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比人强,大当户拉鲁的语气不得不软了下来,说道:“殿下,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秦过冷哼道:“好一个往日无缘,今日无仇!”
“那你为何一入海州就直接带人来到东海城下,敢说不是冲我我来的吗?”
“今日这朗朗乾坤之下,你可敢说出是受了何人指使吗?”
大当户脸上青筋一抽,想不到秦过还惦记着这事儿,只得搪塞道:“殿下多心了,只是碰巧了而已。”
“哈,好个碰巧!”
秦过冷嘲一声,说道:“那碰巧今日我心情不好,等哪天我心情好了,再说过关的事情吧!”
“九……殿下,你可想清楚了!”
大当户压住怒气,恶狠狠威胁道:“就算你据城而守,可我手中还有七千大军,真打起来胜负还未可知!”
秦过笑道:“那你倒是来试试啊,我还真挺好奇到底胜负如何呢。”
“我……我可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再让生灵涂炭,白白折损双方的性命。”
大当户强忍怒火,心痛说道:“殿下,不如这样,此次缴获我给你留下一半,你放我等出关如何?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身后一名贵人凑上来,小声说道:“大当户,若当真留下一半战利品,出关后恐怕会受到责罚!”
“蠢货,难道你连这点权宜之计都看不出来吗?”
大当户轻骂一声,说道:“去通知勇士们做好准备,一旦城门打开,立刻冲杀进去,将南天门全体人等格杀勿论!”
那贵人恍然笑道:“啊,原来大当户早有妙计,我这就通知下去。”
眼看贵人退下,城上的秦过却还未答话,大当户再次问道:“九殿下意下如何?这可是价值数十万两的钱粮呢!”
秦过终于答道:“办法倒是好办法,但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五五分账太不划算啦。”
大当户以为有戏,连忙问道:“那九殿下有何高见?”
秦过笑道:“不如你把俘虏和钱粮全都留下,我就让你们出关如何?”
大当户当即明白秦过是在消遣自己,怒道:“九殿下不要欺人太甚!我北胡上万勇士南下,折损将近三千,难道你想让我们空手而归吗?”
此时,秦过也收敛了笑容,脸上露出森森寒意,骂道:“想不到胡虏也知【欺人太甚】这四个字!”
“你们杀我百姓,掳我国土,抢我钱粮,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我秦过在此立誓,人在城外,人亡城亡!”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定要让尔等胡虏匹马不得北还,否则此生誓不为人!”
秦过的话语铿锵有力,砸在所有人的心头上,城内军民则顿时士气如虹!
他们纷纷齐声高喊起来:
“人在城在!”
“人亡城亡!”
“誓要胡虏匹马不得北还!”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将城外胡虏震的人人丧胆,一名贵人惶恐地靠近大当户身边,问道:“大当户,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大当户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低吼说道:“准备攻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整个北胡大军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就近安排人手砍伐树木,打造工程器械。
到了第二日,胡虏的军阵前已经摆放了数十量盾车和上百架云梯。
但在攻城之前,大当户还想故技重施,用百姓当做前驱肉盾。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刚刚把百姓推出来时,城头上已经竖起了数十根木架,每一根木架上都绑着一名被扒光了的北胡勇士。
一名大嗓门的士兵光着膀子站在城头,手中拿着一柄小刀,朝下面喊道:
“尔等胡虏,都给爷爷我听好了!”
“我家殿下说了,尔等若敢驱我百姓攻城,便让我将你们这些同胞凌迟处死!”
“你杀我一个百姓,我就剐他们一刀!”
“不是爷爷我夸口,被我剐死的人,每个人都能受够三千六百刀,若少一刀,爷爷我替他补上!”
“胡虏,有胆子你们就来啊!”
说完,他就拿出一张渔网,紧紧勒在一名胡虏身上,让他身上的肉片高高凸 起。
那士兵一边拿着小刀在他身上不断游走,一边朝城下不断看去,随时准备着动手。
眼看着冰凉的刀锋在身体上划过,感受到死神召唤的胡虏再也撑不下去,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城下的胡虏面面相觑,又有些羞臊,想不到部落中的勇士竟然如此不堪!
眼看士气受挫,一名贵人急忙问道:“大当户,怎么办?”
拉鲁咬牙看着城头,吼道:“还能怎么办?把这些百姓拉回去,把勇士们派上来!”
“等靠近城墙之后,就让人先射死那些俘虏!”
贵人一惊,问道:“啊,这可是我们部落里的勇士啊。”
拉鲁扯着他他衣服怒道:“不杀他们,难道留着他们扰乱军心吗?”
“是,是……”贵人被他嗜血的眼神吓得不敢直视,连忙领命退下,组织攻城。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当城下百姓被换下时,秦过也把城头上那些胡虏拉了回去,没有给他们丝毫机会。
【九!皇!子!】
拉鲁心中恼怒,却奈何不了对方。
他看着南天门那雄伟的城墙,心中不禁升起了无力之感。
【真的……能赢吗?】
很快,胡虏大军出动,但因为南天门前地形狭窄,最前排的战士只有不到三百多人。
他们推着盾车,穿过城头射下的箭雨,不时有人倒下,但剩下的人依旧一往无前。
盾车来到城墙下方,云梯高高竖起,一名名胡虏接连爬上,很快又被城头扔下的礌石砸落尘埃。
在倒下了数百人后,第一名胡虏终于爬上城头,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数根长矛就从不同角度刺入了他的体内,将其推落城下。
金汁、火油、狼牙拍等各种守城器械大发神威,尽情收割着胡虏的生命,但也不时有守城军民被胡虏射中或砍中。
激烈的攻防战中,伤亡数字不断扩大,平等收割着每一条生命……