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付天远是逃出来的,因为他发现,睡在他身边的,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虽然那女人一路一追着他,叫他,喊他,可他,却不敢回头,直到后来,他终于停下,那女人方才说道:“其实我知道,你爱的是灵儿,你不会要我的,你怎么可能要我这样一种女人呢?”
说完后,她竟然在那里笑,那是一种有着讽刺意味寒意的笑,付天远心里,对她多多少少有一丝愧疚,但他不能因为愧疚而接受她啊。
直到后来,那女人说,其实,我伴作灵儿陪你,是为了你手中的那把绝顶宝剑,如果你能将这把剑留下,我可以考虑就此放过你,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相往来。
听到这里,付天远一颗心总算平静下来,他将剑留下,然后离开了。
付天远走后,那女人突然哭了,她自言自语道,你怎么那么笨呢?难道你看不出来,我要的,不是你手中的剑,而是你吗?
其实,这些,我早该知道的,只是我控制不了爱你,因为我第一次遇见你,我便爱了了你,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我终究还是要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着。
一夜酒后,付天远突然明白了,对于灵儿,即便是不能和她在一起,他也要看着她,保护他,也许,那是他上辈子欠她的吧。
于是,他来到了梁君正的府中,因为他要借着他的力量进宫。
阳光透着碎叶子将宰相府中的园林小道点缀的如天上的星星,付天远在随从的带领之下沿着小道信步走着,直到走到了正堂。
这会儿那随从突然停下脚步说道:“付公子,刚刚宰相大人有交代,说是如果您来了,就要您先到正堂等他,他随后就到。”
“劳烦这位小哥了。”付天远说话时,那小哥又给他倒好了茶水,递到他手中后,方才出去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这会儿付天远一个人在正堂,想着,等下该如何跟他开口呢?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多想,那梁君正已经进门了。
“梁君正参见大皇子殿下。”一见到付天远,梁君正便躬身行礼。
“梁大人请起,我现在已不是大皇子,梁大人无需多礼。”付天远本与梁君正认识,此事也是因为沈灵告之。
这梁君正本与沈灵为挚友,当然对于沈灵的好大哥付天远他得格外照顾,又因他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便更不得怠慢。
“不知殿下此次过来,找梁某所谓何事呢?”这梁君正本以为这付天远为探凤阳花主而来,哪里会知,他居然说了以下这段话。
“不瞒梁大人,付天远此次过来,是想求梁大人一件事。”
“殿下请说,只要是梁某能办得到的,梁某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付天远想请梁大人为付某在宫中谋个一官半职。付某将无限感激。”付天远有意求人,这话说得也是相当有份量。
“殿下,这宫里复杂又暗藏机关,您为何要进宫呢?”这梁君正有些不明白了,按说大皇子在宫外生活的自由自在,为何他现在偏偏要选择进宫呢?
“不瞒梁大人,那日我被人诬陷,我只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这件事,殿下,您说的太过仓促,还得容属下好好想想——”梁君正不是说付天远说的没有道理,而是他在担心,这大皇子如今要只身一人去那见不得光的地方,而且太后娘娘又是认得他的,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他该怎么和先皇交代呢?
“付大哥,轩儿不许你进宫。”凤阳花主见表哥那么儿匆匆要见一个人,她心里一想,便想到了他,于是她跟了过来,刚刚听到付天远说要进宫,她一时心急,就走了出来。
付天远押置住内心的怒火,凝视着她,说道:“凤轩,我进宫,与你无关。”
凤阳花主见付天远如此绝情,完全不念及当日恩情,突然冷笑道:“谁说你的事与我无关,你我的七日之约还没有结束吧,还有,你不是很想知道灵儿的消息么?”
