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全权做主。”陆庭宴的声音微冷。
季沐川听出不对，“你这是咋了？谁又惹你了？”
几分钟的静默过后，他才听见陆庭宴开口。
“过了端午节，我要去一趟M国，没时间处理这些事，你多费心。”
原来如此！
季沐川恍然大悟，不由得打趣道：“怪不得声音这么寂寞，原来是马上就要异国恋了啊。”
他笑了几声，爽快回答，“那公司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安安心心送沈棠上学，替我跟她问好。”
挂断电话后，陆庭宴并没有立刻放下手机，而是看着亮起来的屏幕，敛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沉默地站在喧嚣的人群中。
周边人来人往，唯独他就像是定在了原地。
几分钟后，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等着，我晚上去找你。】
夜深人静，屋内黑漆漆的。沈棠将卧室的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来观察情况。她不敢出声音，手里拎着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路溜到了门外。
街上，路灯下，陆庭宴的身影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他看见沈棠，不由分说上前，蹲下身，心疼地捧着那双因冰凉而青紫泛红的脚。
“脏。”沈棠有点难为情。
陆庭宴叹气，给她穿好鞋，这才牵着人往外走。
穿过寂静的街道，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月光带着几分凉意，他们走到无人处，随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沈棠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被拉到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陆庭宴咬上了她的嘴唇。
凶猛热烈，感情浓厚，甚至是带着几分泄愤似的，用牙齿慢慢撕咬。
“你为什么松开我的手？”额头抵着额头，陆庭宴沙哑着声音问。
沈棠心中酸涩。
……原来他这么在意。
愧疚淹没了她。沈棠主动捧住陆庭宴的脸，在他的唇上啄了啄，再次重复道：“对不起。”
她甚至不敢直视陆庭宴的眼睛，被咬破的唇角带来细微的疼痛。
过了片刻，耳边响起了一声短促的笑声。
沈棠一愣，肩膀被搭上了一条胳膊，拉着撞入陆庭宴的胸膛，下巴让他用指尖挠了挠。
“别不高兴，跟你开玩笑的。”
她抬头，对上一双弯起来的眼睛，但心里依旧沉重，像是有什么担子压在身上。
沈棠不出声，陆庭宴就只能哄。
使尽浑身解数，总算把人哄高兴了，这才拉着她的手，坐在石阶上看星星。
在事实面前，话语上的承诺并没有那么有分量。
但沈棠想要陆庭宴安心。
“我爸总有一天会转过这个弯。”她眼神坚定，安慰道，“反正我这辈子就只认定你了，永远不会改变。”
似乎只有抱紧眼前这个人，才能感知到她就在身边存在。
陆庭宴收紧了胳膊，轻嗅着沈棠的发香，低低应声，眼底却都是掩盖在瓶颈之下的偏执。
他没有表露，情绪犹如火山爆发前地底奔涌的岩浆。
端午节假期不长。因为火车站那么一出，沈鸿志白日对女儿寸步不离，生怕她再想不通去找陆庭宴。
沈棠只能夜晚与他相会。
有时还要陆庭宴反过来劝道：“你马上要出国，叔叔一个人在家不放心，趁这段时间，多陪陪她也好。”
沈棠转念一想，也确实如此。
沈鸿志最近迷上了看国际新闻，老是担忧女儿在异国他乡吃不饱住不暖，去银行换了一大笔外汇打在她的账户上。
把沈棠送上去机场的出租车，沈鸿志眼含热泪。
“要是被人欺负了，就去找大使馆，然后给爸爸打电话，咱们国内不比国外差。”
沈棠连忙点头，忍着鼻尖的酸涩。
直到出租车发动，她还一直回头挥手，等到彻底看不见沈鸿志的身影，才拭去了眼角的眼泪。
这时，身侧有人按住了她的手，“别伤心，有我陪着你。”
沈鸿志没有看到，出租车上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
陆庭宴一早就找好了车，指挥着司机提前驶到沈棠家门口，正好接到人。他用指腹摩擦着沈棠的虎口，帽檐下的眼睛深邃而又专情。
像偷情一样。
沈棠心中划过这个念头。
和沈鸿志分别的不舍在陆庭宴的安抚下渐渐消散。到达机场后，陆庭宴几乎一路拽着她，推进了卫生间，并且反锁住门。
“我都不敢亲你，不敢在你身上留痕迹，生怕让你爸爸看见。”
陆庭宴眼中滚动着渴望。
他不再压抑自己，掐住沈棠的腰，把她放在洗手台上，逐渐深吻。
沈棠的腿夹住他的腰，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领口往下拉扯，露出了白嫩圆润的肩头。陆庭宴张嘴，留下一个牙印，还有无数暧昧的吻痕。
他颤抖着伸手，之间从沈棠的背部一路往上，探进衣服里，一直被压制的欲念在此刻放大。
“等等。”见马上要擦枪走火，沈棠只能开声叫停。
她脸颊透着粉色，说话的气息也不稳，只能用膝盖顶向陆庭宴的小腹。
“这里是卫生间，不能过火。”
说完这句话，连脖子都红透了。
陆庭宴拧开水龙头，将冷水淋在了脸上，惊觉自己方才差点失控。
他对上沈棠眼底的瑟缩，逐渐稳住呼吸，给她穿好衣服，拍平揉搓时留下的褶皱。
“应该快要登机了，我们走。”
沈棠跟在陆庭宴身后，脸颊上的热度一直未曾削减。
她眼前出现那双戴着欲色的眼睛，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接下来的一路，沈棠根本不敢看他，有意识躲着对视。
陆庭宴像是要把她拆分吞吃入腹。
或者说，他这次根本就没想着掩盖自己的渴望。
飞机落地，陆庭宴去拉行李。
沈棠则踮着脚尖东张西望，想找到之前用邮件联系过的同学。
对方也是李清徐的学生，异国他乡，难得遇到黑发黑眼的国人，便热情地主动过来接机。
两人碰头后，陆庭宴把行李箱交给沈棠。
他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但也许平静的水面下藏着汹涌的漩涡。
“之后再去跟你汇合，先和同学回学校吧。”
沈棠也正想用一段独处的时间来理清思路，闻言就没有拒绝。
安顿下来后，她将手机开机。
贝娅钦的电话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