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床时,成菲已经穿戴整齐。
她说要和我去郊外露营,算是补过结婚纪念日。
见我头上缠着绷带,她主动开车。
“给你的早餐。”
上车后,她递给我一个三明治。
包装纸上写着内有金枪鱼。
我对鱼类过敏,根本吃不了。
结婚七年,我在大大小小的场合说过无数次,成菲从来没放在心上。
我却对她的吃食喜好一清二楚。
瞥了眼她旁边的那份牛肉三明治,我对她说:“我吃那个吧。”
没想到她大发雷霆。
“吃个早餐你还挑三拣四起来了?你是不是真打算跟我斗气到底啊?”
“别摆着张死人脸,我看着就晦气!”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火气,垂着眼说:“那算了,我不吃了。”
她二话不说就把三明治丢向窗外。
“你爱吃不吃!”
车子启动,她喋喋不休地控诉我这些年对家庭毫无贡献。
她大概忘了,当初是她嫌我工作忙,总不能陪她,为此跟我吵过很多次。
结婚前,我为了日后家庭和睦,才辞掉工作的。
我知道她在外应酬忙,只要她在家吃饭,我绞尽脑汁给她做营养餐。
甚至怕她饮食不规律,还坚持送饭去她公司。
她却对我的这些付出视而不见。
既然她不稀罕,我也该收好我的一片心意。
车子停在一栋居民楼前。
我疑惑地开口问:“这是哪?”
她冷声说:“你别管,等我会。”
然后对着镜子补了口红,整了整发型。
提着旁边的三明治和热豆浆,打开车门出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反锁车门。
我以为她只是去一会就回来,没想到两个小时过去,仍旧不见她身影。
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我汗流浃背地给成菲打电话。
一连打了三次,她才接通,开口就是不耐烦的语气:
“催催催,你等会怎么了?我忙着呢!”
“车里太热了,你下来给我开个门。”
我感觉到呼吸越来越急促,大脑的昏沉感也越发重了。
她在那头嗤笑:“你能不能编个好点的理由?我才离开一会,你就迫不及待地查岗?”
“你这种疑神疑鬼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电话挂断。
我不死心地想给成菲发消息,打开手机却发现孔旭又更新了新的朋友圈。
“醒来就有早餐吃,真好。”
配图是她和人十指交握的照片,女人手上的钻戒我无比熟悉。
原来消失这么长时间是亲自给孔旭送早餐去了。
他们柔情蜜意的时候,我被锁在车里快中暑了。
我没办法,摸索着找到车里的消防锤。
用它敲开身侧的车窗,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我瘫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之前被锁车内造成的眩晕感还在持续。
额头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这个地方偏僻。
最近的医院在三公里外,我打了二十分钟的车都无人接单。
步行大概需要半小时。
顶着烈日,我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在接受暴晒。
步伐虚浮,我咬着牙坚持。
终于栽倒在了医院的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