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剩下的话都被遏制在喉咙里。
景旻刻意收敛起来的暴露虐肆无忌惮释放,抬手就卡住了景舒的脖子。
手背蹦出青筋,他的力道还在逐渐收紧。
景舒的脸变得青紫,喘不上气来,却不敢用力反抗,只能用小猫挠人一样的力道扒拉着景旻的胳膊。
根本于事无补。
她几乎感到自己要死掉了,眼睛疯狂上翻,露出了一大片爬满了红血丝的眼白。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时刻,景旻松开了手。
景舒剧烈咳嗽,胸膛就跟拉风箱一样上下起伏,捂着脖子,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他们吃饭特意挑选了个安静的包间,外面并没有人发现异常的响动。
景舒不受控制流泪,身体颤抖着。
“下次不要再搞小动作,如果还是一样的结果,我就会停掉你的卡。”
景旻对她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景舒拉住他的裤脚,“沈棠为了她男朋友,已经明确说不想再见到你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景旻踢开她的手,从椅背上拎起西装,又变成外人眼前那个青年才俊的模样。
他拍拍景舒的脸,笑容扭曲。
“但如果我和她没有进展,你的卡,一定会被停掉。”
景舒永远不想再恢复到之前那个灰扑扑的样子。
她脸色发白,瑟缩着低头认错。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口,也始终不敢抬起头。
沈棠离开餐厅,便直接赶回到住处。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亮起,照亮了门前坐着的一个人影。
陆庭宴屈膝靠在墙上,宽大的肩膀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自己也笼罩在影子里,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沈棠被吓得一个哆嗦。
她差点惊叫出声,等认出来人是陆庭宴后,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又不是没给你钥匙,你在门口坐着干什么?”
沈棠上前想拉他起来。
但伸出去的手却没等到任何回应。
陆庭宴冷淡地抬起眸,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后,才开口问道:“你去哪儿了?”
沈棠舌头打了个结,张了张嘴,含糊其辞回答,“我和景舒吃饭了。”
她无法形容刚才心脏暂时停止跳动的惊慌。
全身上下的细胞没能得到血液中养分的供养,发出了窒息般的嚎叫。
沈棠对上陆庭宴的眼睛,抿了下嘴唇。
陆庭宴眯起眼睛,他真的很想告诉沈棠,你太不会撒谎了。
那双杏眼天生就比别人澄澈,一旦遇到心虚的事情,便会不自觉来回转一下。
他喉结上下滚动,半晌之后,用更加凌厉的视线看向沈棠。
“说清楚,你跟谁去吃的饭?”
沈棠硬生生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逼问的语气。
她一开始还有所愧疚,到这里就被激出了些火气。
陆庭宴对她,难道就没有半点信任吗?
沈棠顿感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眼皮抽了抽,干脆直接说道。
“我就是去和景旻吃的饭,那又怎么样?”
她转过头去,没有看到陆庭宴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神情。
陆庭宴像头豹子一样,从地上跳了起来。
突然霸气的大高个让沈棠受惊,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脊背撞到了冰冷的墙面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给自己壮胆,不甘示弱看地向陆庭宴。
对面站着的已经是个彻彻底底长开的男人了。
陆庭宴双手垂在身侧,像一尊沉默的巨塔,挡住了眼前的所有光亮。他浓密的双眉不可思议地拧在一起,眼中已被怒火充斥,漂亮的双唇紧绷成一道利刃。
对方高大的身影无疑给沈棠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迫。
她往后退了又退,背紧紧贴在墙面,几乎呼吸不上来。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流动在彼此之间的空气也跟着变得粘稠。
陆庭宴突然抬起了手。
这时,沈棠的身体忽然就觉醒了上辈子的肌肉记忆。
她下意识缩起脖子,闭着眼将脸侧到一边。
陆庭宴的拳头渐渐展开。
……他不过是想,摸摸沈棠的脸。
过了很久,沈棠没听见任何声音,才试探着看过去,强烈的心跳声刺激着耳膜。
陆庭宴主动拉远了和她的距离。
“你觉得我会怎么样你?我会打你,会把你囚禁起来?”
沈棠哑口无言。
陆庭宴觉得自己血管里流动的都是冰碴,自嘲一笑。
“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想跟谁吃饭,是你的自由。”
“我不管了,我也不想问了。”
他深深看了沈棠一眼,转过身去,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加快。
很快,陆庭宴的身影就消失在沈棠眼前。
沈棠往前迈了半步,伸出手,明明已经做出了挽留的姿势,但却叫不出他的名字,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她呆站在原地,直到腿部因为血液不流畅传来酸麻的感觉,才用颤抖的手捂住了嘴唇,藏匿了抽泣的声音。
两人又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冷战。
沈棠一天恨不得看八百遍手机,严重影响了精神状态,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
任课老师都忍不住过来关心,“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回家。”
沈棠的生活失去了秩序。
她摇头谢过老师的好意,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一圈。
景舒又邀请她出去玩。
沈棠一看见她的消息就头痛,除了拒绝之外,也明确希望以后两人的相处时尽量不要让景旻出现。
过了很久,景舒才回复了一句。
【知道了。】
沈棠心烦意乱,打开手机就难免看到自己之前和陆庭宴的消息记录。
“好的时候甜言蜜语,不好的时候就一句话不说,有这么给人当男朋友的吗?”
沈棠心头酸涩,委屈地想要把人拉黑,但到临了却又舍不得。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看着之前的消息,用手背狠狠抹去了快要掉落下来的眼泪。
陆庭宴这次从M国回来,情绪明显反常。
“一看就知道跟老板娘吵架了。”侯旭拉着季沐川诉苦。
他偷偷八卦道:“之前每回老板都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哪像现在,就跟被欠债的上门打了一样。”
侯旭并非多管闲事。
但陆庭宴心情不好,遭罪的可是他们。
“交上去的提案,已经改了八回还没通过。要是老板再这么吹毛求疵下去,我就得去跳江了!”
季沐川挑眉,“有这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