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御史的咄咄逼问，秦过凛然不惧地迎上武帝的目光，大声说道：
“儿臣以为，这都是御史们横加给儿臣的欲加之罪！”
“父皇，儿臣在海州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我大周朝廷，桩桩件件都有据可查。”
“这些御史们却选择性地瞎了眼，对儿臣横加污蔑，实在是狼子野心！”
“父皇，儿臣恳请将这些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御史们全都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意图诬陷忠良！”
听到秦过的倒打一耙，这些自诩正义的御史们出离的愤怒了。
从来只有自己骂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骂自己了？
他们当即跳着脚反驳道：
“祖制，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不可因言获罪。”
“九皇子口出狂言，要审问我等？”
“你眼里可还有大周律法？”
秦过冷脸笑道：“对，你清高，你了不起！”
“你们风闻奏事，在朝堂上嘴巴一张，就能凭空诬陷别人，还要别人自证清白。”
“就算错了也死不悔改，实在抵赖不过，就说不可因言获罪。”
“怎么好话坏话全让你们说了？”
“大周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虫豸，才导致连年天灾，四夷不服。”
“若非父皇英明神武，只怕好端端的大周，早就被你们给搞垮了！”
秦过一席话说在他们的痛脚上，御史们顿时急了，朝秦过破口大骂：
“九皇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太祖爷设立御史之位，还做错了不成？”
“九皇子公然挑衅周律，此乃大不敬！”
但这些御史中，也不乏头脑冷静之人。
御史中丞跳出来道：“各位，不要被他给骗了！”
“九皇子分明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罪证，在这里混淆是非！”
经他提醒，众人才回过味来，立刻说道：“对，九皇子，你别在这里东拉西扯，这六大罪你认还是不认？”
“哼，你们爱吃夜香你们自己吃，别想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秦过冷冷说完，正要反驳，忽见朝堂中又站出一个人来。
原来是海州监察御史卓不为。
回京之前，秦过就料到有此一遭，想让卓不为替自己跟自己的同僚们打擂台。
毕竟秦过身为皇子，每次吵架都亲自上，实在是很没面子。
但卓不为却婉拒了他。
因为自从上次他在朝堂上帮秦过说话之后，不但遭到同僚攻讦，说他是秦过的走狗。
就连他的恩师也来信劝他与秦过撇清关系。
他自幼家贫，全靠恩师教他读书做人，又资助他考取功名。
师恩如山，卓不为实在是无法违拗。
但他今天站出来是为了什么？
秦过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他不会是反水了吧？】
卓不为身为海州监察御史，若他也跟着一起污蔑秦过，就算秦过能脱身也得脱一层皮。
就在他脸色渐沉之际，却听卓不为道：
“诸位大人，九皇子为了大周呕心沥血，你们却一意攻讦，到底是何居心？”
看到卓不为站出来，好几名御史都傻了眼。
御史中丞更是话里有话道：“卓御史，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卓不为眼中浮现出挣扎之色，但旋即只剩大义。
他凛然说道：“我身为御史，便当秉公直言。”
“我所说的每一个字，全都为了公道人心！”
在众御史错愕的目光中，卓不为洋洋洒洒，将他们罗列的【六大罪】一一驳斥，说的他们哑口无言。
本来嘛，这六大罪中，除了私通海寇之外，全都是无中生有，根本站不住脚。
……
“卓不为，九皇子以新募之兵，不足两千人，却能战胜万余胡虏。”
“若非他们早有勾结，岂非骇人听闻？”
“中丞大人，海州大捷不是九殿下吹出来的，而是他打出来的！”
“战事经过在兵部都有存档，还有上千颗人头作证，不是你想抹黑就能抹黑的！”
……
“卓不为，那九殿下养寇自重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李大人，你但凡去海州看看，连云山上的山贼大多是穷苦百姓，活不下去才落草为寇。”
“贼亦赤子，正因九皇子心存忠义之心，才会创立忠义盟，给他们一条活路。”
“难道都要像你李大人似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个干干净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你李大人就这么喜欢杀生吗？”
……
说到最后，御史们只能死咬秦过私通海寇一事不放。
卓不为还要再辩，被秦过伸手拦下。
他盯着那名跳的最欢的御史中丞，开口说道：“中丞所言不错，我的确和海盗们订立了盟约。”
“你承认了！”
“你终于承认了！”
御史中丞顿时感觉喜从天降，朝武帝叩首叫道“陛下，九皇子承认自己私通海寇了，此乃重罪，若不严惩，何以服天下人？！”
秦过冷笑道：“中丞大人，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着什么急啊？”
御史中丞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翻盘，立刻说道：“你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本官可没兴趣听你狡辩！”
秦过笑道：“别急，本皇子只是想问诸位御史一个问题，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城下之盟】这四个字？”
御史中丞顿时意识到他要挖什么坑，不愿回答。
但他不说话，却拦不住别人。
当即有御史跳出来道：“此乃三岁小孩都知道的成语，九皇子莫非是小觑我等？”
看到跳出来的人，御史中丞顿时大急。
【没看出来这是九皇子的语言陷阱吗？！】
【就你这智商，怎么当上御史的？】
“各位知道就好，倒也省得我向各位解释了。”
秦过说道：“想我第一次出海之时，手下兵士不过一百多人，就连两艘旧船都是向鲁州水师暂借的。”
“可我出海没有几天，便遭到了海寇埋伏。”
“若非士兵们英勇奋战，只怕我早就葬身大海了。”
“等我好不容易逃到海州，就看到海盗们的主力舰队已经追了上来。”
“若是诸位临此绝境，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