和的被褥里,细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阴影。
一曲唱完,陆庭宴难道有几分羞窘。
他刚想说话,却意识到电话那头听歌的人已经睡着了。
将听筒放在耳边,陆庭宴眼底闪过笑意,没有挂断电话,反而放慢了打字的速度。
他听着呼吸声,就像沈棠还在身边一样。
几分钟后,电脑右下角闪过一个提示的图标,大洋彼岸的人发来了一封信的邮件。
陆庭宴神色一顿,鼠标轻点。
跳出来的图片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
那是被偷拍下来的出警单,报案人以及报案理由清晰记录。嫌疑人的照片被附在下面,那个男人那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目光挑衅,还用手比出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赶在情绪即将控制不住之前,陆庭宴挂断电话。
鼠标被他捏烂了。
窗外阳光照射,但陆庭宴的脸上却带着阴森的寒气,目光中的肃杀就仿若刑场上的刽子手。
他垂下眼帘,漆黑不见底的眼睛异常恐怖,紧攥成拳的手背上浮出清晰的经脉。
一月后。
法院判决,韩有真的男朋友因强迫未遂和偷拍的罪名被判处了八年有期徒刑。
他非常不服,想要再次上诉。
监狱内,白人男子烦躁地来回踱步,被看守的警察呵斥后,破口大骂。
他的父母颇有些声望,和政法系统关系匪浅。
人渣相信,他一定能被无罪释放,这只是时间问题。
突然,门锁和钥匙的击打声响起。
“我是被人保释出狱了?”白人男子脸上闪过得意的神色,大笑着脱下囚服,换上多日未洗的私服。
他挑衅地朝警察吹着口哨,出门被一个健硕的黑人男子引上了一辆黑车。
“你们是我父母派来的?先带我换衣服,我要去酒吧!”
他拍着大腿,指挥着司机打开车内的音响,身体兴奋到左右摇摆。
可车上的另外三个人面色皆是冷漠。
白人男子突然察觉到不对,正想着逃跑,后脑门突然结结实实挨了一个板砖。
手还没碰到车门,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仓库,浑黑不见五指。
最为恐怖的是,赤身在外,下面传来一阵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