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点头说道：“姑姑答应给我一批经费，让我在京城多招一些工匠回来。”
“现在摊子越铺越大，人手也越来越紧，好多想法都没有精力去做。”
楚楚没有心机，一开口就把暮秋姑姑卖了个干净。
秦过无语看去，但暮秋姑姑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双眼看着大堂的屋顶，好像能看出花来。
青离则道：“制作火药的硝石快用光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事做。”
“姑姑说殿下在京城里有门路，我想跟着一起去看看。”
“而且……而且……”
青离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红晕，有些支支吾吾。
秦过两眼一翻，以为她也是被暮秋姑姑给卖了。
却听她接着说道：“我也好久没有见到陛下了。”
……秦过一阵默然，最后只得说道：“行吧，那你们先去收拾东西，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好。”
“等圣旨一到，咱们即刻出发。”
送走三人，秦过坐在桌边，喝着茶水，默默地叹了口气。
虽然他先前与孙斌说的头头是道，但前路未明，他也无法判断是凶是吉。
武帝和自己那些好兄长们，不知已经编织了一张怎样的大网，正在等着自己？
……
半个月后。
大周京城，齐王府内。
二皇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海盗，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神色。
“一群废物！”
“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来见本王？”
那海盗连忙叩头说道：“殿下恕罪啊！”
“不是我家统领不用心，而是那九皇子实在是太狡猾了。”
“他竟然提前在会场中挖了地道，统领刚一动手，他就钻地道跑了。”
秦过的确是钻地道跑的，但那地道却是颜四奇自己挖的。
但这海盗为了帮甩锅，把事情直接栽赃到了秦过头上。
反正二皇子也不知道当时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
二皇子愤怒说道：“那你们就没有派人去追吗？”
“苍天为证，殿下的吩咐我们怎敢怠慢？”
“我家统领当时就带着兄弟亲自追了上去。”
“可那狡猾的九皇子竟然在密道里设下了埋伏，杀了我们好多兄弟。”
“连统领都差点栽在里面！”
听到海盗的辩解，二皇子脸上的愤怒之色更浓：
“哼，你们不是号称有雄兵十万，战船千艘吗？”
“难道就这样让他给跑了？”
海盗苦着脸叫道：“殿下，冤枉啊，这可真的怪不得我们。”
“我们不但在岛上布下重重伏兵，在港口外还预留了千艘战船，以铁索连舟的方式布下大阵，就是神仙来了也冲不出去。”
“可那九皇子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好多大炮，比投石机的威力高出十倍。”
“而且他还埋伏了人手里应外合，两面夹击，这才让他给跑了。”
听到这里，二皇子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神色。
“大炮？”
“那是什么东西？”
海盗连忙答道：“这个，小人也说不清楚。”
海盗犹豫说道：“那东西看上去就像一根铁管，但只要拿火一烧它的屁股，它就会开始喷火打雷。
“同时它还会喷出一颗铁弹，那铁弹能飞好几百米，碰着就死，擦着便伤，打在船上就是一个大窟窿！”
听着海盗绘声绘色的描述，二皇子也有些发懵。
什么喷火打雷的，难道老九那小子还学会了妖法不成？
但这海盗就知道这么多，再问也是车轱辘话。
二皇子当即厌恶地挥手让他退下。
那海盗却不肯走，哭诉道：“殿下，我家统领对您忠心耿耿，求您千万不要惩罚他啊！”
见他竟敢纠缠，二皇子登时大怒，吼道：
“滚！”
那海盗被他吓得浑身一颤，当即不敢再说，哭丧着脸退了出去。
斥退海盗之后，二皇子命人将苏长雪唤了过来。
冬去春来，苏长雪仍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恬淡模样，只是手里的折扇换成了一个小小的手炉。
二皇子将方才之事尽数告知之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先生，你可知这大炮到底为何物？”
“听那海盗的话，此物必定是军国利器，为何我以前从未听说过？”
苏长雪听完之后，笑道：“殿下，我虽然多读了几本书，但也非全知全能，并未听说过此物。”
“不过，解释军国利器，便不该至今都默默无闻。”
“以我之见，恐怕又是像那神威弩一般，是九殿下又一个奇思妙想吧。”
二皇子瞪眼问道：“本王平生从未听说过会喷火打雷的东西，莫非老九那狗东西还真的学会了妖法？”
“哈哈哈……”
苏长雪朗声笑道：“君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间哪有什么妖法？”
“只是我们不了解它的原理罢了。”
二皇子默默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但仍旧有些愤愤不平。
【如此军国利器，却掌握在老九的手里，岂非暴殄天物？】
【要是自己有了大炮，早晚把太子给一炮崩了！】
苏长雪一眼便看出他心中所想，说道：“殿下若是想知道其中关窍，其实也不难。”
二皇子眼前一亮：“计将安出？先生快快说来！”
苏长雪轻声笑道：“此物既然连一个寻常海盗都知道，那就必然瞒不过镇抚司的耳目。”
“这大炮的消息恐怕早就传到了陛下的案头。”
“以陛下的性情，定然会想方设法将其拿到自己手上。”
“陛下此次召九殿下回京，定然会让九皇子带上此物。”
“东西进了京，殿下还怕没有机会见识它的真面目吗？”
啪——
二皇子重重击掌，说道：“先生所言不错，定然如此！哈哈……”
他刚笑了两声，忽然脸上再次浮现阴霾，怒道：
“但父皇对老九也太偏心了！”
“去年才将他贬出京，刚过了半年就召他回来，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
二皇子没有再说完，眼中的阴戾之气更甚。
苏长雪却知道，他在怀疑武帝是不是打算像扶植他一样，再给太子扶持一个竞争者？
若当真如此，那就说明武帝对他已经开始不满了！
苏长雪略一沉吟，忽然笑道：“殿下无需多虑，九皇子此番回京，可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