一提及灵儿,付天远更是火冒三丈,他没来问她,她到是自己先提起,于她,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很想见到灵儿,只是,昨儿夜里,我已经见到她了。”
“你,真的见到灵儿了?”凤阳花主怎么也没想到,沈灵会在宫中,她惊奇地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
“她不光在宫里,还有——”之后的话,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她深深爱着的女人,突然倒在了别的男人怀中,而那个男人,居然是他一直未曾见过的亲弟弟,也就是夺走他王位的男人。
“还有什么,付大哥,你快说啊。”凤阳花主突然见付天远眼神哀伤,一时之间,她只想知道事情的结果,她再也不想妄加猜测,于是她上前一步,抓住付天远的两只膀子问道。
“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议,我现在只想问梁大人一个问题,我要如何才可以进宫。”此时的付天远,将眼角的泪拭去,又将凤阳花主推开到一边,他站起身来,凝视着梁君正很认真地问道。
“混进宫去,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派人打点打点,我想,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进宫了。”梁君正看着付天远,是被他那种真诚给感动了,就算他不是殿下,他也会帮他。
“谢谢。”
宫里的侍卫房,蓝侍卫正在对新来的侍卫一一盘问,这会儿估计到了午饭时间,他便把这活儿交给了他一个得意手下,让他帮着细细盘问,而他,则去了内堂。
“哎,就你呢?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全部给官爷说了。”那个穿着米色军装的汉子对着新来的穿着布衣的年轻小伙儿问道。
“是,小的姓曹,名联,家中有四口人,祖上都是以种地为生。”
“最近有没有生过什么重病呢?”那人懒洋洋地又问道。
“官爷,小的身体备儿好,举起一口大缸都没问题。生什么病,小的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人都些傻,说出来的话倒也不像是假的。
“你们,抬口大缸来,让他试试。”这新兵检验,质量把关那可要一流。既然这人这么说了,那他总该试试了。
付天远在队伍的中间,早前梁君正早已给他设计好了另一个身份,对于那些填词,他更是背的滚瓜烂熟。
现在的他,正意犹未尽地看着那个傻大个儿举大缸呢?
“好,好,举得好——”人群里发出一阵唏嘘,后又是一阵骚动,那官爷大喝一声:“都给我安静,肃静。”
“官爷,请问这样可以吗?”那傻大个儿举着个大缸在地上走来走去,完了还做着各种各样的招式。
“好了,放下吧,你可以进去了。”那官爷在他的资料上打了个同意的记号然后放他进去了。
“好,下一个——”那官爷再次说道,这时候又是同样的那些专业术语,同样的问话,此时的付天远只觉得时间很长,他希望时间可以再短一些,因为干等的滋味并不怎么好受。
终于,下一个轮到他了。
“你,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祖上都是做什么的?”那官爷看了他一眼,语言有些懒散,对于此人,他并不认识。
“回官爷,小的名秦,字枫,家中只有一位年长的老母,母亲长年帮着别人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贴补家用,至于小的,小的一直在梁大人府中当护院。”
那官爷别有用意地看了付天远一眼,然后在心里想,原来梁大人交代的人那个人是你啊,看你一表人才,俊朗儒生,不像是做侍卫的料,只是这梁大人既然说了,我也不为难你了。
于是那官爷笑道:“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付天远见那人不为难自己,想来也是因为梁大人的关系,于是,他信步走到了新兵营帐。
“喂,你叫什么呢?我叫蛮大牛,我最擅长的就是吃,我一顿可以吃八大碗,在家中,母亲老说我是赔钱的货,在家中,本来就吃不饱,不知在这里会不会饿肚子,嘿嘿,听人家说啊,这皇宫是个流油的地方,就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付天远一进那屋子,就听见一大叹在那里嘀嘀咕咕。
那人说完话后,付天远见到,,刚刚那个举缸的傻大个儿回道:“我说兄弟,你那么能吃,你力气大么,不然,咱俩比比。”
“这个嘛——”那人话到这里,却有些不上心。
众新兵开始起哄道:“比啊,哥们儿,谁怕谁啊——”付天远觉得没趣,独自一个人从他二人身边绕过,然后去忙活自个儿的事情。
至于他们杀猪的叫声,他全当没听见。
“都给我停下。”突然外面大喝一声,那些起哄的侍卫马上停止了喊叫,心想,,哎呀妈呀,这人是谁呢?一往门口看,天啦,不好,长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