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陆峰说,“刚才你跟闺女说话,我才发现她身下有这张纸,就是小九写的。”
小九现在的字的风格,已经不像是一个孩子了。
和叶薇的极其相似。
“她一个小孩子,要说只是简单模仿我的笔迹,也还说得过去,可是……”
叶薇看着那写的满满当当的一页纸,是旧课本上的一则课文。
小九把那则课文抄下来了。
字迹和叶薇不仅一模一样,而且还十分工整,一行字下面像比着格尺一样,写得非常齐。
“这都赶上报纸印刷了。”陆峰赞叹道。
“会不会是瞎画着玩的?”叶薇仍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
陆峰却摇摇头,“我看着不像,谁瞎画着玩能写的这么好?”
叶薇也觉得刚才想的不可能。
“小九,你再给娘写一个好不好?就写这个字。”
叶薇翻开课本,用手指头点在一个“藏”字上面。
小九点点头,看了一眼字,随后提笔就写,很快就写完了。
叶薇这么一看。
好家伙,还真不是瞎画着玩的。
“你啥时候有空?咱们必须马上得带闺女去医院。”
在外人看来,这也许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好事,但在叶薇看来,这也许并不是。
“后天,从后天开始,往后的三天我都没有工作,咱们那个时候就去医院吧,而且我已经打听好了,省城的医院有专门看这个的。”
“好,那我明天开始就收拾东西,咱们估计得在那里停留两天,是不是还需要找个招待所啥的?”
陆峰点点头,“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来安排就好,东西也不必收拾太多,咱们把大宇和阿文放在奶奶那里,毕竟不是去旅游,拖家带口不方便。”
叶薇也同意。
王沁来到了牛玉红家门口,想敲门却又不敢敲。
毕竟自己算个外人。
按照亲戚被问自己叫一声表婶,可因为和叶薇有矛盾,就去找牛玉红,这显然说不过去。
可是如果不去找的话,自己又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很明显自己不是叶薇的对手,而能给叶薇找不痛快的就只有牛玉红。
再三思考下,王沁还是敲门了。
听说这个老太太受伤了,那自己来看望一下,总是没错的吧?
虽然空手看望不太合适,但自己毕竟是一个小辈,来看望长辈,尽孝心就可以了,不拿东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老大媳妇开的门,还以为是小贱人来了,没想到是王沁。
俩人也不熟,王沁也没打招呼,只是点了点头,直接就进去了。
老大媳妇白眼翻上天,心想着什么东西啊,见人了都不知道打声招呼,真是没礼貌,跟她娘一样。
“婶子……”王沁掀开门帘走进屋,看见牛玉红趴在炕上。
听到声音,牛玉红抬起头来,“王沁啊,快进来,快进来。”
王沁坐在炕沿上,“婶子,我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得不行,这次周天放假,我来看望看望。”
牛玉红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好好,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哎,对了,你娘呢?没跟你一起来?”
“我娘在家里有事情忙,走不开,所以就我自己一个人来,还望婶子见谅。”
老二媳妇听这话,心里也不太舒服,从王沁进屋开始就一直跟老太太说话,根本就不把自己和嫂子放在眼里。
有这样的人吗?说话还装的文邹邹的,显得就她上过学似的。
老大媳妇想张口教训两句,被老二媳妇一把拉住,贴在耳边说:“行了行了,嫂子,别跟小丫头片子一般计较。”
老大媳妇虽然心里不愿,但也忍下来。
牛玉红看了看王沁,见对方也没带一个东西来看望自己,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
王惜芹倒是挺精明,一个大人来看望自己,肯定要带东西,不能空着手来,所以就让孩子一个人来,自己又不好意思张口跟小辈要东西。
哼,便宜全让她一个人占了,自己还不能不领情,要不然显得自己挺不讲理似的。
人都来了,又不能立刻让人走,牛玉红只能没话找话。
“王沁上高三了吧?”
王沁点点头,“是呀,夏天的时候就要高考了。”
“虽然我这老太婆没上过学,但也多多少少听说过,时间挺紧的,你可得抓紧学习,别让你娘丢脸。”
这套话千篇一律,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意思,王沁听都听烦了。
她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婶子,劳烦挂心了,我听说您是在我姐家受伤的,怎么我姐没来伺候?”
“哼,那个没良心的,生怕我讹上呗,躲得我远远的,一天都见不到人影。”
“这么说,我姐没来看过您吗?就算不是她的错,也不能不来看望吧。”
“也就来过一次,然后就没再来过了。”
“那可也真够过分的。”
牛玉红知道王惜芹和王沁都不待见叶薇,于是也跟着说:“谁说不是呢?这小贱蹄子,一天天就知道花我儿子的钱,明明就富的流油,却连我手术费都舍不得给。”
“那又是怎么回事?”
牛玉红添油加醋说完医院的事儿,王沁又是一句“真是太过分了”。
然后俩人骂了叶薇半个小时。
王沁一开始还能收住,后来彻底放开了,什么脏话都往外彪,俩儿媳妇都听愣了。
没想到着小丫头看着人模狗样的,骂起人来还真是有够难听。
“婶子,你都不知道,我们家困难,我想找我姐要点书本费她都不肯给我,你说这要是耽误了我学习,可怎么整?”
“我看你姐就是成心不想让你好,这样吧,你也不用觉得委屈,”牛玉红拍着王沁的手,“婶子一定给你讨回公道,只不过这两天我不方便走路,等明天或者后天我下床活动活动,那个时候我去找那小贱人,问问她凭啥要这么对待你!”
牛玉红也就是客套话。
在村里跟那帮人侃大山,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聊完一散,这话也就作废了。
王沁却当了真。
“真的吗?婶子,您要是真愿意的话,我一定会感谢您的!”
牛玉红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可是没办法,刚才已经做出了承诺,现在反悔倒是显得自己太随意了,在小辈心中的形象不就坍塌了吗?
她多么在乎面子啊。
当即,一咬牙同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